出了正殿,安傲雪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安然,她能不愤恨吗?
原本寻思给安然摆一道,结果没摆成,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也搭进去。
自己怎么说,也算是有些经验的人,若与安然在一起品头论足,怎么都有些欺负安然的意思,而这个问题难就难在这里,安傲雪若表现得好了,那是她应该的,提前两年上朝,应该做出这番成绩。
即使表扬赞许会接踵而至,但远不如安然做出那番成绩来的光彩,况且如果安傲雪在这事上得到表扬,那安然必定更加辉煌。
因为经过安然的提议,安傲雪已经不得不在张花生的事上,与安然捆绑在一起了。
即使安傲雪,万般不情愿也没办法拒绝,因为之前,安傲雪便是打着帮助安然,尽快积累政务经验,才把安然推进张花生的事件中。
如今安然扯着嗓子,向樱皇邀请姐姐的加入,既然安傲雪先前都表现得如此深明大义,为了妹妹想出这一番好计策,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若是安傲雪此刻拒绝,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安傲雪当然不情愿,出来的时候,看安然的目光也不太好。
安傲雪:“没想到你也挺厉害,肯定现在居然反被你摆一道,安然你别得意,姐姐我有的是办法赢你!”
见安傲雪气轰轰的,到自己这里发牢骚,安然表现的也很淡定,因为之前,安然便已经想到,安傲雪会给她找麻烦,只是安然还是希望,安傲雪不给自己找麻烦。
谁愿意去处理,平白无故多出来的麻烦?
可既然安傲雪找了,安然也不差事,早已想好对策的安然,把从秦易木那里听到的主意,在朝堂上说出来。
昨天安然很担心,安傲雪会借机挖坑让自己跳,心情一直不好,便把这事,向秦易木说出来,秦易木的意思是,既然安傲雪给安然挖坑不可避免,那么如果安然非得参与到张花生事件中,也必定要带着安傲雪。
为何秦易木会这么打算呢?那还不是因为安傲雪生性狡诈,而张花生事件,本来就是比较难处理的事,会不会有结果,还真是未知数,安然若牵扯进来,自然会消耗很大精力。
而谁又知道,安傲雪在此过程中,还会不会用其他招数对付安然,在背后耍阴招,可是招招一个准,与给安傲雪反击的可能,不如把她也拉下来。
这样两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张花生的事,顺利解决,安傲雪自然可以分一杯羹,若安然在其中有什么变故,安傲雪这个姐姐也难辞其咎。
所以根据情况来看,这便是最为妥当的处理方法,安傲雪与安然一同进入张花生事件,虽不能保证安傲雪,在此过程不耍阴招,但至少安傲雪会顾及到,耍完阴招后,如何向樱皇交代这一可能。
毕竟樱皇可是在众目睽睽下,把安然的安全交到了安傲雪手里,若真出事,安傲雪也是真的推脱不了。
如此一来,原本对安然不利的形式,便被扭转过来,安然便可以扮演,随随便便跟着,溜达溜达,走走看看的角色了,而安傲雪便得无时无刻,提心吊胆,担心着安然的安全。
毕竟在张花生还有力气的时候,也是经常向女子威胁,嘴里恶狠狠的说着,若有一天,他能从这里逃出去,定当杀光所有女子,以示报复。
虽然过去几年,但谁都清楚,是她们把张花生扔到低谷,又在张花生的低谷期,狠狠在其身上踩了好几脚,张花生越疼,心里便越恨她们,所以调查张花生事件的人员,危险便莫名增加了很多。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安然脚步轻盈,一进门,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秦易木。
秦易木坐在旁边的石阶上,离门口并不远,面前摆着一盘棋一会摆黑子,一会放白子。
虽然面上看着,秦易木是在下棋,可安然怎么觉得,秦易木是在等自己呢?
算了,安然决定,不想那么多,虽然她仍旧被安傲雪给挖坑了,可安傲雪在此事中,也没占到便宜,安然觉得,她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易木。
安然来到秦易木面前,秦易木手拿白子,表情纠结,似乎在想白子放哪里。
安然也不说话,静静等待着秦易木,又过了一会,秦易木终于想到白子,应该放的好地方,便把它放在那里。
秦易木:“终究还是白子赢了。”
秦易木对白子的胜利很感叹,眼神盯在棋盘上许久,都未离开,安然来到秦易木同方向,看着棋盘上的黑子白子,露出腼腆笑容。
说实话,对于下棋,安然还真不擅长,平日里安然看书比较多,要不就是琢磨知识点,兴趣爱好,几乎可以称之为没有,当然也可以用,看书这一项概括兴趣了。
秦易木:“殿下,您觉得白子该赢吗?”
安然被秦易木问得满头雾水,不会下棋的安然,又怎能看懂棋盘上棋子的输赢,这就好像去问一个不识字的人,上面写的故事怎样?
