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汀当真没见过这样的齐商,活生生的一尊杀神。
他所走的地方,枯黄的树叶上都蒙上了一层寒霜。因为齐商背对着蔚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豹子精正一步步后撤,眼底都是惊恐,竟然转身跑了。
齐商怎么可能让他跑了,长剑一出,周身剑光冷冽,空中布满了与长剑无异的剑光,手掌轻轻向下一案。
万千剑光齐出。
那只豹子精便被斩成了肉块,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
妖白惊恐的紧紧抓着蔚汀的肩膀,张着嘴巴,喃喃道:“好、好厉害,但这也太······”后面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了。
蔚汀的瞳孔缩了缩,齐商是什么性情他最了解不过,这个人就像是一张白纸,但突然有一天白纸居然暴起,自己给自己染上了颜色。
血雾散尽之后,齐商一步一步走了回来,手中握的长剑滴着血,身上的衣服上也被溅上不少的血迹,一双眼睛冷冰冰的。
突然,远远地朝着蔚汀一笑。
蔚汀的心尖都在发颤。
齐商拎起趴在蔚汀肩膀上的妖白丢在了地上,说道:“把这周围收拾干净,别让血腥味吸引来其他妖兽。”
妖白诺诺称是,一溜烟的赶紧窜了,他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会被齐商杀了,虽然他认识的齐商不是这样的人,但此刻的齐商真的给他这种感觉。
蔚汀惊讶的看着他:“你说话好了?”
齐商一怔,才后知后觉起来,他说话不结巴了?又试着开口说了几句:“我说话真的好了?蔚汀,还好你没事,刚才我真的很怕你有个万一。”
蔚汀脸上的兴奋难以抑制,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用左手狠狠的拍着齐商的肩膀:“想不到你的结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好了,真是惊喜。”
他这一动,扯到了伤口,疼的嘴角一抽,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相比较自己的结巴,齐商更担心的是蔚汀,他的唇色发紫,脸色泛白,若不是说话声音十足,真的是病恹恹的了。
齐商周身的寒意尽数散去,扶着蔚汀道:“先回山上给你治伤。”
蔚汀刚走了一步腿一打颤朝前扑了下去,还好被齐商稳稳的扶住,说道:“我背你。”
说着弯下腰将蔚汀背了起来。
“哎,不用了吧!”蔚汀被迫趴在齐商背上。
齐商不容置喙道:“用。”
蔚汀也不和他争执,反正齐商有的是力气,背着他也替省了力气,正好他也累了。
伏在齐商的背上,这肩膀算不得多宽厚,但就是让他没由来的心安,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是他熟悉的香味,枕着齐商的肩膀,蔚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能好好睡了。
齐商还不知道蔚汀已经睡了过去,将人背的四平八稳,脚下的每一步好似都丈量好了,不大不小的步子,哪怕是上山都没能让蔚汀感受到半分颠簸。
入了山上的结界,里面的场景迅速变换起来。
一条蜿蜒至峰顶的青石台阶,两旁种着不少的蔬菜灵草,这一片那一片,挺混乱的。
齐商的喉咙滚了滚,低声道:“蔚汀,你知道吗?看到你受伤,我害怕了,从前无论师父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怕你,只有面对失去你的可能,我怕了!也许······我喜欢上你了。”
好半晌都没得到回应,齐商还当是蔚汀生气了,扭头一看,就看见那人长长的睫毛,已经闭目沉睡了过去。
齐商眼底浮现出几分无奈,随即轻笑了一声。
没听见也没关系,日后的时间还长,总有机会让蔚汀知道他的心意的。
山峰上是三进的院落,坐北朝南,前面是一方开阔的平台,放着五个蒲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东边是个小小的练武场,里面从木桩到兵器一应俱全,西边是单独隔离出来的院子,里面养了不少飞禽走兽,供他们平时吃。
钱星羽手里握着大扫帚,说是在扫地,实际上不过是在胡乱的挥舞着大扫帚,扬的飞尘到处都是,鼓着包子脸,仿佛别人欠了他几百万,嘴里小声嘟囔道:“就知道欺负我,每次一道大师兄轮值的时候就让我出来顶替,还说什么大师兄对我最好,说什么让我好好表现一下,切,说的大师兄对他们不好似的。”
抱怨归抱怨,他也不敢真的撂挑子不干了,不然依着他那两个师兄的脾性非得削死他。突然间就特别想大师兄了,齐商要是在的话,虽然严厉些,但好歹不会让那两个人欺负他。
鼓着腮帮子,愤愤的将扫帚当做那两个人出气,扭过头来就看见他家大师兄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那里。
钱星羽慢慢的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那人真的是齐商。
兴奋的大叫一声,扔下扫帚就冲过去要抱着齐商诉苦。
但齐商表现得极为冷淡,竟然躲了过去,不让他抱。齐商怕钱星羽不分轻重的压到蔚汀,才给躲了过去。
钱星羽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大师兄这一走,回来变了个人,不爱他这几个师弟了。
“拿上好的伤药送到我房间里来。”齐商越过钱星羽往自己房间走去。
钱星羽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他家师兄背着一个重伤的人,赶忙去了炼丹室拿药去了。
路上碰上了说说笑笑的梵童和王钰。
梵童拦住匆匆忙忙的钱星羽,问道:“你不是去打扫平台去了吗?”
钱星羽一脸高兴,也不顾上回答梵童的问题,握着他的手激动道:“大师兄回来,我去给他拿伤药。”
“什么?”梵童和王钰齐齐惊道。
钱星羽自然顾不上和他多说,赶忙去炼丹房里拿齐商需要的伤药。
梵童和王钰哪里能让他一走了之,赶忙追了上去问道:“大师兄要伤药干什么?他受伤了?现在在哪?”
钱星羽一把推开拦着他的两个人,在炼丹房里翻找:“不是,都不是!大师兄背回来一个受伤的人,他现在回房间了。”
“啊!”
听说大师兄没受伤,两人才安心下来,追问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钱星羽手里握着伤药,思索道:“是个男的,长得还挺帅的吧!没仔细看。”
梵童和王钰开始低声讨论。
“我就说吧,大师兄一定是被什么人绊住脚了才不肯回来,我以为是个女的,怎么会是个男的。”
“走,去看看。”
三个人相随着一起去了齐商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