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甘榛看着东方丹阳泪水涟涟,却不说话,有些着急了:“小姨,您说啊,到底是谁干的?”
东方丹阳摇了摇头:“甘榛,事已至此,我们没办法救玟珠,也没办法替她报仇……你还是不知道最好。而且,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小姨不想让你为难。”
虞甘榛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小姨,您尽管说,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帮玟珠报仇。”
就算她做不到,她也会让潘慈帮忙的。
东方丹阳还是不说,虞甘榛急的哭了出来:“小姨!您是已经把甘榛当外人了吗?我最后一次见玟珠,她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东方丹阳一双媚眼含泪看向虞甘榛,很是可怜:“甘榛,你真的要知道吗?”
虞甘榛郑重其事地点头。
“那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潘慈正在御书房陪姚晚山处理奏折,听到他漫不经心地说:“朕还不知道双妃和虞甘榛的感情那般深厚。”
潘慈执笔的手一顿,不明白为什么姚晚山会突然说这个。
“双妃应该是虞甘榛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吧。”
“是的,甘榛小姐亲近的长辈几乎全都去世了。”
姚晚山目光探究:“潘慈,我知道你对汉云国的态度,你的心上人是怎么看待这场战争的?”
“甘榛小姐生于世家,长于世家。国家破碎就相当于自己特权身份的消失,自然是郁郁寡欢。但是,甘榛小姐为人豁达、博爱,如果能看到旧国百姓在新主统治下安居乐业,也会释怀的。”
姚晚山看着潘慈提到虞甘榛眼里闪烁的光,忍俊不禁:“你可真喜欢她。”
潘慈低头去看奏折,掩饰脸上的羞涩。
“如果以后双妃想把她接进宫中小住,你舍得吗?”
潘慈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婉拒道:“甘榛小姐刚经历丧兄之痛,又背井离乡,情绪一直很不稳定。臣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护着,着实不放心让她入宫留宿。”
姚晚山也不强人所难:“那就算了,想必那小丫头在宫里也不会快活。既然如此,今日朕就不让双妃留她了。”
潘慈表情僵硬了起来:“今,今日?”
“你不知道吗?今日双妃把她接进宫小叙了。”姚晚山眼看着潘慈手里朱砂笔的笔尖已经聚集了很大一滴朱红色墨汁,提醒道,“潘慈,朱砂墨要弄脏奏折了。”
潘慈这才回身,将朱砂笔放下,心神不定。
东方丹阳,玟珠……
该死,他当初就应该不顾禄全的反对,直接杀了东方丹阳!
这个毒妇定会把那些或真或假乱七八糟的事告诉虞甘榛。
姚晚山注意到潘慈的异常:“你怎么了?”
潘慈调整心情:“臣没事。只是甘榛小姐见到双妃娘娘,情绪定会很是激动,臣放心不下她。”
姚晚山朗声大笑:“朕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前朝,像你这般情有独钟、情深似海的人,也就一个。”
潘慈讪讪笑道:“陛下,您是在夸臣,还是在责备臣?”
姚晚山摇头,没有直接表明态度,只是说:“也算是对某些情感的证明吧。”
证明现实中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只发生在故事和歌曲里。
姚晚山放下手里的笔:“朕也累了,今日的折子就批到这吧。既然你担心,就回去看看她吧。”
若是以往,潘慈是绝对不会就此离开的,但这次情况特殊,他心急如焚,闻言便告退了。
潘慈快马加鞭回到潘府,恰巧遇到了神色紧张、脚步匆匆的德全。潘慈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千万不能让甘榛小姐见到东方丹阳,你是怎么做的!?”
德全扑通一声跪下,吓得连称呼都说错了:“属下失职,请督主赐罪!”
“赐罪?”潘慈冷冷一笑,“如果甘榛小姐因此与我反目成仇,你就自裁吧。”
“反目成仇?”虞甘榛从路尽头缓缓走来,眼神忧伤又怨恨,“玲珑,你既然也知道会如此,当初又为何这么做!?”
潘慈看着慢慢走近自己的虞甘榛,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甘榛小姐,您听我解释,当时情况复杂,我只能这么做,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泪水随着虞甘榛摇头的动作簌簌而落:“玲珑,你应该知道玟珠与我情同姐妹,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潘慈的音量猛然提高:“您把她当姐妹,她却从未把您看作亲人!甘榛小姐,有的事背后隐藏的肮脏与阴暗,根本就不是您能承受住的,我不敢告诉您!您怨恨我不在乎您的感受,什么都不跟您说,您又何曾明白过我的良苦用心!?”
“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利罢了。”
无论是当年与东方丹阳,还是现在对玟珠。
每到这时,潘慈都会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让他想破口大骂,想嚎啕痛哭,也想放弃。
“名和利?甘榛小姐,是不是因为我是太监出身,所以我干什么事,在您眼里都是在追名逐利?”
是吗?
虞甘榛做不出否定的回答。
“如果不是,玲珑,我要求你跟姚照划清界线,不再为他出谋划策,你愿意吗?”
潘慈觉得筋疲力尽,摆摆手,转身往外走:“甘榛小姐,您怎么开心就怎么过吧。”
虞甘榛问半张脸肿的老高的德全,委屈的不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分开吗?”
德全听着也觉得潘慈是这意思,但话绝对不能说出口,只是说:“小姐,公子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都是气话,信不得的。”
“我就信了!”虞甘榛气鼓鼓地往自己房间走去,“不就是离家出走嘛,看把他得意的,好像只有他有地方去一样。”
虞甘榛将床单扯下来铺在桌子上,开始收拾行李。她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往床单上放,德全把衣服往衣柜里拿。
“甘榛小姐,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