安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挠挠脑袋,在心里想着,怎么回答秦易木。
秦易木:“殿下不说话,也是觉得白子不该赢了,其实只要黑子放在这里,白子便赢不了。”
说着,秦易木移动棋盘上的一颗黑子,渐渐移动一颗棋子,整个棋盘的局势,就发生巧妙的变化,黑子之前的优势,完全被白子逆转了。
安然:“我记得这个黑子,原本是放在这里的。”
安然指了指黑子原来的位置,这颗黑子安然原本有印象的,刚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秦易木手中拿黑子放在这个位置,可秦易木放的时候却很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安然没想那么多,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东西,难免会关注得少一些。
秦易木:“对,这颗黑子原本是放在那里的,但它其实不用放在这里,只是下棋的人,想让白子赢,所以才把它放在输的位置上。”
安然皱眉,为难的样子,秦易木果然学识渊博,也许是因为古代文化,和现代文化不是一个表达方式,安然觉得秦易木说出了这番话,有些难懂,让她这个学霸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解读方式。
毕竟如果是语文考试,会有合理的语境或者是背景,再让学生分析句子中表达的含义,但秦易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安然如何能理解呢?
也不是说安然不能理解,只是会有点难,需要些时间。
秦易木说完,迎来很长时间的沉默,安然不太清楚秦易木想要表达什么,所以没有着急回应,而秦易木表情痛苦,沉浸在自己思维中。
安然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秦易木,看看秦易木,看看棋盘,看看秦易木,看看棋盘。
终于还是秦易木打破了平静,若秦易木不先说话,安然还真不知如何开口,原本安然满心欢喜的,想和秦易木分享,安傲雪没多重的诡计,谁知一进门,却迎来多愁善感的秦易木。
这不免让安然奇怪,在安然眼中,秦易木不应该是阳光温和,有贴心的小暖男吗?可又怎会有,现在脸上的愁苦神色。
而秦易木也意识到,自己在安然面前的失态,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太可能,把所有的东西和她分享,正如秦易木想做的事。
虽然秦易木喜欢安然,但并不打算放弃手头要做的事,秦易木觉得,爱会得到理解和宽恕,安然本就是特殊的存在,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小气,相反还十分有度量,所以秦易木并不觉得,花樱国改朝换代,对安然影响很大。
可这也仅限于觉得,千万总猜测,还未走进现实进行验证,谁又敢说得准,最后的结局是怎样?
所以在这段沉寂的时间,秦易木思考了很多,与其在心里觉得安然会怎样,不如在日后相处中,找机会谈谈安然的口风。
毕竟一旦把事情推进,秦易木就回不了头,秦易木可以留下安然家人的性命,也可以让安然随时见到自己的家人,有秦易木的保护,即使男子对女子嫉恶如仇,也伤害不了安然。
至于之后两人该如何携手往前走,还得再想想……
秦易木已经看到顾思夜有所行动,就算秦易木拖着,也拖不了太久,花樱国由女子执政权力已经太久,势必是要改成换代,而新一任帝王不是秦易木,便是顾思夜。
秦易木作为强有力的帝王竞争者,定会不遗余力,把自己推向这个位置,而同时,秦易木在心里又记挂着安然,从小坚持的理想,秦易木不愿放弃一路而来的卧薪尝胆,终于到了可以见阳光的时刻。
即将到来的惊喜,让秦易木心潮澎湃,但秦易木也很担心安然会在其中受牵连,而且安然对此事的态度,也至关重要。
秦易木是肯定能护安然周全,但安然对周围一切的变动,又是否能接受?
还会像现在这般与他,相敬如宾的相处吗?会不会觉得,自己留在身边的,是一个充满野心,会不会觉得,这个男人,之前对她的一切真心,只不过是为了接近她的一种示好?
即使秦易木不用嫁给安然,也能成为帝王,这些年,顾思夜一直想要走捷径,掏空安傲雪的财物,占为己有,而秦易木,却一直在磨练自己,秦易木知道顾思夜是用何种手段,建立的岩魅洞。
但秦易木不屑用那种手段,真正的帝王是要经过千百倍的磨练,就像秦易木的母亲,那久经沙场留下的疤痕,便是英雄的战果。
在秦易木看来,这是比什么勋章都珍贵,所以这些年,秦易木建立的白月教手段残忍,为首的白月教主嗜血的名号在江湖流传。
帝王之路唯有用血踏出来,想要坐稳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也只有身经百战,手刃无数敌人,没有侥幸,一切成就都是用实力堆出来的,秦易木在这几年中,经历一场又一场的战役。
已经逐渐把秦易木的心智,磨练得越来越成熟,当然衣襟下,掩盖的疤痕也越来越多,可秦易木并不觉得丑陋,秦易木认为这是胜利的勋章,因为还没有一场战役,让秦易木失败。
只是安然也会这样认为吗?从前一直没纠结过的秦易木,在计划全面铺开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