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最后笑着应下来,反正只要能在誉王府生活,怎么都可以,“柳刈幽公子呢?怎么不见他。”
管家面皮抽了抽,说道:“柳先生他有其他的事要做,陆先生就不要多问了,再多问王爷该怪我不懂规矩多嘴了。”
自己堵不上蔚汀那张嘴,便拿少司来压蔚汀,偏偏蔚汀并不害怕。
“好吧!我不问了。”蔚汀说道。
管家松了口气,伸手招来厨房一个管事的人,说道:“这位是王爷新找来的幕僚陆先生,从今天起你们要听陆先生的话。”
那个人一脸茫然,还不知道厨房这样的地方还需要派幕僚前来,难不成是王爷嫌他们做的饭不好,所以叫人来监督他们?
憨厚的人连连称是。
管家将蔚汀丢在这里,转身就走了。
那个憨厚的人搓着手正小心的打量着蔚汀,等待他的发话。
蔚汀摆手道:“去忙你的,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用管我。”
那人刚走两步又被蔚汀叫了回来:“你知道宅院里的路怎么走吗?我刚来不熟悉。”
那人连忙点头:“知道。从这里出去直走顶头再右拐就可以到了前厅,那是王爷招待客人的地方,穿过前厅的屏风,往左拐走上一截那里是厢房,王爷就在那边住,有客人来了也在那边。”
连比带划,总算是给蔚汀说清楚了大部分的地方。
蔚汀道了声谢。
厨房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都在宅院最深处。
蔚汀负着手带着伍六晃晃悠悠在宅院里闲逛。
真的被他找到了前厅的地方。
少司正在和刈幽吃饭,看样子是在吃早饭。
而少司身边还有一个人,正单膝跪地垂首听着他训诫。
每一句话都举重若轻,也算厉害的了。
蔚汀眯了眯眼睛,脸上尽是不悦,他竟不知齐商还有跪人的习惯呢!看来他要找个机会好好让他跪一跪了。
少司起来便叫人去告诉刈幽他要和人一起用早膳。
临出门时就看见了齐商,顿时不悦起来,想起来昨日自己的手下被人当场调戏了,他竟然还十分配合对方,一张脸冷了冷。
李佑打小就跟在他身边,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一想到他竟然与陆樘那种人又交集,就十分不悦。
吃饭的时候,那种不悦感更是到达了顶峰,直接叫人跪下来,板着一张脸训诫:“记住自己的身份,离陆樘远些,那种人不值得你去深交。记住了没有?”
齐商低头“嗯”了一声。
少司总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道:“下次让我看到,绝不轻饶。”
蔚汀一声不吭的走进前厅,突然间惊叹了一声,“原来王爷在和柳公子在吃饭,我刚好还没吃早饭,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吧!”
蔚汀十分自觉的坐下,并抬手叫人递上来一副碗筷,直接夹了一大筷子往自己嘴里塞,像是刚看见地上跪着的人一样,疑惑道:“这是?难不成王爷有让人跪着伺候王爷用膳的习惯,呦,这可不好。传出去有虽王爷名声。”
少司铁青着脸叫齐商退去了,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放肆!”
蔚汀丝毫不惊,缓缓点头,“是挺放肆的,柳公子坐在这里却是不合适啊!”
少司怒道:“我是说你。”
蔚汀疑惑道:“为何?柳公子和我同为王爷幕僚,他能坐我就不能坐了?”
少司冷声道:“本王有允许你坐吗?”
蔚汀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来:“是我不懂规矩,冲撞了王爷,所以王爷是生气了?既然这规矩人人都要守,那王爷更要守了。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王爷为何要坏规矩,在吃饭的时候训诫侍卫呢?”
绕来绕去,蔚汀又绕到了齐商身上。
得!
少司有想把眼前这人活生生的掐死的冲动,指着蔚汀的鼻子道:“本王如何行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蔚汀哦了一声,放下筷子,然后拍拍屁股,抬脚走人了。
少司看着蔚汀的背影,阴沉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入腹。
刈幽叫人给少司换了一副新的碗筷,说道:“不与小人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你不是还要进宫去见皇上吗?”
