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东哄了好大会儿,凌雪才止住大哭。
但依旧感觉悲伤,说话都是抽噎声,“师父,我想爹娘了,我想看他们。”
“好,等忙完外面,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嗯。”凌雪点头。
“乖,不许再哭了,把眼睛哭肿了,让你爹看到他肯定会以为是我欺负你。”
宋云东才松一口气,就听到凌雪哼道:“本就是师父欺负我。”
“胡说八道,我几时欺负过你?”
凌雪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师父骂过她,可那都是她犯错作闹时才骂。
“你对我不好,就是欺负我。”
“你再胡说,我可要揍你了。”
“嘻嘻。”凌雪知道,师父向来嘴硬心软。
打她的话说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真的打过她。
用师父的话来说,他对凌家,已经仁至义尽,就跟上辈子欠凌家的似的。
“起开。”宋云东没好气地说,“你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我怕你把我的食材弄脏,一边坐着嗑瓜子去。”
“哼,我还不想帮你呢!”
凌雪负气地坐到一旁的小方桌上。
这桌子,是以后给工人吃饭用的。
上头摆了一盘炒熟的瓜子,凌雪抓了一把就嗑起来。
嗑瓜子的“咔哒”声,总是会吸引宋云东的目光。
“唉,小姑娘,还是安安静静地才可爱。”宋云东扬起了嘴角。
可转念,又觉得安安静静的凌雪,少了灵动的灵魂。
罢了,还是做自己,才舒服。
“师父,这瓜子好香啊!”
“这是用河沙炒的。”
“河沙?”
“就是一种细得像精盐一样的东西,咱们去年在凉州买花生时还看见过。”
“我想起来了,把沙子炒烫,再用它来炒瓜子花生,容易炒得透,更香。”凌雪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对的。但是你少吃点,吃多了上火。”
“知道了,啰嗦师父,这瓜子好吃,我要揣一点回去给爹娘吃。”小姑娘的小东西多,宋云东给她弄了个随身背的小挎包。
还是凌雪提议的,她看到过拂云上山背这样的包。
转眼的功夫,一盘瓜子都被她倒进自己的包里。
才装进去,想了想,反正闲着没事,她可以给爹爹剥瓜子,便又抓出来一把,用牙嗑开,再用手剥。
“小鬼头。”宋云东对她实在无奈,却又乐在其中,“你当真是一点也不给师父留?”
凌雪龇牙一笑,“你买的,我就不信你会只买一盘。”
宋云东:……
徒弟大了,一点也不好忽悠。
想当年,他往哪指小丫头就往哪跑。
脑子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你的脑子能不能少一点?
“公子,公子!牌匾送到了,送牌匾的人被砸伤了。”宋小福跑进来喊。
“好端端地怎么会砸伤?被什么砸伤的?”
“挂牌匾时不小心掉下来,那人嚷着要东家赔钱。”
“这种小事,你还做不了主?”宋云东翻了个白眼。
“可是,挂牌匾的人是他们自己人。”宋小福说,“他们自己人不小心受了伤,却怪咱们头上,更像是来找茬的,这个我还真不知该不该赔钱。”
“蠢货。”宋云东骂了一句,解下围裙出去。
宋小福看到凌雪的桌上有瓜子,笑嘻嘻道:“小雪,这是留给我的吗?”
说着,一把顺了过去,转头就跑。
凌雪瞪大眼,叉着腰,气了一会儿,又从包里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桌上,专心地剥了起来。
忽然,眼前出现一双沾满灰的布鞋。
视线往上挪,凌雪看到,那人腰间挂着狰狞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