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弱冠探花
狗蘑菇2020-07-23 23:462,204

  放榜前一晚,潘慈问虞甘榛明天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虞甘榛很冷漠:“你自己的科考,我为什么要去看?”

  第二天天没亮,虞甘榛就起床收拾,带着德全去等金榜了。

  潘慈醒来后发现家中无人,略有些失落,一个人孤零零地去看榜。路上,被一位面相正气的中年男子问住:“你是潘慈吗?”

  潘慈点头:“您是?”

  邹云蔚和颜悦色:“我姓邹,名云蔚,就是你批评的刑司府的府长。”

  潘慈尴尬的轻咳一声:“轻狂之言,还望大人海涵。”

  “不轻不狂,又怎是少年?现在金榜那里人肯定很多,我已经知道你的名次了,你是过去亲自感受一下看榜的乐趣,还是听我告诉你?”

  “既然人多,潘慈就不过去了。”

  “恭喜探花郎,贺喜探花郎。”

  潘慈凤眸飞快地掠过一丝黯然,拱手回谢:“多谢大人转告。”

  邹云蔚看着面前不骄不躁的男子,忍不住长叹一声。他无奈愧疚于自己无法保住潘慈的真实名次,也无法把其中的弯弯绕绕无法全部说出,只能道一句真心实意却不痛不痒的夸赞:“你在我心中,就是状元。”

  潘慈勾唇一笑:“多谢大人抬爱。”

  邹云蔚邀请他去府上深谈,一进府里,他就吩咐管家拿出他珍藏已久的茶叶泡上。

  管家笑了:“大人,家里终于来一个让您舍得拿出茶叶的贵客了!”

  花厅里,邹云蔚看着气定神闲的潘慈,忽然问:“潘慈,你今天多大了?”

  “弱冠之年。”

  才二十?

  其实,当邹云蔚循着那双瑞凤眼找出潘慈时,他就清楚这孩子绝非池中物,不过他这一身唯有久居高位者才有的从容和威压,到底是从哪来的?

  可他的资料显示,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寒门出身而已。

  茶水端了上来,邹云蔚收回飘散的深思,问:“你殿试的那篇文章写的是刑司府的,你可是想来这里?”

  “正是。”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晚辈自小便对律法深有兴趣,年大稍长,便自己钻研人体结构,自学仵作之道,理想便是进入刑司府,公正断案、匡扶正义。”

  邹云蔚很惊讶:“你还会仵作?”

  开玩笑,他在东厂解剖的人,摞起来比天高。庖丁能解牛,他能轻松分解人体各个关节、器官。至于验尸,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潘慈嘴上很谦虚:“小有研究,空闲时也将拙论写下,希望来日能够得到专业之人的指点。”

  “刑司府便有一老仵作,经验丰富,到时候你可以和他好好交流交流!”

  邹云蔚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着急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和人家展望未来了,讪讪笑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两人又开始聊起了那篇文章,潘慈说了许多未写的看法和自己的一些意见。邹云蔚听了,心里一遍遍说着自己捡到宝了,却想到皇帝对潘慈的态度,有些忧虑。

  站错队,可是会万劫不复的。

  邹云蔚很讨厌拉帮结派的行为,更不想看到潘慈因为这种事而走错路粉身碎骨。

  “潘慈,你和三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潘慈有意停顿了许久,语气平淡:“萍水相逢。”

  邹云蔚看到他这个态度,觉得其中定有什么隐情,潘慈与三皇子之间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的情深义重。但此时不便多问,以免显得他在挑拨离间,有失风度。

  这边两人相谈甚欢,虞甘榛和德全等了许久不见潘慈来看榜,以为他是睡过头了,便回家去找他。

  德全从潘慈房间出来:“公子不在房间里?”

  “可这一路上也没看到他啊。”虞甘榛也不知道潘慈能去哪。

  德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小姐,公子会不会因为名次不好,一个人黯然神伤去了?”

  “探花郎还不好!?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名落孙山的人?”

  “不是。小姐可能不知道,公子他胜负心很强的。之前公子还没当上督主时,什么考核都要争第一。如果偶尔因为身体不适发挥不佳,得了第二,会难受很长时间的!”

  听德全这么一说,虞甘榛也觉得潘慈是想不开了,有些担忧:“德全,咱们分开去找吧。”

  天上浠沥沥地开始下起小雨,虽说细小,雨脚却密得很。人在雨里走的时间久了,头发衣服也会湿润。

  这场雨是唤醒万物的甘霖,是加重繁花颜色的笔墨,也可以是失落人身周朦朦胧胧的囚衣。

  虞甘榛擎着油纸伞,看到潘慈一个人淋着雨、踟蹰在街道上,心里一阵阵发紧发痛。

  她果然,还是深深地牵挂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

  虞甘榛小跑过去,担忧地埋怨他:“你到哪里去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家?

  潘慈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呆呆地看着虞甘榛。

  哪里是家?

  虞甘榛自觉失言,眼神游离了一会儿,将伞举过他头顶:“走吧,回去吧。”

  两人并肩往回走。

  虞甘榛曾经希望自己能和他手牵手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下,如今真的有机会了,他们之间却始终隔着这么截不远不近的距离。

  “探花也不比状元、榜眼差到哪去。你说你作为探花郎却这么失望难过,那让我这个名落孙山,还每天嘻嘻哈哈、吃吃喝喝的人情何以堪?”

  潘慈脸色微微缓和:“甘榛小姐过了院试乡试,已经很棒了。”

  虞甘榛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很惊讶我的水平能过院试乡试?”

  “哪有。”潘慈心里直喊冤,“甘榛小姐老是这样曲解玲珑的意思……”

  熟悉的对话方式,让两人恍惚回到了最两小无猜的时候。

  虞甘榛笑容有些苦涩:“玲珑?我还以为潘慈公子,已经不记得玲珑是谁了呢?”

  已走到宅门口,德全撑着伞,正翘首以盼。

  虞甘榛将伞塞进潘慈手里,快步往回走。德全冲玲珑遥遥施礼,跟在虞甘榛身后为她遮雨。

  玲珑是谁?潘慈是谁?

继续阅读:第五章: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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