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才见面一次,六皇子怎么就看上了她呢?”温清质问苏氏。
“要我看,说什么喜欢那小贱人大概不可能,才见面多久?”苏氏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不过是看上了她的美色,那温沅倒是跟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下贱皮子。”
苏氏拉住温清的手,轻轻拍着:“咱们只等她真的嫁进去,我们便可以借着她的关系进那些宴会,到时候多少优秀的大好二郎等着你挑。”
“我家清儿这般优秀,以前是那些人看不到我们清儿,等看到了,提亲的人还不把咱们家的门槛踏破。”
“娘……”温清听到苏氏的话有些不依的撒娇。
“这有什么?我们清儿本来就比那个贱丫头好看,那丫头傻了十多年,就算现在好了,可她在乡下能学到什么?”
苏氏冷哼:“学乡下贱民玩泥巴吗?”
想到这里温清也笑起来:“还是娘亲考虑周到,清儿都听您的。”
母女两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倒是自得其乐的很。
沈怀阴从皇宫里出来,上了马车,握着手里的圣旨,轻轻闭上眼。
“你们先回去,我去温家,掩盖好痕迹。”
“是。”
衣袂猎猎,几个起落间,沈怀阴就进了温沅的院子。
“沈大郎君,你又夜闯香闺,难道这是要改行了?”温沅推开房门,穿着寝衣,笑眯眯地看着沈怀阴。
沈怀阴看见温沅这个穿着,耳朵立刻升起些许温度。
“那个……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温沅听见沈怀阴的话,才注意到,自己因为感觉到沈怀阴来了,匆匆忙忙就出来了,连个外裳都没穿。
惊叫了一声,就“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进去换衣服去了。
温沅一边换衣服一边懊恼,完蛋,自己淡定沉稳的形象全没了。
倒是沈怀阴,看见温沅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一样窜进屋子里,面上的红潮缓缓退下,低低的笑了出来。
“喂,你来干嘛?”温沅的声音有着还未散去的羞恼,此时的声音算不上温柔,却让沈怀阴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一点。
温沅站在院子里,看着房脊上的沈怀阴,气得牙根痒痒,下一秒她纵身一跃,也跳到了沈怀阴身边坐下。
“算了算了,你想笑就笑吧。”温沅觉得自己已经放弃挣扎了,没形象就没有吧,也不是第一次翻车了,习惯就好。
沈怀阴没再揭温沅的伤疤,举起一个细长圆筒样子的东西,拿胳膊肘怼了温沅一下,道:“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温沅也乐得沈怀阴放过她,就配合的看向沈怀阴的手上。
沈怀阴稍稍用力打开盖子,拿出一张明黄色的圣旨来。
温沅惊讶的看着沈怀阴:“圣旨?你这动作好快啊。”
沈怀阴的面上的表情却有点低落,温沅思考了一下,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了。
“唉,你干嘛这个表情嘛,难道我嫁给你你不开心吗?”撅起嘴,温沅把头撇到了另一边。
沈怀阴哪里还顾得上想别的,赶忙去哄温沅:“没有没有,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去,哪里会不开心呢?”
“那就别苦着一张脸了。”温沅转头捏捏沈怀阴的俊脸,别说,这手感比缎子还要顺滑。
沈怀阴被温沅捏的没脾气了,但语气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父皇没同意让你住到我府里。”
温沅又揉了两把沈怀阴的俊脸,这才放开手:“没同意也算是我的意料之中,你也别太失望了。毕竟我们只是订婚,直接住到你那里,对于名声还是有些妨碍的。”
看着沈怀阴脸上还有些不虞的样子,温沅接着哄道:“再说了,你父皇若是没同意你的要求,定然会给你一些补偿,快说说,你父皇说了什么?”
听到温沅这样说,沈怀阴的脸色缓和一些:“父皇说,虽然不能住在一起,但是允许我可以经常带你出去玩。”
“还有……”说到这里,沈怀阴看着温沅卖起关子来。
温沅气得拧他:“快说快说,又吊我胃口。”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沈怀阴也是,虽然每次都被温沅教训,但还是有机会就要逗逗温沅,被温沅揍一顿之后还说,这是爱的打打,让身边的侍卫们每次都很无语。
“父皇说,怕你的身份会被欺负,给了一个郡主的名头,以后你就是安平郡主了,怎么样?你家相公是不是特别能干?”
温沅点点头:“还行吧。”
温沅看着沈怀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怀阴也知道温沅是在报刚才他逗她之仇,无奈的叹口气,好吧,都是自己找的,活该。
“什么时候来宣读圣旨?”温沅靠在沈怀阴肩膀上,看着夜晚的星空,漫不经心的问。
沈怀阴挪挪身子,给温沅找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道:“明天,我亲自来宣读圣旨,到时候给你撑腰,可好?”
温沅轻笑一声,头上的碎发扫在沈怀阴脖颈上,痒痒的:“当然可以,那从今往后,就请六皇子多多关照啦。”
沈怀阴笑:“那也请安平郡主多多指教了,说起来,我还是个光头皇子,尚且不如安平郡主爵位高,到时候也许是安平郡主罩着我呢。”
“这也可以嘛。”温沅被沈怀阴的话逗得直笑。
星河璀璨,皓月当空,两个人相互依靠,就是这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皇宫里,沈云琅也还没睡下。
他站在书房里,静立良久。
“吴顺喜。”
“奴才在。”
“你守在外面,吩咐下去,我不出来,你们谁都不许进来。记住是任何人。”
“是。”
吴顺喜点头应下,安排人守好御书房之后,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小苏子听见这声叹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干爹,您怎么了?”
“我在担心皇上的身体,看来又要熬一晚了,已经连着批了三天的奏折了,这么熬着,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