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约了七班打比赛啊，暴揍小朋友。”
又到小休时，快乐的篮球时间要到了。
李谋挥了挥自己的拳头，看起来对下午的比赛信心满满。
“小狗子说了，他们班人不够，要分组打，你小子小心被暴揍。”
林焕把茶包放进茶杯，晃了晃刚装满温水的杯子，看到颜色慢慢加深的茶水，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管和谁一组，我直接带飞！”
林焕看着大手一挥的李谋，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那行，我和你一组，你等着输吧。”
林焕呷了一口刚泡好的茶，笑嘻嘻地看着李谋。
“别啊，焕哥，你要是和我一队的话，得帮我好好拦住他们，你不是最会防七班的人了嘛。”
林焕篮球场上最爱防守的人——公瑞。
公瑞曾经在某次小休被林焕狗皮膏药一样盯了一个下午，把公瑞盯得都快急了。在林焕一个多小时的严密防守下，公瑞说话带了哭腔，“你快去防别人吧，求你了”，不过林焕当然没同意，还是恪尽职守的盯了公瑞一整个下午。
“行吧，假如小狗是对面的，我们又恰好一队的话，我就帮帮你。”
不是因为林焕体谅李谋，而是因为……全场就这个柿子还好捏点，不捏他捏谁啊。
其他人比林焕高出那么多，一抬手林焕就够不到球了。
和她差不多高的还有李谋，可李谋跑太快，林焕又不想追。
那就只有身高差不多，速度没那么快，技术没那么高超的公瑞了。
嗯，合情合理。
远在七班的公瑞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身边的顾长洲吓了一跳。
“谁想我了吗……”
公瑞揉了揉鼻子，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你不是感冒了吧……”
顾长洲想想刚才那个震耳欲聋的喷嚏声，眼角余光瞥了下公瑞。
“不可能，一想二骂三念叨，就是有人想我。”
公瑞又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准备进入“睡眠模式”。
“这么自信，肯定是和李谋学的……”
顾长洲转头看见已经在桌子上趴倒的人，轻笑一声。
……
“来来来，分组啊，5V5，转五次，打气孔对着的人一组。你转，我寄个鞋带。”
李谋把班里集资买的新球郑重地放在了公瑞手里，自己则蹲下去系自己那双新球鞋的鞋带。
公瑞没怎么转过球，动作有些生疏。
“这是对着谁啊。”
诸葛坤看没有人站出去，左看看右看看得寻找着打气孔。
“是上边那个吗……”
顾长洲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他好像看见打气孔正直直的指向天空。
“小狗子你行不行啊，连个球都弄不好。”
李谋本来在认真系鞋带，听到公瑞把打气孔转到上面的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我明白小狗的意思，就是天上的人出去，那必然是我，毕竟我是‘太白金星’座下首徒‘太扯仙人’。”
林焕嘻嘻哈哈地走出去，公瑞也就停止了对李谋的攻击。
分组结束，林焕、李谋、司琦、宋登杰、夏日升一队，诸葛坤、顾长洲、公瑞、齐晨、许荣为另一队。
“焕哥，别忘了答应我的。”
李谋拍拍林焕，想唤醒她遥远的记忆。
“啊？什么？”
林焕抬头看天，假装听不懂什么意思的样子。
“你别装啊，我知道你知道。”
“行，不就是防小狗嘛，你放心，让他今天见识见识不透风的墙。”
林焕也拍了拍李谋的肩膀，让他安心。
“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林焕举起自己的手喊口号，李谋熟练地接了下一句，并和林焕击掌。
“妥了，老狗子，等着被我们打爆吧！”
林焕转过身来正好看见盯着他们看的顾长洲，就顺势对着顾长洲“下马威”。
“注意安全。”
顾长洲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反击，只是提醒林焕注意安全，毕竟，林焕打球是“莽夫派”，受过的伤不计其数。
“这些小伤，何足挂齿。”
林焕给了顾长洲一个大大的笑容，就走到公瑞身边做起了合格的“不透风的墙”。
李谋开始了发球，顾长洲收回视线，也加入了“战斗”。
公瑞前段时间专门针对林焕的防守动作研究了过林焕的方法。
因为林焕喜欢以扎马步一样的姿态防守，所以两腿间空隙较大，公瑞就想到了裆下传球的方法。
虽说不大好吧，但是林焕实在是跟得太紧，不用这一招的话他也确实过起来有些难度。
公瑞拿到顾长洲传来的球，开始寻找林焕重心下降的时机。
林焕如往常一般降低重心，没错，就是现在！
公瑞快速把球向着林焕两腿间空隙打去！
“嘿，你这练的什么功，开始走下三路了？”
但是很可惜，林焕灵巧地收紧双腿，球被挡了下来，又回到了公瑞手中。
公瑞舔舔唇，感到有些尴尬。
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招数，还没成功，这也……
林焕趁着公瑞走神，把球打了下来，但是很可惜，林焕没拿住球，球向着场外滚去。
！！！
林焕一向都是被“喂球”的，这种自己把球打下来的时候太少了，这个球怎么也不能放过。
林焕跟了上去，准备抢球，就在她马上要拿到球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齐晨先林焕一步碰到了球。
不好！
林焕心中暗道不妙，奋起直追，张牙舞爪地拍掉了齐晨手里的球。
漂亮！
林焕在心里为自己呐喊。
