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其中一个侍卫压低声音对蔚汀小声道:“李佑他无事,只是昨日被王爷派出去做事了,过两日就回回来。”
蔚汀一愣,意识到李佑就是齐商。抬眼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见过的一张脸,问道:“去哪里了?”
蔚汀也知是自己急躁了,但齐商莫名其妙突然消失,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如果是回去还好但若是在这里死了就回真的死去,想想都觉得后怕。
哪怕被少司知道他不是真正陆樘也无所谓,只要能确定齐商无恙,无论是什么后果他都愿意。
那人摇摇头:“不知,这是机密,没人知道。”
蔚汀这才放心下来,有时间好好想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了,少司怀疑他不是陆樘,他也的的确确不是陆樘,但还是要证明自己此时此刻是陆樘。
那人突然压低声音问道:“我听其他人说,你和李佑是那种关系,真的吗?”
蔚汀偏头看着他,“哪种关系?”
那人有些羞于启齿,其实他看上去连二十岁都不到,一张稚嫩的脸上飞出两朵红云,“啊?他们都说李佑攀上了陆公子,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王府去过好日子。其他侍卫都在艳羡呢?”
蔚汀笑了,这王府的侍卫还有这般心性的人,反问道:“那你想吗?”
小孩一脸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我想过好日子,但我不想那样。而且我没有陆樘长得好看。”
蔚汀道:“哦?那你觉得我如何啊?”
小孩还想说,被另一个人瞪了一眼,“伍十八,闭嘴。”
惺惺的闭上了嘴巴。
王府内没有关人的地牢,蔚汀被压着丢进了柴房里,侍卫按着他的肩膀一推,蔚汀踉跄了两步,栽进了柴堆了,一支尖锐的木枝就抵在他胸前,只差半分就能插进他的心口。
蔚汀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两个押送他过来的侍卫,年纪较小的那一个留下来看守,另一个又回到了少司跟前守卫。
年纪小的那个不敢开门,边和蔚汀隔着门板说话。
能给王爷当侍卫的,大多是从小就被卖进了王府的穷苦孩子,挑选一些身体健康的经过培养训练,普通一些的就成了府里的小厮奴仆。
像他们这些侍卫大部分就像是奴仆一样,卖身契都在王爷手里,哪里有机会能走得了,除非王爷大发慈悲放过他们。
不然就像是齐商一般,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供人家玩弄说不定运气好就能让人家替他求了情,从这里离开。
伍十八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问道:“是不是我像李佑一样愿意伺候公子,就能带我离开这里?”
蔚汀问道:“为什么想离开这里,少……王爷他对你们不好吗?”
伍十八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好是好,但给王爷当侍卫朝不保夕,性命随时都会丢弃,不是被暗杀王爷的人杀了就是得罪了主子,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这样的日子,我并不想过。”
蔚汀道:“嗯……”
“其实,齐商和我不想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种。”
伍十八惊叹了一声,大约没想到像蔚汀这样的人竟然会真的看上齐商,还愿意与他厮守:“那他真的幸运,碰见了你。”
蔚汀笑笑,该是他幸运来着遇到了齐商,“齐商若是回来,还请你帮忙告诉他一声,我没事。”
伍十八点点脑袋。
王府内很有意思的一件事,说是审问,那些侍卫也不该真的对蔚汀动手,毕竟他爹是全国首富,掌握着经济命脉,而且他叔叔在朝中为官,就算少司真的想要对他做些什么也该掂量掂量。
来审问他的人是刈幽,嫌弃柴房地方小,叫人搬了椅子过来坐在上面审问蔚汀。
刈幽冷着一张脸,说道:“王爷很忙没空理你,便让我过来审问你。”
蔚汀骂眯眼看着刈幽,觉的他有点小人得志的姿态,不过再次看他,他身上的红线去了一半。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要全部去掉,恐怕还需要些时间,特意拉长的语调:“哦?”
刈幽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不是陆樘,究竟是谁?”
蔚汀反道:“我不是陆樘那我是谁?”
