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要上面那一串最大的。”小小的苏瑜瑾咽着口水对小贩说道。
“好嘞,小少爷您拿好!”小贩用手取下最上面那一串苏瑜瑾指定的糖葫芦,手脚麻利的用糖纸包好,然后伸手递给苏瑜瑾,“尝尝咱们家的糖葫芦,保证是这条街最好吃的。”
苏瑜瑾接过糖葫芦,然后立马放到了嘴里。咬开外面那一层甜甜的糖衣之后,山楂的酸涩感立马充满味蕾,糖衣的甜和山楂的酸完美混合,酸酸甜甜的,十分解腻。
“子恒,你尝尝这糖葫芦……”苏瑜瑾吃过后,兴冲冲的转过身去打算让子恒,也就是小书童尝一尝,结果回头一看,刚刚还跟在他身后的子恒早已不见踪影。
“子恒,子恒?”苏瑜瑾愣住了,他呆呆望着周边的人群,哪里还有子恒的身影,这一瞬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小孩儿,你看看自己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在苏瑜瑾不知所措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手上还拎着个绣花的荷包,是他身上母亲专门绣给他装些银钱的。
“我娘亲给我绣的荷包怎么在你这里?快还给我!”苏瑜瑾伸出手试图去拿那只大手上的荷包,可奈何身高太矮,就算跳起来也够不到。
“哎,小孩儿,这荷包可是我给你拿回来的,你不谢谢我还在这里怪我,这是什么道理?”这只手的主人听到苏瑜瑾说的话之后,把荷包一收,紧紧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他蹲下来戏谑的对苏瑜瑾说道,眼角眉梢满是轻佻的笑意。
苏瑜瑾顺着荷包的视线望去,看到男子的脸后一下子怔愣住了,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人很熟悉。
确实也该熟悉,若是有上天宗的人在旁边,他一定会认出那是艾期颐年少时候的脸!
“这荷包明明就在我腰上,你却说是你给我拿回来的,好不讲道理。”苏瑜瑾看到艾期颐那张脸,奇迹般的火消了大半,他倒也不再生气,只嘟嘟囔囔的再说些什么。
“在你腰上?小孩儿,这荷包可是我刚刚从一个小贼手里抢回来的,又怎么会在你腰上?”艾期颐颠了颠荷包,笑着逗苏瑜瑾。
苏瑜瑾摸了摸腰间,果然,绑荷包的红绳已经被人割断。
苏瑜瑾看着艾期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再说话时已挂上了一脸傻笑,他道:“谢谢哥哥帮我,哥哥也是来学堂求学的吗?”
“你这小孩子倒是老实,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就不怕是我把荷包偷去的?”艾期颐见苏瑜瑾轻易便认了错,反倒有些不爽起来,他没有回答苏瑜瑾的问题,反倒回过头来质问苏瑜瑾。
“娘亲说过,凡事要心存善意,不可轻易误会别人。况且哥哥长得那么好看,一看便不是坏人。”苏瑜瑾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这小孩儿倒是会说。”艾期颐笑了,不知为何,往日在外人面前沉稳的他再苏瑜瑾面前情绪这样多,“不过日后还是得小心些,毕竟坏人可不会把危险两个字刻在额头上,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自然晓得,对了,还不知哥哥到底是何人。”苏瑜瑾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吗,我叫艾期颐,是教授你们礼乐的夫子。”艾期颐一展手中的折扇,冲苏瑜瑾眨了眨眼。
苏瑜瑾所在的国家名为安国,是周边最强盛的国家之一。当代君主最爱礼乐诗书,因此便规定科举要单独靠礼乐和诗书两项,并为此设立了礼乐试和诗书试两项,与科举相似,都分为院试,乡试,省试和殿试四项,殿试过后第一名称为礼元,艾期颐便是今年最小的礼元,年龄不及弱冠,才将将舞勺。
说来也巧,艾期颐高中礼元之后便来乡下探亲,无意之间发现了这边善人修建的学堂,反正艾期颐无所事事,也就毛遂自荐来这个学堂教学,权当图个乐子。
苏瑜瑾听娘亲和小伙伴说过,今年学堂要来个教礼乐的大人物,倒不成想这个大人物如此年轻,更不成想眼前这个哥哥便是要来教学的大人物。
“夫子,学生苏瑜瑾失礼了。”苏瑜瑾知道艾期颐的身份后,倒不再敢与他说笑,只牢牢记着娘亲跟他说过的话,忙对艾期颐行了个学生礼。
“你不必如此拘谨,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艾期颐见苏瑜瑾这副认真的样子实在可爱,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干咳一声收回了手指,还有些恋恋不舍,“私下你便叫我期颐哥哥便好。”
“娘亲说过,一定要尊重夫子,不能没大没小。”苏瑜瑾绷着个笑脸说道。
“娘亲娘亲,你倒是听你娘亲的话,你娘亲难道没有说过要你听夫子的话吗?”艾期颐有些不高兴苏瑜瑾在他面前如此拘谨,挑了挑眉。
“这……说过。”苏瑜瑾犹豫的说道。
“那就是了,既然你娘亲说过要你听夫子的话,那你便听我的,以后在私下叫我期颐哥哥,嗯?”艾期颐笑了。
还没等左右为难的苏瑜瑾回答,远处就传来了子恒叫喊的声音。这时苏瑜瑾才想起他那个走丢的书童,于是忙大声回应,倒忘了回答艾期颐提出的要求。
“小少爷,可算是找到你了,急死我了。”子恒没注意周边的人,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苏瑜瑾身上。子恒眼含泪花的看着苏瑜瑾,看来这件事把这个孩子吓得不轻。
“好了子恒,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苏瑜瑾见子恒懊悔的快要哭了,急忙上前抱住了子恒,然后抚着他的后背细细安慰,这时他倒不是那一副古板样了。
艾期颐在旁边看着相拥的两人,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忍住,重重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