正当她要喊“李谋，接球”时，突然感觉“嘭”的一声，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接着是熟悉的鼻间液体流动的感觉。
不好！
林焕毕竟是个将流鼻血视为“家常便饭”的人，立马用手在鼻尖探了一下。
不出所料，红的。
得，她也“上场即巅峰，巅峰既退役”了。
“纸。”
林焕很冷静地对着一旁愣住的人群说了一句，然后一边用右手防止血滴在地上，一边向着场外走去了。
林焕一屁股坐在场边，等待别人给她送纸。
场上的男生们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掏兜看自己有没有带卫生纸。
李谋最先走了过去，打算把兜里的纸一股脑的塞到林焕手里。
“唉，这只手有血。”
林焕把右手向后撤了一下，意思是不能放在这只手上。
李谋又打算放到林焕左手上，结果林焕又拒绝了。
“这手脏。”
林焕摊开手，果然，够脏的，和刚挖完煤差不多。
“那放哪？”
李谋皱了皱眉头，寻找可以放纸的地方。
总不能放地上吧，这也不干净啊。
“这。”
林焕眼神示意自己上下半身形成的“天然凹陷”可以放纸。
李谋了然，把纸扔向林焕身上。
周围的男生纸也拿的差不多了，都学着李谋的样子向林焕身上扔纸。
“唉，行了，用不了这么多……我怎么这么像要饭的呢……”
林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纸，笑了一声。
“行了，你们继续打，我休息一会，一会再上。”
林焕熟悉地用一只手卷着纸筒，把卷好的纸塞到了鼻子里，起到暂时止血的作用。
“焕哥……对不起。”
诸葛坤默默凑了过来，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虽说刚才是林焕没看清撞他身上的吧，但是林焕也确实受伤了。
“嗐，我撞的你，你道什么歉啊……没想到啊，小伙子肌肉挺结实啊，一下给我撞出血了。”
林焕眼睛余光看到血液已经浸透了刚才的纸筒，连忙着手准备替换的纸筒。
“去打球吧，没事！”
诸葛坤觉得要是自己再不上场，林焕恐怕会用那手心满是鲜血的手拍拍自己的肩膀，立马站起身来上场了。
“对面少人，我先下，一会一块上。”
齐晨他们点点头，顾长洲就走到了林焕身边。
他早想过来了，但刚才拿纸的速度不都快，前面都是人，他就忍住了先没有过来看林焕的伤势。
反正自己会下场，慢慢看，不着急。
“没事吧。”
顾长洲看着林焕正笨拙地换着鼻子里浸透的纸筒，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多大点事啊，我没那么细皮嫩肉，也没那么娇生惯养。”
是没那么娇生惯养，被撞出鼻血的人现在竟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顾长洲看到林焕右手手心的血，拿起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纸。
“让你注意安全，让你小心，你还是那个样。”
顾长洲索性蹲了下来，给林焕擦手里的血。
林焕下意识往后一缩，顾长洲却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晕血，给你擦擦。”
虽然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联系，但是林焕确实不动了，任由顾长洲拿着纸在她手心认真地擦着，那专注的样子，就像在修补什么艺术品。
林焕看着顾长洲的动作，有些看呆了，不知道是今天天气太热把她晒晕了头，还是被撞完之后脑子出问题了，林焕好像感觉有电流流过自己的身体，酥酥的，麻麻的。
“差……差不多得了。”
林焕看擦得差不多了，抽回了自己的手。
顾长洲看了眼林焕，没说什么，在她身边坐下。
“打球还是要小心，他们都是男生，球场上球是不长眼的……我没记错的话，从上高一到现在，你的手、脚、腰，还有刚才的鼻子，都受过伤。”
顾长洲说得很平淡，但林焕却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这……这不都难免嘛……”
林焕身体那奇异的感觉消失了，她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来。
“不是难免，是可以避免的，你要自己上心。”
顾长洲直直地盯着林焕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啊……这个，我也不是没上心吧，我就是有点投入了，但是确实有的不怎么好避免，就受伤了。”
林焕也回看向顾长洲，但是顾长洲的眼神太过直接，林焕感觉有些不舒服，看了没两秒，林焕就避开了顾长洲的眼神，朝着场上看去。
“唉……”
顾长洲没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淡淡的叹息。
人家毕竟是关心你，为你好，你说句好话怎么了。
林焕心中的小人告诉她，不能这样，这样太伤人心了。
“我……我以后注意，嗯……打球注意，争取不受伤。”
林焕看着顾长洲，试探地说道。
“嗯，拉钩。”
顾长洲伸出自己靠近林焕的左手，要和她拉钩。
“用右手吧，这你给我擦的，干净！”
林焕扯过顾长洲的右手，和他拉了钩。
顾长洲听着林焕那句“你给我擦的”，看着林焕扯自己的手，眼角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
“看比赛吧。”
拉完钩，林焕转过头聚精会神地看场上。
她不知道的是，顾长洲在她转过去后盯着她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