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头顶的阴影被人遮挡了一片,阳光被挡,蔚汀挥挥手道:“让开,别挡着。”
少司冷哼一声:“是我。”
蔚汀这才睁开眼睛,从竹椅上起身,问道:“一脸不高兴,怎么了?”
少司直接抢占了他的椅子,坐在上面道:“还能如何,我按照你说的送刈幽喜欢的东西,结果被嫌弃了,惹的他更加不快,他觉得我是为了那晚的事才对他好的。别说,你这椅子不错。”
蔚汀笑道:“他不喜欢,那就换别的方法了。让你说的话有没有说过,还有一定要真诚,拿出你的诚意来,不然真的没戏。”
追人有技巧,但也要因人而异,总之就是一句话,要有诚意。
再多的蔚汀也帮不上忙了。
短短两日因为刈幽的原因,少司和蔚汀的关系有了飞一般的发展,好似回到了从前在天上,少司总要找蔚汀来聊聊,从前是骂刈幽,现在是想着如何得到人家的心。
蔚汀颇为感慨,叫了声:“少司!”对上少司那双跃跃欲试的眼睛,蔚汀深深地叹了口气,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等到少司出去后一定会后悔到撞墙。
按照蔚汀所说,少司找到了刈幽,站在他面前,鼓足了勇气道:“那晚的事,我先向你道歉,还有我送你东西不是想要弥补你,是我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其实不管有没有那晚的事,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不是哄你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和你一起的时候让我很轻松。”
太过诚挚的一番算不上表白的话,刈幽动容了,脸色再也冷不起来,说道:“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
见刈幽松了口,少司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边往外面退边道:“好、好,你好好想想。”
两人关系有了飞一般的进步,府内的下人都能感受到少司浑身散发出的开心。
蔚汀被少司从房间里抓了出来,逼着人陪他喝酒,说道:“高兴,不醉不归。”
蔚汀一脸无奈的答应了,反正是他现在有多高兴以后就有多伤心,倒不如遂了他的愿,端着酒杯和少司碰了碰,仰头喝尽。
少司嫌弃酒壶喝的不够痛快,便叫人搬了整坛酒来。
少司整晚都抓着蔚汀的呵呵傻笑,那副模样比蔚汀见过最不堪的样子还有丑几分。
蔚汀喝的也不少,耳朵里尽是少司的絮叨,他也不甘示弱道:“若不是你和刈幽两个人不合打架,又怎么会被扯进这里,我和齐商也就不会分开这么久了。说到底,都怪你。”
少司傻笑道:“刈幽总算是松了口,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再也不用看你和李佑心烦。”
少司趴在桌子彻底睡死过去,蔚汀手掌撑在脑袋上,好半晌脑袋才清醒了些。
抬脚踹了踹少司的小腿,叫道:“少司!少司。啧!”
蔚汀想叫人将少司扶回房间,但看了一圈就他一个人在这里,只能自己亲自扶起少司送他回房间,结果中途碰见了刈幽,三人迎面相撞。
蔚汀看见人后,酒立马醒了大半,少司醉的不省人事,像摊烂泥一样趴伏在蔚汀肩膀上,所以看上去两人格外亲密。
刈幽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快步走到蔚汀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说道:“我来。”
蔚汀才慢吞吞的将少司交给了刈幽,看着少司睁开眼确认人后,非常高兴的紧紧抱住了刈幽,摇头笑了。
刈幽叫住转身要走的蔚汀,寒声道:“离他远些,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对你改观的,但我警告你,少碰他。”
蔚汀心头火起,嗤笑一声:“我怎么做与你有什么关系?离少司是远是近由不得你说了算。”
刈幽一双眼睛阴沉沉的:“我会叫你后悔的。”
蔚汀扭头走了,和他有什么好废话的,不免又想吐槽一下陆樘的品味,到底是如何觉得刈幽好的。
少司和刈幽第二日好像就给确定了关系,同吃同进。
总之太后寿辰之前,蔚汀都没能见过少司一面,听伍十八和他闲聊的时候提及过,太后的寿辰在皇宫内举办,少司带着刈幽进宫去,让刈幽给太后准备了节目。
想要讨的皇上欢心,为他谋个一官半职。
蔚汀倒是觉得他这个办法挺不错的,至少算是另辟蹊径了。
其实与其这般麻烦,还不如直接给刈幽封一个王妃,省事又能是皆大欢喜。
当日一早,少司和刈幽进宫去了,王府内就剩蔚汀一人,正打算拉着伍十八一起上街去转转,竟然找不到那个小孩了。
蔚汀找到管家去问,府内的下人有人看见他朝着少司房间的方向走了。
伍十八跟了蔚汀好几日,便和他一直在那边的房屋里住着,好端端的又跑去少司房间作甚。
远远地就瞧见伍十八从少司房间鬼鬼祟祟的溜了出来,蔚汀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偷偷溜进主子的房间,肯定不是好事。
蔚汀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疾行想伍十八。
伍十八还没察觉到有人已经看见了自己,仍在奋力的将少司房间的两扇大门关上,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结果一转身就碰见蔚汀。
蔚汀面色如常,静静的瞧着他问道:“说说,干什么?”
