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刚跨出前厅,就被一堵肉墙给堵住了,齐商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腕,将人拖到偏僻的地方,阴沉沉的一张脸,将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你干什么?”
那边正有几双眼睛往这边瞟,蔚汀眉头一挑:“不干什么。”
其余几个侍卫想要看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余光却是尽力往这边瞟,那副样子滑稽又可笑。
齐商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他敢在当值离开,他们却不敢,就怕掉了脑袋。
蔚汀早就看到那边偷来的好奇目光,突然向前跨一步,几近贴在了齐商身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宣告了主权。
目瞪口呆。
藏在树上,离得最近的一个暗卫看的最为清楚,身子颤了颤,树叶跟着簌簌作响,原来在他们当中最为沉默的一个人却是最厉害的一个,早早就和富商的儿子勾搭上了,有了退路。
齐商按住蔚汀的不大老实的手:“别闹。刚才你为什么要惹恼少司,他现在不认识你,万一拿你问罪怎么办?你可知……”
蔚汀直接伸手堵上他的嘴,“知道知道!不就是怕我死了吗?我们现在被困在凡人身体内,出了事你也没办法救我,想说这?但我是蔚汀,从来都不比你弱的蔚老板。”
眉眼皆是自信飞扬。
齐商点头:“好。”
蔚汀不是女人,不需要他处处担心。那人眯眼笑笑,伸手抚在他的领口上,说道:“我的人,怎么能被人欺负,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从来都是一脸笑意的蔚汀难得的有些动怒,就因为齐商的那一跪,他还没欺负够的人,凭什么要被人羞辱。所以有些事情不是可以当做没发生的样子,哪怕会被少司记恨上,他也会做。
齐商回去当值,蔚汀则回了厨房。说是让他管着,但厨房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他插不进去手,只能当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便叫人搬了把竹椅躺在了院子里。
手边放着水果和水。
在厨房这边的好处就是不管有什么新鲜的水果或者食物都是他第一个尝到,哪怕再稀缺的水果都敢吃,只给王爷留下一点来。
那边少司和刈幽只要在一起就可以慢慢等着了红线自动解开,
随着太阳的转移,原先晒在身上的阳光被树影挡住了,斑驳的树影中一个人影睡得憨甜。
主子外出去了,整个府里的下人都轻松,吃过午饭之后,便早早的准备好晚膳需要的食物就各自休息去了。
那边已经睡着的蔚汀没人敢去打扰,最后人都散了,蔚汀还睡着。
蔚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是大片的树荫,然后手脚麻木,半天从椅子上起不来了。
“……”
齐商来的时候刚刚好,就看见蔚汀正在奋力的站起来,穿过他的腰在背上扶了一把,将他给扶了起来。
蔚汀手掌落在脖子上,脑袋左右轻微的转动,“有点落枕了。”
齐商的大手落在他的脖颈后面,替他揉捏,手法说不上娴熟,但却很舒服,“再往后一点。你不是随着少司他们出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商手掌一顿,顺着脊柱开始往上揉捏,蔚汀舒服的长叹一声,说道:“出去一天,现在是下午。”
蔚汀惊讶,抬头看了眼天,厨房那边也忙的热火朝天,正在为少司他们准备晚膳。
他这才惊觉,自己足足睡了一整天,也没怎么进过食,一摸肚子,果真是有些饿了:“齐商,我饿了。他们做的不及你,想吃你做的。”
齐商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说道:“等他们忙完我给你做。”
蔚汀满心答应了。
太后的寿辰原先就由礼部一手操办,但如今圣上交给了少司,所以不管礼部有何打算都需要先去请示少司,当日下午便有源源不断的批示送进王府内。
皇上体谅誉王,所以特许他在王府内安排寿辰之事,不用去礼部。
从皇上下令开始到太后寿辰之际,还剩不到十日的时间,礼部那边已经将大部分的事情敲定了,就剩送到皇上面前审批,如今落在了誉王身上。
少司瞧着堆积在一起、本该交给皇上的折子全部落到了他这里,不由得苦笑一声,朝着身边人道:“王府的事情本就忙,又来了这许多事,还好有刈幽你帮我分担。”
刈幽淡淡道:“分内的事。”
自从刈幽住到王府内,少司基本上与他同出同进,走到哪里都要将人带上,遇到麻烦事都要与他一同说道让人出主意。
刈幽面对如此盛情的少司,一惯表现的冷淡,也不是特别热情,偏偏少司就是喜欢。偏他自己并未察觉出不妥来,总觉得和刈幽在一起很是舒服。
看的那些下人简直拿刈幽当第二个主子看待。
流云百福的玉佩被府里的工匠打磨好,由管家呈上来的时候,少司正靠在刈幽身上,想着该如何在太后寿辰上加上有趣的节目,彼时想的脑袋都疼,刈幽两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替他揉捏。
管家敲门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垂着脑袋将玉佩奉到少司面前,“王爷,玉佩已经做好了。”
少司将两块玉佩拿在手上,合在一起刚好填满手掌,分开之后占了一半,且看上去并不像是半块玉佩,边缘处打磨的很是圆滑。
少司满意,说道:“赏!”
