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给虞甘榛魏遇乐心不仅甘情愿,还生怕她不要。但是给玟珠,他就有些不乐意了。刚想用别的花灯糊弄过去,玟珠眼一斜,盯着他:“怎么?本宫的话你听不懂吗?”
这就是拿身份压人了,气氛顿时凝固了一般。
这时,虞甘榛踮起脚,取下绣球花灯,笑盈盈地递给玟珠:“我也觉得这盏灯和玟珠你最配,哈哈,正好你今天穿的是水蓝羽白流纱裙,真有缘分。”
一番话,打破了尴尬。虞甘榛领着人继续往前走,魏遇乐停在原地,心里难受得紧。
寻着空子,他拦住虞甘榛:“甘榛妹妹,对不起……以后我会送你更大更美的花灯的。”
虞甘榛看着渐渐走远的玟珠,摇摇头:“花灯而已,气氛与场合都恰好玩起来才有趣,平时谁也不会专门拿出来赏玩。魏家哥哥,你别多想了,那花灯我也没有很喜欢,就算得了心情也就那样。但玟珠是我的好姐妹,她玩的开心我也会很开心。”
看魏遇乐还面存愧疚,她扯了扯他的袖子:“走吧,我们把剩下的花灯赏完吧。”
“甘榛妹妹,京城世家小姐中,你一定是最懂事的那个。”
虞甘榛一愣,想起了那个柔情款款的夜晚。
那玲珑会心疼吗?
清风送来桐花香,高架上的花灯微微摇晃,照亮了一旁沉沉的树影,还有里面站着的人。
虞甘榛惊讶的睁大了眼,慌忙离魏遇乐远了些:“我,你你先去找玟珠她们吧,我一会儿就去和你们会和。”
“为什么?”魏遇乐不解,随后看到虞甘榛涨红的脸,以为她是要出恭,不便多问,只是提醒道,“天黑,甘榛妹妹小心脚下。”
目送魏遇乐走远,虞甘榛急忙去寻黑影里的人,却见他已经闷头走远。
“玲珑!”虞甘榛小跑追了上去,“玲珑,好玲珑,你等等我。”
见玲珑还不理她,她的手攥紧他的衣袖:“玲珑,你别误会,我是因为有很多姐妹来才来这里玩的。”
玲珑停下脚步,侧脸看她:“误会?甘榛小姐糊涂了吧,玲珑只是个奴才,哪有什么身份资格误会什么?”
“玲珑……”
玲珑扯回了自己的袖子:“甘榛小姐,玲珑看得出来,魏公子是真心喜欢你,魏家也是个好去处。甘榛小姐若是不嫌弃我这个阉人不懂男女姻缘,我倒是可以帮您与魏家牵牵线。”
“玲珑,你不要乱说。”
玲珑笑容苦涩:“的确是我乱说,让一个太监去牵线搭桥,会叫旁人笑掉大牙的。甘榛小姐,是玲珑逾距,您千万别生气。”
这人真是越说越离谱,虞甘榛也恼了:“玲珑,你能闭嘴吗?”
要是能透过皮肉看到心脏,玲珑的心一定早成饺子馅了:“甘榛小姐不愿听玲珑讲话,玲珑走就是。”
虞甘榛看着玲珑怨气满满离开的背影,头疼得不行,之后的花灯也没心情赏了。
玲珑回到宫中才发觉自己连玟珠公主的面都没见到,瑞宁宫里多了些内侍宫女,他知道今夜皇帝留宿瑞宁宫了。
寝殿内,宫女站在外间等吩咐。他检查了一圈寝殿周围的布防,便也候在外间了。
里面的欢好声从细小隐忍到激烈大声,一旁的宫女听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他却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
对啊,他是阉人啊,他能有什么反应?
玲珑略有些痛苦地闭上眼。
他早就该明白的,这一场梦,也该早些醒来了。
喘息声渐止,窗外的虫鸣声清晰了起来,宫女也暗暗松了口气。
陈濛忽然道:“曾经文人称赞你风姿绰约,可你现在身材与当初相比差了不是一丁半点,甚至连柔妃都比你更配得上风姿绰约一词……多让宫人为你炖些木瓜猪脚,你更丰满一些,朕会更喜欢你的。”
皇帝收拾好就离开了,瑞宁宫的宫女入内服侍东方丹阳沐浴。
“玲珑在外面吗?”
“玲珑在。”
“你进来。”
玲珑缓步进去,站在屏风外,拱手道:“玲珑去找了玟珠公主,但见公主许久没那么轻松开心,就没有打扰她。”
“玲珑,你进到屏风里来。”
玲珑迟疑了一会儿,垂着头走了进去。
东方丹阳坐在浴桶里,一身雪肤白的亮眼。飘着殷红花瓣的水刚刚淹没她胸口,她又坐直了些,一对酥胸露了一半,如成熟的白桃,形状圆润丰满、光泽诱人。
这么一对完美的胸,却被人那般批评挑刺。
“玲珑,你抬头看看我。”见他仍固执的低着头,东方丹阳起身出了浴桶,光脚踩在厚厚的毛毯上,一步步走向他。
珠圆玉润的玉足、修长笔直的大腿依次进入视线,玲珑皱着眉,闭上了眼。
“他又说我不美,玲珑你说,我美吗?”
东方丹阳抱住了他,一身水珠洇湿他的衣袍:“玲珑,你睁眼看看我,然后告诉我,我美吗?”
“娘娘,玲珑是阉人,不懂男人眼里的美丑。”
“我也不信男人说的美丑啊,我只想得玲珑嘴里的一个美字。”
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也越来越冰冷,东方丹阳自嘲的笑笑,放开了他。随手拿过衣架上的白纱,裹在身上。
“玲珑对我,似乎越来越冷淡了。”
可她,竟也不敢再强迫他了。
到底是因为那个弱小却美丽的小少年已经强大到无法再肆意亵玩了,还是因为别的?
东方丹阳摇摇头,只觉得冷。
虞甘榛已经七天没见过玲珑了,东厂她是没办法去的,但是瑞宁宫去了无数次,也找人传了无数次口信,还是见不到人。
下了课,她正在座位上愁眉苦脸,忽然眼前光线一暗,一盒精致的葡萄糕被放在她桌上。
她抬头,有些惊讶:“爹爹。”
看着虞归憔悴苍老的面容,虞甘榛第一次因为站在虞归对立面而愧疚:“爹爹……对不起……”
虞归摇了摇头:“爹爹不该打你。你哥哥已经入伍了,木已成舟,爹爹再反对也没用了。下了学就回家吧,你娘亲也想你了。”
虞甘榛看着虞归走远的身影,忽然红了眼眶。
她和哥哥做的事,伤透了父亲的信,这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