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门还是紧紧的关闭着,离得近了就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门缝里也溢出些红色的浆液出来,应该是人血。
村长拧着眉看着两扇掉了漆的大门,久久无语,村里的其他人皆是以他马首是瞻,没有村长的命令,谁也不敢打开门。
村里的人都看着村长,等着他下达命令。
盯着两扇门看了半晌,从门缝里渗透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最后开始汩汩的往外冒。但村长只是看着,握着烟杆抽了两口大烟,说道:“不中了!”
村民一听,个个垂头丧气,不少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往回返。
那边夫家的人面色苍白,尤其是接亲的新郎,一张脸要哭不哭,无措的问道:“芝兰就这样不管了!村长,你快想想办法啊!去求求月神也好,不能对芝兰弃之不顾啊!”
村里立马出来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将新郎给按住,不让他冲进祠堂里。
村长拿着烟杆在新郎背后狠狠地敲了一下,喝道:“冲撞了月神,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赔上性命吗?”对着两个汉子使了个眼色,“将他带回去,关起来。”
围在祠堂外面的人越走越少,最后就剩下不到十人,都是些年轻人。
村长抽着旱烟,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蔚汀不明所以,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断从祠堂里渗出来的血水,看的蔚汀心惊肉跳,村子里的人沉着脸色,沉默的等待着。
村子说道:“这是月神不满意新娘子,要将她带走。”
蔚汀低声咒骂,月神不满意就会杀了新娘子,还美名其曰会留在身边教导,怒道:“那可是条人命,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所谓的月神杀人!”
蔚汀三步并作两步,要推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将人救出来。
村长见此变故,急的喝道:“住手。不能打开祠堂的门,会惹怒月神,他老人家会降罪下来的,牵连我们村子的。”
不管月神满不满意新娘子,祠堂的大门只能等他自动开启,否则会降下灾难。曾经就有人不信这个邪,擅自打开了祠堂的门,那人当场爆炸,肉沫四溅横飞,之后村里也一连干旱了三年,颗粒无收。
那时他们便知道月神是不能触怒。
蔚汀才不听村长的劝阻,那当中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手掌已经搭在门上,只要一使劲就可以推开。
其余的壮汉赶紧一拥而上,要拦截住蔚汀。
齐商跨出一步,站在蔚汀的背后,帮他阻拦那些壮汉。
七八个壮汉在蔚汀手下和个婴儿一般,不堪一击,被他一个个扔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才落地滚了两圈,灰头土脸的又给站了起来。
齐商连他的剑都没有拔出来,仅仅用着双手双脚,便将所有壮汉全部撂倒在了地上。
村长被惊到了,这么个瘦弱的年轻人一拳一脚就将他们村里的汉子全部揍了。
震惊之余,还不忘亲自上去阻拦,挥着烟杆子朝蔚汀胳膊砸去。
眼前一抹白光闪过,他的烟杆断为两节,切口平滑整齐,沉重的烟杆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齐商缓缓的收回自己的剑,像个忠实的雕塑一般护在蔚汀背后。
蔚汀手掌按在门上,掌心窜出一阵凉意,手掌好像黏黏糊糊的,指缝中渗透出红色,不知何时,那血浆竟然蔓延到了他手掌的位置,粘了他一手。蔚汀嫌弃的皱了皱眉。
两扇门只是虚掩着,随着沉重的吱呀一声,门缓缓的被打开,那红色血液像是从未存在一般,退散的干干静静,除了他手上的滴滴答答的血液。
蔚汀另一只干净的手戳了戳齐商,一张纸巾已经放在了他手上,低头将手指上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
两扇门打开了大半,里面光线昏暗,一顶大红的轿子就放在里面,轿门朝内。
祠堂内一尊两米高的雕像,是个衣裙飘飘的仙子,手指作拈花状,面带和蔼笑容。雕像台座上摆着一排灵位,应该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这应该便是月神,蔚汀心想到。
祠堂的地面上铺的是青石,被擦的光滑可鉴,地面上也没有血迹,那他在外面看到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蔚汀没有多想,一脚踏进祠堂内,走到轿子前面,弯腰掀开轿帘,里面空空如也,一张大红的盖头落在轿内,人不知了去向。
祠堂总共就那么大,蔚汀细细看了一圈,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东西。
看来并不是常人所为。
目光又落在雕像上面,人间供奉的除了天上地下的神仙之外,还会供奉一些奇奇怪怪的山野精怪,但那些蔚汀也略知一二,但这尊女子的雕像很是陌生。
蔚汀将牌位放在一边,踩着台座越到与雕像齐平的地方。
仙女微笑的嘴角沾染了些许血迹,不仔细看便看不见,还有雕像拈花手指上面还挂着大红的碎片。
蔚汀指尖刮下一点血迹,还有些温热,手指敲了敲仙女的脑袋,清脆的声音响起,里面应该是空心的,唇角微翘:“有趣有趣!”
村长一脸惊恐的看着门被缓缓打开,似是有些不忍直视,将眼睛一闭,过了好半晌才睁开眼睛。
脑海中蔚汀身体爆炸开来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只见那人进去悠悠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
村长满脸愕然,赶忙和后面的几个大汉跪下来,朝着祠堂方向不断磕头道:“请月神莫要动怒,不要牵连村子。都是这两个外来人坏了规矩,要清算就去找他们去吧!”
自从蔚汀打开祠堂的门,就没见月神显现过一次。
蔚汀站在村长面前,脚尖一身,村长就磕在他的鞋面上,被他抬脚托了起来:“我问你,祠堂里的那座雕像存在了多久?”
村长恍若未闻,不断的向祠堂方向磕头。
蔚汀有些动怒了,呵斥道:“世上哪里有什么月神,你们信奉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些被月神带走调教的姑娘应该是被你们相信的月神给吃了。”
村长脸色涨的紫红,急站起来与蔚汀理论,他身后的那群大汉也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蔚汀。
“不要胡说八道,月神掌管我们村子的姻缘与安宁,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村子着想,被他带走的女子都是不守妇道的人,是村子里的耻辱,绝对不容你出言侮辱他老人家。”村长凶狠道。
蔚汀嗤笑一声,这都什么年代,还有这样封建的村子,被月神带走的女人就是不守妇道了,讥讽道:“天下姻缘皆有月老掌管,有他月神什么事。而且,如果真的是神的话就不会随意剥夺他人性命。”
这边蔚汀在不断的劝诫村长,那方齐商听得不耐,直接拔出剑来,搁在村长的脖子上,冷声道:“说。”
村长吓得脸色一白,慢慢的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