管家替那工匠谢过了少司。
少司将一半玉佩仍在刈幽怀里,说道:“送你了。”
刈幽连忙推拒,这东西算不得特别贵重说不定还不如之前送他的那把剑,但这东西的寓意就不一样了。送人玉佩,还是一对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少司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些,或许是意识到了但没有表示,不管如何,刈幽并不想接受这块玉佩。
“不喜欢吗?”
刈幽动动嘴唇,说道:“不是,只是觉得……”
少司直接弯腰系在他的腰带上,打了个结,“喜欢就收着。”
拒绝都拒绝不了。
刈幽的目光落在少司身上,突然间扭转开,太心虚了。
伴随着一声巨响,两扇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管家跟在后面一脸无奈,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不懂礼节的人,连王爷的房间都敢往里闯。
蔚汀阴沉着一张秀脸,大力的推开少司的门,一上来就问:“人呢?”
少司积攒了数日的怒气终于爆发了,抓着手边的茶杯朝着蔚汀扔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在白色的衣袍晕染来一大团来,隔着衣料的皮肤感受到灼热的刺痛,茶杯碎裂在他的脚边。
蔚汀连眉头都未皱了一下,一字一句道:“人呢?”
少司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这般说话。”
蔚汀仍是追问道:“人去了哪里?”
这两日来齐商但凡有时间不当值便会去找他,但自从昨日下午来过之后再未见过人了,齐商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如果有事出去一定会来告诉他一声。
少司拿手指指着他的鼻尖,“他是我的侍卫,不是你陆樘的人,就算他死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蔚汀说道:“有没有关系不用你管,只用告诉我人到底在哪里?”
少司觉得这人只是胆大妄为,但今日却是在以下犯上,将手边能扔的东西朝着蔚汀全部扔了过去,喊道:“来人。”
从外面进来两个侍卫,伸手便去捉拿蔚汀,被蔚汀多了过去,一左一右的两掌拍在两人的肩头,将他们推了出去。
蔚汀真的有些急了,竟不管不顾的朝着少司的肩头抓去,要逼问出齐商的下落。
两个被推开的侍卫直接拔出剑来去阻挡蔚汀,两柄寒光闪闪的刀落在他面前,将他的去路给封锁的死死的,叫他进退维谷。
更多侍卫听见里面打斗的声音,涌了进来,加入了打斗当中。
房间内地方太小,不好施展开,五个人将他围在中央,刀光凌厉,稍不留神就会被一刀砍在脖颈上。
这些人都是保护少司的安全所培养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
蔚汀很快就被压制住了,被五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
先动的不是少司而是刈幽,他走到蔚汀面前,惊惧交加的问道:“你不是陆樘,你是谁?”
陆樘只是一个富商的儿子,平日里就会逗猫撩狗,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绝对不会武功,这人不仅会,还很高强,他绝对不可能是陆樘。
少司听见后,也有些坐不住了,走到蔚汀面前问道:“不是陆樘?那能是谁?”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
一个侍卫伸手去摸蔚汀的脸,从脖子到额角,并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那这张脸绝对是陆樘无疑,可性子行为却不是陆樘。
刈幽有些摸不准了,转头看着少司。
少司沉吟片刻,如果因为自己的怀疑就枉顾人命,他做不出来,对着侍卫说道:“先关起来,慢慢审问。”
蔚汀被两个侍卫压去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