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晏还想开口 却被一声感叹打断。
“啊，真是天妒英才。”
方闻羿闷闷的声音从前门一直嘀咕到后排。几人都向他投去视线。平时神采奕奕的，这会就像霜打的茄子。
“怎么了？”夏晏问道。
方闻羿深深叹了口气，颓废的坐上位置。
“一千字检讨，唉。这两年来我的检讨都够出本书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高中反面教材》。”
夏晏有点幸灾乐祸：“我觉得挺好的，谁让你上自习吃东西，还明目张胆的吃，一点技巧都没有。”
说起这个，方闻羿就来气：“是我吗？明目张胆的明明就是渺哥，我不过是拿着包装袋而已，我是被殃及的好吗。”
目光射及到悠闲的余渺身上，方闻羿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我在外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渺哥你竟然在这花天酒地、乐不思蜀，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听完方闻羿这一顿语文大杂烩，余渺的嘴角勾了勾。从舒适的靠背上起来，拍了拍方闻羿的肩，余渺道：
“老刘应该是懒得找我麻烦，你受累了，下午上完体育课，请你吃零食。”
这货刚刚还沉浸在检讨里痛不欲生，现在笑得花枝招展，一把抱住余渺：
“渺哥你说的，不许反悔，我要薯片辣条老冰棍。”
余渺不习惯被这么抱着，一手撑了撑，方闻羿也就适时松开手。夏晏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倒是提起体育课有点感触：
“老刘要搞测试，体育课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呢。”
方闻羿翻天：“啊，老刘怎么能这样呢！他上周占了一节体育课还没还，现在又这样，就不怕我们闹革命吗？信不信我大羿给他一箭。”
8班的班导全名刘阳，刚进高中的时候，方闻羿大言不惭的要射太阳，自称大羿，本来是开玩笑，结果叫的人多了，同学都以为他叫大羿，本名到没多少人记得。
夏晏：“得了吧，大羿，老刘这太阳啊，你射不下来。”
蒋乙轩在方闻羿回来的时候就放下了书，他想得比较严谨：“应该不会，没有提前告诉我们，老刘一般不会搞临时通知，所以体育课应该没事。”
“但愿吧，我的篮球已经饥渴难耐了。”
夏晏：“垃圾选手，你饥渴难耐个锤子。”
方闻羿：“哟，这位同学，你这是在挑战国际选手的权威，下午羿哥教你怎么玩篮球。”
夏晏：“请不要说话，你超凡脱俗的放屁声打扰到我学习了。”
两个人针锋相对斗嘴了好一会，一直到上课还没消停。余渺和蒋乙轩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也就偶尔笑笑。
上完第五节课，第六节是老刘的测试。测试题发下来，就验证了蒋乙轩的观点。满满一页纸，选择题和填空，外加一个大题，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老刘的手笔。
对于学霸来说，这样的题顶多用半个小时就能解决。就算基础稍微差点，一节课也够用，但对于方闻羿来说，就有点困难了。
不把测试卷写满，老刘是不会放人出教室的。
“渺哥，英雄救英雄的时候到了。”
每到这种测试，就是抱大腿的时候。余渺拿方闻羿没办法，总是会偷偷给他传下答案，方闻羿也不敢全抄，毕竟他要是分数太高，还免不得要被训一顿，选择题胡乱选，填空题就挑自己认识的写。
下课铃声一响起，教室里就跟炸了锅似的。一窝蜂的涌出去，老刘测试卷收都来不及收，人就都不见了踪影。
“啊啊啊啊啊！解放了，渺哥我爱你。”
又是一个熊抱，余渺被他冲到旁边，身形都不太稳。蒋乙轩堪堪躲开，看着方闻羿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余渺：“老夏呢？怎么没看到他？”
方闻羿：“他还在教室呢，我走的时候看他在写最后那道题，可能再过一会就出来了。”
“哦。”
三个人到操场找了个阴凉的位置，今天球场上没多少人，可以让他们肆意玩。快到上课的时候，夏晏才被老刘放出来。体育老师组织大家跑了两圈，大概也是了解这群青春期少男少女，只稍微练习热身动作后在掌声中宣布自由活动。
女生成群结队往小卖部或者宿舍跑，男生则三三两两组团奔向球场。尽管在炎热的天气下，汗水顺着头皮一直往下，也依然无法阻止他们的激情。
“夏晏加油！”
旁观团已经有拉拉队在呐喊。基本都是夏晏的后援团，能在高中享受到这种待遇，自然吸引到不少目光。
“哟，老夏，又是妹子。”
“嗨，长得帅就是好。”
有人酸有人吹，但大家都只是开开玩笑，并没有对此真有什么意见。
看对面的夏晏一脸高冷，方闻羿对着余渺嘿嘿笑：“这局肯定赢，你看老夏做作的样子，一会肯定又是一顿花里胡哨的操作，然后一个球都没进。”
余渺不置可否，夏晏打球，确实有这个特性。
“开始了，开始了。”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两队人马分开站位，球在上空减速到零再加速落下，半空中猛烈的力道以压倒式优势将球夺下。
“哇。”
惊呼声来自围观女生。
“干得漂亮，渺哥。”
方闻羿打了个口哨。余渺认真运球，对面防他的是班里比较高的男生，也比较会玩，想带过去有点困难。佯装强冲，利落的假动作成功骗到对方，反手将球传给蒋乙轩。
后者轻松接到球，在对面赶来之前，传给在另一面的方闻羿。几个人默契的防守住前去拦截的对手，第一个球毫无悬念的进了球框。
“哇！好厉害。”
“那个男生好厉害，长得也可以，是谁啊？8班的嘛？”
“你不知道嘛？余渺啊，成绩又好又帅，听说脾气也可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放弃夏晏。”
“不了不了，欣赏就好，太优秀了，感觉自己高攀不起。”
女生之间的讨论并没有降低声音，蒋乙轩站在靠场外的区域，心里五味杂陈。眼前的余渺确实是很亮眼的存在，他站在那里，不用任何言语，就能成为焦点。
“老蒋！球。”
正正经经的砸中头部，蒋乙轩一个踌躇往地上摔去。手掌摩挲在水泥地上，火辣辣的疼。
“乙轩，没事吧？”
队员都围了过来，余渺蹲下身，手覆在蒋乙轩被砸的地方，大拇指摸了摸。
“头没什么事，痛不痛？”
蒋乙轩有点尴尬，竟然被球砸倒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摆手道：
“没事没事，没看到球。”
余渺看到他掌心里陷进去的沙子，皮肤渗出了血丝：
“先去洗下手吧，我跟你一块去。”
说着就把人拉了起来，蒋乙轩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余渺就是这样的，说起来话好像很温吞的样子，实际总让人没法拒绝。
到水龙头下洗完，掌心的红印子更为明显，尤其是过完一遍水之后，疼痛还伴随一股胀感。余渺在旁边小卖部付了钱，手里拿着包什么东西走过来。
“冰敷一下，好像有点肿。”
递过来的是一包带包装的冰杨梅，这玩意有点酸，但冰冻后的味道又刚刚好。蒋乙轩接过来在手心里按了按，冰感覆盖疼痛，在太阳底下还带着舒爽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