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容一路上靠着2333的地图在每日天黑之前都能找到一个山洞安置,习惯了现代文明的他也学会了在野外生火,一路上或是猎一些野味,或是吃一些野菜,花了七八天的时间,终于到了幽州的边界。
到幽州的时候两人就像两个野人一般,禾容亮出自己的身份与文忠候府的腰牌,叫来驿站主司,“马上通知李知州,让他来见我,再给我寻个大夫要最好的大夫,派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厮过来。”
这几天风尘仆仆,住也住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好,吃食饮水都是大问题,易延泽本就重伤未愈,一路下来烧的更严重了。
禾容心中虽然焦急,却并无他法。
官驿本没有小厮,但是文忠候府的公子要用人,有的是低位的小吏拼命的冒头挤上来。
大夫带着人围着易延泽忙活了好半天,擦了擦汗恭敬的回道:“热最多一个时辰就能退下去,然后再给他用另一副药,如今已无碍了。”
禾容心下紧绷了数日的弦瞬间松了下来,没了撑着他的那口气,一下子身子脱力跌坐在地上。
大夫连给禾容扎了好几针,禾容才缓过神来。又叫来几个哥儿医师将禾容扶到侧屋好好给禾容重新处理了伤口。
“大公子可还好?”幽州知府刚进屋子就看见这一幕,瞬间紧张了起来。
大夫轻叹:“伤口虽然不深但处理的不好,拖到再治现在怕是会留疤,身体亏空的也厉害,好在以前养得好,有底子,如今好好调养便好。”
柳知府谢过大夫后心下发愁, 大公子在他的地盘上出了这样的事,他可怎么和师傅交代。
禾容回来后笑着对着柳知府道:“柳大哥哥好久不见了。”
“大公子怎么来幽州也不通知我一下,怎么在驿站就住下了,多走几步路直接去我府上歇息不好吗?”
禾容神色凝重环视了一圈周围没有说话,柳知府心知可能有秘事,将人全都差遣了出去,州兵将周围围的密不透风。
“大公子有话尽管说。”
“你可知莞城叛乱江州沦陷五殿下失踪之事?”禾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柳知府脸色猛的一变,霎那间什么都想明白了,他快速转头望向床上昏迷的那个人,“他是五殿下?”
是了,幽州紧靠莞城,现在时局这样乱除了五殿下的事还有什么事能让文忠候府的独子冒险来这边。
柳知府立刻道:“我去备车,马上去府里,驿站不够安全。”
禾容摇了摇头,“殿下再也禁不起折腾了,至少得等他的伤势稳定下来再说。”
“那我明天就把幽州州兵都调过来,不不,还是调府兵,府兵的筛选可比州兵严格。”柳知府焦急的在房内踱步,这大公子一来就给了他一个重磅炸弹。
禾容不了解幽州的情况不便插手,总之不管柳知府安排什么人守卫,他也不放心远离易延泽。
柳知府打算立刻上报皇上五殿下的下落,禾容拦住了他:“如今京中局势不明,我们的消息送上去一定会过审,但凡有别的人一碰这份消息,便不一定能不能到皇上手里。”
柳知府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有朝堂势力涉入?他们怎么敢!”
禾容撇了撇嘴,连皇子都敢抓捕,还有什么不敢?要是真不敢,他们也不会如此狼狈。
并且他怀疑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方势力干的,江州和莞城完全是两个态度,一边是想灭杀易延泽将他重伤逼入莞江,而另一边的人却是尽量要抓活的。
要杀易延泽的,自然是被易延泽分了蛋糕的。
易延泽回归能触及最大的蛋糕无非是皇位,而最有能力争那个位置的,是易云飞。
在易延泽出现之前成年皇子里没一个有资格和易云飞争,他只要不断强大自己打压住年幼皇子就可以了。
可是易延泽出现后,明面上易延泽就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而易延泽一回来就动了易云飞最大的蛋糕——季无忧,准确说是季无忧背后的文忠侯府所代表的的势力。
那边为了夺权杀人一了百了也是有可能的。
与之相反的是大圣明教,那边很明显是要抓活口,他们想要的是一个皇子殿下,虽然不知道目的,但是很明显他们和易云飞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禾容不便与柳知府说这些猜测,只道:“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这话一说柳知府就知道这事不是他能插手的了,他按下了手中的奏章,只帮禾容向文忠候府送了一封信。
私信不过堂,自然能悄悄的将消息传上去。
就在信送进京城前一日,一队神秘的黑衣人进入了江州知府府邸,江州知府颤抖着双手接过他们手上的信。
十日之后,禾容收到消息,江州知府自杀了。
禾容眼角露出一丝冷意:“这手段果然是他。”
再不过七日,皇帝派出去的人还没有调齐兵力,江州知府一封告罪书便送到了御前。
信中只道是江州州兵的副统领勾连邪教叛国,而他作为江州知府应为心疼百姓误入敌人陷阱,导致五殿下失踪,江州叛乱。
现在他将功赎罪,拿了副统领的人头,望皇上饶他家人一条生路,自尽于莞江边上。
人已经死了,副统领的人头也送到了京城,皇帝再想发作也没有了目标,最后只能让江州知府以白身身份下葬,并没有降罪于其家人儿女。
禾容收到消息时正在给易延泽换药,不屑的冷哼一声,“他倒是退的果断,推了一个江州知府和副统领出来就算完。”
江州知府一死,他就确定是易云飞了,当初灯会遇刺也是大圣明教当打手,手段也一模一样。
易延泽淡淡一笑:“这手段他是用惯了的。”
可不是么,当初灯会遇刺,最后也就是推了一个妇人出来顶罪。
“不过如今江州的事,至少明面上揭了过去,连一州知府也是说死就死,其余的线索估计也断得干干净净了。”禾容懊恼不已,又没有抓住小辫子。
“谁说江州的事了了?”易延泽漫不经心的撩着禾容的头发,“这件事从始至终也不是江州的事,而是大圣明教的事。莞城知府也算是一地的封疆大吏,仍旧是说叛变就叛变,大圣明教的势力到底已经深入到了什么地步?你说父皇心里面怎么想?”
他头发好软,在指尖缠绕勾的他心痒痒,易延泽唇角微勾,“那人以为自己养了一条猛犬,看如今这条猛犬可是要脱离他的掌控,变成一头能够弑主恶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