刈幽冷声道:“我哪里知道。那是你该交代的事。”
蔚汀耸着肩膀道:“你不相信我是陆樘,那我也没办法。”
刈幽的的确确没有办法说面前这人不是陆樘,脸是陆樘的脸,但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想从蔚汀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结果反被套了,一张冷清的脸越来越难看。
太后寿辰将近,刈幽很怕蔚汀会成为一个不确定的变数,就算这人是陆樘他也不能将人放走,以免坏了他的好事。
又叫人将蔚汀关了起来,嘱咐要好生看着。
回去的时候,少司真正和礼部的几个老头商议着寿辰上的细节,瞧见进来的人,微微一笑,给刈幽腾开了些地方。
等到几个老头恭恭敬敬的告退后,刈幽道:“我也确定不了那人是不是陆樘,太后寿辰将近,不如先将他关起来,等结束后再将他放了,不然会给你添上许多麻烦。”
将人关起来后,少司就有些后悔了,蔚汀虽然冲撞了他,但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损失,况且他身后还有富可敌国的父亲,得罪死了也不合适,便想着将人给放了。
听刈幽这般说,也就同意了,关上几日,也正好挫挫他的锐气。
万万没想到这一关,最后出了大事。
蔚汀被关了几日,少司就忙活了几日,最后索性住在了书房了,刈幽这几日一直陪着他,幸好有着刈幽学得快上手快,这才给少司分担不少。
四角宫灯将凉亭内映的亮堂堂。
再过三四日就是太后寿辰,为此皇帝将许久不曾用的凉台打扫出来为太后举办寿辰,剩下的事都是礼部能做的,所以少司清闲了下来。
少司便趁着月色不错将刈幽喊出来一起赏月,管家见少司兴致如此好便将晚膳搬到凉亭里。
少司今日兴致格外高,笑道:“拿些酒来。”
“寿辰上你只要好好表现,让皇上满意,我一定会为你求个一官半职。”少司说道。
刈幽的兴致并不像少司那样高涨,只是淡淡的点头,说道:“一定会的。”
两个人一边赏月一边推杯换盏,再好不过了,少司灌酒灌的狠,不多见整个人就晕晕乎乎的趴在了桌子上,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使劲了看着刈幽,抓着他的手,傻傻一笑:“刈幽!”
管家见状要扶少司回房休息,被刈幽挥退了,亲自将人扶进了房间,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少司毫无防备的躺在床上,两颊微红,半睁着眼睛,刈幽一双修长的手指就掐在他的脖子上,手背上青筋凸出,看着少司满满的脸色涨红,微弱的挣扎。
在最后刈幽还是停了手,哼笑一声:“原是恨极了你们这些王孙贵胄,但我偏偏对你下不去手。”
刈幽将少司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干净,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翻身上了床。
少司是被门外管家喊醒的,脑袋还有这宿醉的余劲,不太好受,手往上抬了抬,碰到的是细腻的肌肤,但并不是他的。
一瞬间惊醒过来,所有的醉意消失殆尽,脸上青红交接瞬息万变,最后少司极为尴尬的将横放在他腰上的手给挪开,却把人给惊醒过来。
刚苏醒的刈幽少了平日里的疏离感,正平平静静的看着他,问道:“醒了?”
少司一脸尴尬,最后点点头:“嗯,昨晚,你和我,嗯······”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刈幽从被子里爬起来,一脸淡然的穿着衣服,说道:“昨日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勉强,我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少司手足无措了,想要去拽刈幽,又不太敢碰他,着急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刈幽,你听我解释,我是真心地,我今日就去求皇上让他、让他······”
刈幽扣紧腰带,转过身子,幽幽的看着他,“求他什么?你当我是什么?”
少司哑口无言,刈幽和他一样是男儿身,哪里能像女子一般赐婚,但他除了这一种方式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刈幽开门走了。
少司一脸颓然,在床上怔忪了好久才下了床,他怎么就能把刈幽给睡了呢!
整整一日,他没有见到刈幽亲自去找人也躲着不见他,少司的脸上蒙上一层阴暗,满王府的闲逛。
抬头看着孤零零的柴房,想到蔚汀好像是被他下令关在了这里。
伍十八赶忙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少司行礼道:“参见王爷。”
少司问道:“陆樘是被关在了这里?”
伍十八称是。
少司负着手站在柴房门口,脸色不断变幻,陆樘喜好男风的事他有所耳闻,而且他与李佑之间的那股腻歪他不是没见过,稍微一想便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要想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点关系,整个王府里也就能问陆樘。
蔚汀听到门外的动静,赶忙透过门缝朝外瞧,只看见少司正一脸纠结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