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者打量了余渺好几眼，仿佛思考了一下：
“你要罩他，也得有这个能力。不然白白让我们损失一个客户，我多亏。”
亏他还能理直气壮的把被欺凌的人说成客户，余渺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想要从余渺身上得好处，怕是头太铁了。
方闻羿早就忍不下去，一句脏话跑出了口：
“去你丫的，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屁话。”
七个人脸色都变了，有个小弟脾气被挑起来，上前准备推方闻羿，还没碰到人，就被余渺抓住手腕。
几乎是一刹那，人被强行拖起，肚子上一记重拳打得他脑子里翻了一圈。强烈的疼痛甚至完全盖过自由落地的坠空感。
余渺的攻击来的太猛烈又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毕竟是溪城重点一中的学生，谁也没想到余渺会一击必杀。
痛痛痛。
本能的蜷缩在一块，过了好半会，那人才捂着肚子朝带头者艰难开口：
“老大，他打我。”
引线。
爆炸。
剩余的六个人终于暴怒起来，下意识就冲着余渺和方闻羿围过去。但余渺显然做好了准备，最大限度避开攻击，找准机会攻击下盘。
相对于拳头，余渺的腿部力量更强，基本上踢到，就可以暂时废掉对方一半战斗力。场面一度很混乱，余渺和方闻羿打得很猛，刚开始还能压制住对方，但越到后面体力越消耗，人数优势就体现出来，大家身上或多或少的挂了彩。
余渺强撑着没让自己占下风，这些人也是够顽强的，看来也不是什么收保护费的新手。
最后环节要分胜负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找来了教导主任。打了半天的九个人都没体力跑，还得盯着对方，就这样互相拖着，结果全部落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教导室，七人组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余渺和方闻羿还一脸轻松。先是各自登记了姓名班级，教导主任问怎么回事，对方七个人立马说是余渺先动的手，方闻羿就跟他们吵，一个人顶七个。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出一个结果。
两方口供不一致，一行人集体罚站在走廊外面，只有唯一全须全尾的蒋乙轩被留在了里面问话。
“哼，你们就等着被开除吧。”
方闻羿持续挑衅，对面的脸色煞白，看得出来还是在意这事。
“我告诉你，要是老子被开除，老子天天堵你。”
方闻羿：“呵呵，你爷爷怕你吗？垃圾。”
“说谁垃圾呢你，土狗，你想死是不是？”
方闻羿：“说得就是你，怎么不服啊？收保护费的臭垃圾。”
要不是对方也有人拉着，估计他两还能在教务室门口再打一架。
来来往往的学生向他们投来畏惧的目光，余渺站在一旁，安静得丝毫都不像是会打架的人。校服上沾满了土，浑身都不舒服。
“咯。”
木门打开，蒋乙轩低着头，声音也低着很：
“主任，叫你们进去。”
七人组先犹犹豫豫的进去了，余渺排在后面。进门的时候被谁拉了一下，反身看到蒋乙轩站在他身后，苦着一张脸，神情很不自然。
余渺疑眉，对方却松开了手，什么话也没说。
虽然感到疑惑，余渺也不能站在门口不动弹，在屋里找到方闻羿，老老实实的立着，听从教导主任的安排。
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平头有些发白，虽然戴着副眼镜，眼神却很犀利，在一众人里扫了一眼，看得众人直打哆嗦。
“你们来学校是来打架的吗？还打群架？好玩吗？”
声调越来越高，成功震慑住这一群才十六七岁的少年，除了某个不怕死的。
“老师，我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几个家伙他………”
“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以为你是正义使者？看见一堆人就正义感爆棚了？怎么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这一番话说得方闻羿脑子有点懵。
可能是以为方闻羿在自我反省了，教导主任把话锋一转，对准七人组：
“你们也是，人家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至于那么大阵仗吗？怎么的，吓人啊？仗着自己高一届有优越感了吗？”
什么撞一下，东一下西一下的。教导主任在说什么，方闻羿已经完全听不懂了，怎么感觉跟他们这事不搭边。
方闻羿不清楚，余渺却清楚的很。目光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蒋乙轩，已然把事情经过整理得七七八八。
这事说到后面，方闻羿再迟钝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在主任口中，他和余渺从行侠仗义的同学，变成了冲动暴力的糊涂虫。而七人组却从欺凌者转成了只是架子有点大的高二生。
这属于扭曲事实真相！
方闻羿察觉到的时候还准备跟老师申辩，但是被余渺阻止了。
一个晚上都被抓着教育，但主任估计也不想为难他们，最后只说各自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就让班主任领了回去。
因为这事被扣了班级分，班主任老刘的心情也不好。但他是个忠厚的老好人，本来想教育他们一顿，但看到两人的狼狈样子，终究没狠下心多说。还让他们早点回去。
“那个……，余渺同学，方闻羿同学。”
被老刘放走的时候，晚自习已经结束。余渺没想到还能在教室碰到蒋乙轩。他因为没有参与打架，所以被早早的放了回来。
这个男孩子一脸的愧疚，清秀的五官搭配偏黑的皮肤，除了瘦弱，平平无奇。
方闻羿气不打一处来。
“蒋乙轩！我们帮你，你倒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歪曲事实！”
“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被叫家长，而且……如果他们真的被退学了，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的。”蒋乙轩的声音很弱，极力解释着。
方闻羿刚要出口，余渺先说了话：
“大羿，算了，他说的对，没必要。”
方闻羿：“可是……”
余渺拍了拍身上的土：
“回宿舍洗澡，脏死了。”
知道余渺爱干净，方闻羿也就不说什么了，朝着蒋乙轩哼了一声，随着余渺一同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