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越往北走,流寇就越多,虞甘榛路上也遇到了些小麻烦。幸而玲珑留了几个高手保护她,这一路也算有惊无险。但是五天的路程,他们走了八天。
马上就到虞清桦在的淬白城了,在城外几十里地又遇上了强盗。
那群强盗刚劫持了两个人,看到打扮体面的虞甘榛也动了贪念。要不是顾忌着她身后的护卫,早过来抢了。
国家贫弱,有的弱者就向更弱者挥出刀剑。
虞甘榛却不能无动于衷,她转头问其中一人:“德全,你能帮帮他们吗?”
强盗人数不少,且强龙不压地头蛇,德全怕顾此失彼,有些犹豫:“小姐,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安然无恙。”
“那就跟他谈,我可以给他们钱。”
德全闻言,摇头,然后指着方才经过的一个小土坡:“甘榛小姐心善,德全也不能拖后腿。德全怕护不住您,一会儿您就到那个坡上,等德全处理好这些杂种,就去接您。”
这下轮到虞甘榛犹豫了:“德全,咱们还是破财消灾吧。”
德全摸摸腰间长剑,朗声一笑:“东厂的银子可不是谁都配花的!”
于是,虞甘榛往后跑,德全带人往前,短暂的谈判过后便厮杀了起来。
德全他们虽武功高强,但因为山匪数量太多,很难打开局面。虞甘榛站在山坡上,遥遥看着,很是揪心,见德全受了伤更是内疚担忧地扣手指。
她不该任性的,德全他们只是奉命保护自己,如果因为她的妇人之仁送了命,她回去该怎么跟玲珑交代?
山匪不要命的围攻让德全的人渐落下风,虞甘榛正心急如焚,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她极目远眺,看到小树林的上空腾起了草末,一队骑兵疾冲出来,为首的将领褐甲长剑,眉目凶悍。他带领着手下的兵,几个冲杀就将土匪全部解决。
虞甘榛有些不敢认了,愣了几秒,招手呼喊:“哥哥!哥哥!”
虞清桦正警惕地盯着德全看,闻声望去,眉宇间的肃杀之气顷刻烟消云散:“小妹?小妹!”
他驾马过去,刚下马还没站稳,虞甘榛就扑进了他怀里:“哥哥!”
虞归给她的恐惧和压抑、玲珑的躲避拒绝、对未来的迷茫和仓皇,此刻都化为委屈的泪水,在她最熟悉和信任的怀抱里痛痛快快地流淌着。
风筝也从坡上跑了下来,围着两个人转圈,妄图吸引一点小主人的注意力。
虞甘榛哭了一会儿,抬起脸问虞清桦:“哥哥,你身上怎么那么臭?”
虞清桦还没来得及品尝一下久别重逢的喜悦,就被这句话搞的尴尬僵硬:“额,大夏天的,我都跑了半天了,一身汗当然不好闻。”
要不是她真的太思念他心里太难受了,早就推开他,如今也只能凑合凑合了。
虞清桦之前没得到一点她要来的消息,直觉是她在家里可能遇到什么困难了,摸着她的后脑勺,问:“小妹,你怎么来了?”
虞甘榛擦擦眼泪,不准备告诉虞清桦家里的糟心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想你了哥哥……我们都好久好久没见过了,上次见面跟在上辈子一样。”
虞清桦愧疚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他本想用手帮她擦去泪水,发现自己粗粝的指腹只会伤到她娇嫩的皮肤,便褪了护腕,用手腕给她抹眼泪。
回头看看自己不敢靠近就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战友,温声哄虞甘榛:“走吧,别哭鼻子了,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虞甘榛点点头,无视可怜巴巴的风筝,向着虞清桦的战马张开胳膊:“哥哥,我要骑你的战马。”
虞清桦先上马,将她拉了上来。
虞清桦的战友这才敢凑过来,其中一个眼神很活泛的男子笑嘻嘻地问虞清桦:“副尉,这就是咱家妹子吧?”
虞清桦白眼快翻上天了:“我一个人的小妹,有你什么事?”
其余士兵捧腹大笑:“游槐安,你少套近乎了。副尉的妹子,那可是千金大小姐,你想都不配想!”
那个名叫游槐安的男子挠着头毫不在意地跟旁人一块哈哈笑开,眼神却闪过一瞬的阴翳。
虞甘榛在虞清桦的指引下,跟他的战友问过好后,看向德全,问:“德全,你的伤怎么样了?”
德全也已上马,抱拳回道:“谢小姐关心,小伤而已,不碍事。”
虞清桦扫了德全一眼,神色不明:“走吧,带你们去治伤。”
进了淬白城,一行人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虞甘榛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偏头问虞清桦:“哥哥,我越往北走,看到的城镇越贫穷。为什么淬白城在这么边缘的位置,似乎还挺繁华的。”
虞甘榛等了许久等不到虞清桦回答,扭头看他:“哥哥,这个问题那么难回答吗?”
游槐安捂着嘴偷笑:“淬白城经济主要是依靠军队。”
“军队?军队能有什么产出?”虞甘榛正疑惑,发现淬白城街上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女子尤其多。忽然明白了游槐安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斜眼瞪着虞清桦,“哥哥!你可有洁身自好!?”
要是让她知道他敢在外面乱来,她就代替娘亲打断他的腿!
“当然了!”
虞清桦回答的万分笃定,然后就看到一个熟人挺着白花花的胸脯,扭着腰拦住了他的马,冲他挥挥手里的丝帕,娇嗔道:“清桦哥哥,你都好久没来见妍儿了。”
要不是在马上,虞甘榛就跳起来:“哥哥!你不仅不乖,还骗我!”
虞清桦刚想解释,那个妍儿挑着媚眼瞪虞甘榛,醋味十足:“你是谁?”
虞甘榛暴跳如雷,直接喊他大名:“虞清桦!你完了!放我下去,我不要和你坐一匹马了!”
虞清桦差点吐血:“小妹,你听我解释。”
“放我下去!”
在一旁旁观的德全下马,将虞甘榛扶了下去。虞甘榛火冒三丈,头也不回,无视试图解释的虞清桦,:“德全,咱们走。”
虞清桦也下了马,拦不住虞甘榛,手搭着腰,唉声叹气头疼得不行。
妍儿掩唇娇笑:“清桦哥哥,妍儿是不是坏你好事了?”
虞清桦指着笑的无比幸灾乐祸的妍儿,气的脑仁疼,无奈道:“你真是,不干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