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下站稳了可以起来了吧?”宋凛眼神深邃的看着他,一只手轻轻的拖在他的屁股上抬了抬,把他带出了倒了一半的可怜木桶:“好了,其他的我来收拾,你放开我,出去吧。”
萧驿看了他一会,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眼神发亮的抬头看他:“我不出去。”
宋凛微微蹙眉,一脸“你在想什么”的表情:“萧胥蘅,你要干什么?”
“师兄,”萧驿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解释道:“我没有别人,这两年来,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宋凛的眼神逐渐软了下来,好一会才淡淡的应道:“嗯,我知道了。”
“你说你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萧驿泪盈盈的去扯他的领子,密密麻麻的啃了上去:“我只能让你自己证明了。”
宋凛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忍不住瞳孔微缩:“你胡说些什么?”
萧驿眼巴巴的把双腿缠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道:“师兄,我已经十七岁了。”
宋凛顿住了。
他们从前有过约定,因为他岁数小,所以不做到最后。
等到两年之后,也就是他接近十七岁的时候再说。
然而他现在已经十七岁了。
宋凛声音略有些沙哑:“你不要再胡闹了。”
“不是我要胡闹。”萧驿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他红着脸喃喃道:“我必须跟你证明我是清白的,不然你不肯信我了。”
“你不用证明,”宋凛的声音里有些隐忍:“我都说我知道了。”
“不行,你这是在哄我,你在骗我,你只是为了推开我才说这些话的。”
说这个的时候,萧驿多少有些委屈。
他师兄眼下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因为想把他推开而已。
“胥蘅,你再胡闹…”宋凛的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就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堵住了。
萧驿的吻青涩的很,唇齿间还有着淡淡的酒香。
他酒量不好,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勾的瞬间就意识模糊了起来。
(……)
“好了,你睡吧。”宋凛亲了亲他的额头,温声道:“不必为了我再来一回了,你受不住,我一会去冲个凉就是了。”
萧驿磨磨蹭蹭的抱住他的腰,不肯放人走,语气间的撒娇都有着勾人的意味:“师兄,你别走。”
“我去给你拿一床厚被,今晚冷,你又这样,我怕你明日生病。”
“我不会,心法不是白练的。”萧驿眼巴巴的勾着他的小手指,声音软绵绵的:“我问你啊,现在你相信了吗?”
宋凛被这个问题问的头疼:“信,我信。”
方才他那么讲,只不过是盛怒之下的气话而已。
却不想,他盛怒之下的话竟然伤了这个小孩。
还伤到了这般让他发狂的地步。
不过也好,他们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他们就算是不心意相通,就算他再生气,也不可能舍得把这个人再轰出房间了。
他也算是如愿以偿。
他也不愿再像是之前那般和这个人形同陌路,他想紧紧的抱着这个人。
再也不想放手,也不肯放。
“那你也先别走,我还要跟你讲,我得跟你说明白这两年我为什么这样。”一提这个,萧驿就红了眼圈,抓着他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有苦衷,这两年我不是故意那么对你的,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师兄,我其实从来没想过离开你的,但我没办法。“
宋凛沉默了好一会,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窗外透过来的月光,让这个人的轮廓越发的清晰。
特别好看。
让人一眼就安心了下来。
萧驿眉目间的愁绪也逐渐散开,他紧紧的抓着这个人的手,半晌,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头。
无畏其他的,只要该信他的人信他就好。
“不必急于解释,我知道你有苦衷。”宋凛蹙眉摸了摸他的脸:“跟那个离火有关,对吧?”
萧驿点了点头。
“你和他是怎么回事?”宋凛抿了抿嘴,忍不住问道。
他眼下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他是穆离的本体,因为穆离喜欢我,所以他也喜欢。”萧驿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不过他是个很执着的人,并不懂得放手和成全,就…就发生了你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说实话,他这个人特别不好对付,而且不按套路出牌,在他亲我之前,都没有任何预兆,不然我早就跑了。”
宋凛淡淡的哼了一声:“离他远点。”
萧驿一脸严肃的扣住他的手,心说在离火眼里,他家师兄没准儿更重要,便义正言辞的道:“你更是,见着他要掉头跑,知道吗?”