伍十八被吓得面色如土,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不断地给蔚汀磕头:“还请陆少爷放过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溜进王爷的房间。”
蔚汀仍是逼问道:“做什么?”
伍十八咬着下唇宁死不肯说了,不断地摇头,小身板抖得极为厉害,偷偷潜入王爷的房间,不管是干什么那都是死路一条。
蔚汀也是想不明白,在王府内不愁吃穿,他待伍十八也不错,为什么这小孩要潜入少司的房间,“说!”
伍十八背在身后的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露出来了一角,蔚汀直接伸手去拿,伍十八死死的捏着不跟在,被蔚汀在他手腕上一捏,吃痛的放开了。
那是一封信。
蔚汀打开了一瞧。
竟然是齐商和少司的书信往来,里面提及到了少司派给他的事情,但并不详细,没头没尾,最后提到了蔚汀,问他是否安好。
蔚汀挑眉看着伍十八,问道:“偷这封信做什么?”
伍十八低垂着脑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紧紧的抿着嘴唇。
蔚汀道:“不说的话,我将你交给管家。”
伍十八喊道:“不要。我说,我听其他人说,王爷其实和李佑有书信往来,我一时脑热,就想、想偷来看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蔚汀也算是听明白了,问道:“为了我?怕我担心李佑,所有偷信让我看看,李佑没事。”
伍十八犹豫半天才点了点头。
蔚汀哼笑一声,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我就当做不知道,还有这封信我代为保管,等少司回来我亲自还给他。”
伍十八从地上站起来,垂着脑袋,轻轻的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蔚汀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说道:“陪我去外面走走,闷在府里怪无聊的。”
伸了一个懒腰,无聊是因为齐商不在,不然叫他在王府内待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伍十八连声应道。
那方少司瞧着刈幽,察觉到他有些紧张,伸手握了握刈幽的手,笑道:“放轻松些,有我在没事的。”
刈幽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来,便将目光落在最中间的那把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筹备了将近一个多月寿宴就在眼前,随着太阳一点点斜移,周围的宫灯全部亮起,映的凉台亮堂极了,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捧着水果放在桌子上。
少司惊觉刈幽的手指泛凉,抓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刈幽摇摇头,抬眼看着少司,深深的一眼,像是要将他刻进骨子里,然后竟不顾周围还有人,在少司唇上亲了一下,但也仅仅是碰上。
少司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乐的开心,压低声音道:“等寿宴结束了,我会向皇帝求情,准你随我一起回封地。”
良久刈幽才轻轻的嗯了声。
少司的目光落在刈幽的侧脸上,又迅速的移开,刈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是看不出来,但他明里暗里的暗示试探,结果不为所动。
刈幽不愿意说,他不能强迫。
夜幕降临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来,为首的是个龙行虎步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旁跟随着一个包养不错的女人,被人搀扶着,一双丹凤眼上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少司拉着刈幽赶忙行礼道:“参见皇上、太后。”
女人眼底浮现出一丝柔和来,在皇帝之前抬手让少司站起身来,“近些日子忙哀家的寿辰,辛苦你了,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有没有瘦了。”
皇帝附和着笑道:“今日的寿辰,希望誉王别让朕和太后失望。”
少司笑着打了保证。
刈幽垂手站在一边,只有不经意间从眼底流露出些恨意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