少司嗯了声:“你陪我一起去。”
刈幽摆手道:“我就是一个平民,随你去不合乎规矩。”
少司沉吟片刻,他想带人未必能带进去便道:“那你在宫门口等着我,陪我去见几个人。”
刈幽这下是答应了。
少司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两人很是亲厚,但少司小小年纪便被封王,去了封地,所以兄弟二人、母子两人相见的机会甚少。
即使如此,皇上还是下令在天子脚下给他批了地方,盖起来一座誉王府,让誉王回京时住,可见当今皇上对这个弟弟的宠爱。
这次太后大寿,皇帝准许誉王回京小住一个月,自打他回京来,皇上太后隔三差五就要将人招进宫中。
少司进宫去面圣,刈幽便坐在马车里等人回来,透过窗帘能看见红色的宫门和外墙,四四方方的透着威严和压抑。
刈幽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恨意,转瞬即逝。
等少司回来的时候,刈幽朝着那人笑道:“等了你很久了。”
少司一路从太后宫里走着回来,露在外面的手被风吹的有些发凉。
刈幽伸手将他的拢进怀里,替他暖着,“起风了!”
少司一惊,他们这样太过暧昧,但刈幽一脸坦然的,他要是将手抽回岂不是让刈幽下不来台面。
少司说道:“皇上将太后寿宴的事交于我,让我热热闹闹的举办一场。我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刈幽可是愿意帮我?”
刈幽将差点涌上来的欢喜压了下去,说道:“能帮上王爷的忙是我的荣幸。”
少司笑了起来,脸上满是信任和愉悦,“那就这样说定了。”
就连少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刈幽面前从来没有端过架子,永远都是以商量的口吻和他说话。
刈幽靠在车壁上,下巴微微抬起,刚好错开了少司的目光,他竟有些不太敢看少司的目光了。
少司对着马夫报了一个地名,马车缓缓走动,刈幽却觉得被咯的难受,转来转去。
少司所谓的带他去见几个人,竟然是见的是几个收藏古玩的大家,就约在了古玩店,正是其中一人开的。
那几个人就在门口等着誉王,马车一停慌忙的出来迎接。
众星捧月的少司被请进了店里,连带着刈幽都收到了优待,小厮跟在他身后奉茶鞍前马后。
收藏古玩的几个人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家中资产丰厚,平日里就喜欢收藏一些字画古玩之类的东西。
而少司是出了名的字画古玩大家,多多少少对他们收藏的东西有些涉猎,所以他们特意请少司帮他们鉴定一番。
几个老头请少司上座,然后叫人拿出来一堆字画和一对彩釉的花瓶来请少司鉴定。
刈幽是读书人,自然喜爱这些字画,少司便叫他一起来欣赏,刈幽能点评上几句。
少司笑着看他神采奕奕,等他说完自己才开口补充一些,将那些老头说的又惊又喜,其中不乏真迹,但也有假的。
最后不知道是谁拿上来一把剑,三尺青锋,少司看的愣了,有人喜欢收集大缸瓶瓶罐罐可以理解,但这把剑是如何作响的?
剑是宝剑,但是没人会喜欢,除了刈幽。
刈幽拔出剑来,薄如蝉翼,握在手上很是轻盈,刈幽在空中挥舞了下,仿佛都能听到空气被切割的声音,赞叹道:“好剑!”
若非他不会武功,恐怕要当场舞剑了。
看了又看,最后爱不释手的将剑插了回去,还给了那人。
少司瞧见他眼底的喜欢,便看向拿出这把剑的人,思量着该如何将这把剑买下来,不知为何他一瞧见刈幽高兴他也跟着心情愉悦,说道:“宝剑不错,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割爱。”
那人赶忙拱手道:“王爷要是喜欢尽管拿去,不值几个银钱,都是别人抵债抵来的。”
少司也不推诿,直接收下了,让刈幽拿着了,笑道:“喜欢吗?送你了。”
刈幽不敢接,说道:“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少司不由分说的安在他的怀里,说道:“给你你就拿着,若觉得过意不去那便多为我操劳些。”
刈幽这才拿着剑,眼睛都快被粘在上面了,握着剑一股气劲从心中不断上涌,撞他胸腔内微微发热,有气吞山河的想法。
少司看着他笑了。
随后那几人互相看看,叫人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石,翠绿通透,一点杂质都没有。
送出宝剑的那人说道:“这是前两日刚寻到的玉石,我们不爱好这东西,便想献给王爷,算是我等一番心意。”
少司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玉是极好的,若是好好打磨,可以得到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或者玉璜,算得上不错的东西了。
少司只是看了看,又给放了回去,说道:“宝剑我已经拿了,这就免了。”
那人无措的看向刈幽。
刈幽冷着一张脸并不太想搭理他但刚收了人家的宝剑,如此做也不合适,对着少司道:“收下吧!打磨成一块玉佩有些浪费,倒不如直接磨成一对玉佩,既不浪费也可以送人。”
在刈幽的劝说下,少司将这块玉佩收了,转身就交给属下让他们打磨成一对流云百福的玉佩,分成两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