“凭什么?”只有在他面前,宋凛才会露出这样别扭和孩子气的表情:“你认为我怕他?觉得我不如他?”
“不是,他也觊觎你,对于我们来讲,他现在很危险。”只不过是另一种觊觎而已。
宋凛一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嫌恶:“他那样的是神族?”
“我们这些修仙人士,一直以来追求的、崇拜的,就是他这等人物?”
“恶心至极。”宋凛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是一脸嫌恶:“这修仙不修也罢。”
萧驿呆呆的看着他,半晌突然有点想笑---他已经好久没有在他师兄脸上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了。
他师兄如今已经能这样表现出自己的喜恶了,当真让他欣喜。
一别这样九,他的师兄已经越来越像是世俗之人了。
或许这对于修仙之人来讲,并不算是什么好事,可萧驿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讲,才是梦寐以求的幸福。
“萧胥蘅,你笑什么?”宋凛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笑意,有些恼怒的掐了掐他的脸,威胁道:“要不我不冲凉水澡了?”
萧驿一缩脖子,投降道:“我睡了我睡了,师兄,具体的我日后有机会跟你慢慢讲,先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宋凛哼了一声,掐了好一会他的脸才起身去洗了澡。
萧驿睡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才隐隐感觉床一沉,紧接着,身后那人就温暖的抱了过来。
“萧胥蘅。”他轻声叫了他一句。
萧驿的眼皮动了动,他还没完全睡着,却已经意识很模糊了。
他没有回应他。
因为他知道,眼下宋凛要跟他说的话,是不希望他真的听见的。
他只是想要说给他自己听。
“我好想你。”
“不要离开我了,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他紧紧的抱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纵容你,我会想方设法叫你再也不敢离开我,知道了吗?”
“我只在乎你,所以,无论如何,不要在离开我了。”
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无论是谁威胁我,无论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下一次能将我们分开的,只有死亡。
……
第二天清晨,他们没有睡了个自然醒,因为天才刚刚亮,他们就被一阵慌乱的敲门声敲醒了:“宋尊主,宋尊主!不好了,齐夫人她---你师姐她昏倒了,齐盟主昨天晚上就不见了踪影,我们一时没有找到,你师姐刚才已经叫陆姑娘去看了,你赶紧也去看看吧。”
宋凛猛地睁开眼,缓了缓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拽了拽睡的特别死的萧驿:“胥蘅,胥蘅,快醒醒。”
若是旁的事儿,他也就不打搅他睡觉了,毕竟他知道现在萧驿有多累多需要休息。
但是事关秦飞絮,他们两个必须都在场。
“师兄?”萧驿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蒙的看着他:“怎么了?什么急事儿?”
“刚才来人说师姐昏倒了,你跟我去看看吧。”
“昏倒了?怎么会?怎么回事?赶快去看看。”萧驿一脸惊恐的坐了起来,立刻就吃痛的扶住尾巴根儿哎哟了起来。
疼是真的疼。
在他心目中,没有比秦飞絮更强大的女人了。
别说昏倒了,就是昨天她一哭他都吓得不轻。
简直是噩梦。
“不舒服就别去了吧。”宋凛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半晌身后帮他揉了揉:“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力道。”
这有什么的。
萧驿一脸正经的想,这有什么的,这种事情习惯就好。
“不行师兄,我得去,你背我去吧。”他攥住他的手,一脸认真的道:“我担心师姐的身体,这两年来她为我们操心不少,我对不起她。”
他的确对不起秦飞絮,前世今生他都一样。
宋凛看了他一会,不再说多余的话,低头给他穿好了衣服---不过叫他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第一,他们现在的确没时间,回萧驿的房间拿什么新衣服,第二,宋凛也有私心。
他和萧驿体型差距比较大,就算给他把袖口和裤腿卷起来,也显得非常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萧驿穿着的是他的衣服。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宣誓主权的意思。
可谁让他家的小朋友如今长大了,比之前还要招人了。
若他再不防着点,之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宋凛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人背在后背,一路朝着不周山的中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