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工作,杜英朗好心的秘书并没有给她干什么重活,只是要她熟记资料,还有打几份文件。然后,她无惊无险地过了一天。临下班前,她决定亲自向杜英朗道谢,于是跟秘书小姐说了一声,便敲开了杜英朗办公室的门。
“请进。”杜英朗低沉的声音响起。
陆婉慈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有什么事?”杜英朗疏远而又客气的语气让陆婉慈有些尴尬。
“我是想来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他淡淡一笑。
“我知道这是因为学姐的关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并不是全为了嫣婷才给你这份工作。”
“什么?”这句话让陆婉慈摸不着头脑。
“你忘了,我是你的学长。初中的时候我嫣婷同班,你是她的学妹,自然也是我的学妹。学长帮学妹,天经地义。”
杜英朗的话让陆婉慈顿时感到没有了压迫感,“那学妹想请学长吃顿饭作为报答,也不为过吧?”
“这是当然。捡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杜英朗看了看手表,已到了下班时间。“打了卡我们就去吃饭吧。公司楼下有家马来西亚风味的餐厅还不错。”
“好,那我打个电话回家说一下。”陆婉慈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桌子旁,拿起手机往家里拨了个电话。
~~~~~~~~~~~~~~~~~~~~~~~~~~~~~~~~~~~~~~~~~~~~~~~~~~~~~~~~~~~~~~~~~~~~~~~~~~~~~~~~~~~~~~
好吧,她真的不是故意超过九点钟回家的。本来她只是跟杜英朗去吃个晚餐,谁知道遇到公司行销部跟IT部的人在聚餐,熬不过他们的热情相邀,只要跟着一起吃饭,吃完饭又被拖着去唱K。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说家里有急事,才得以在十一点之前回到家。听着,只是十一点而已哦。可是为什么谢斯危的一张臭脸看起来让她觉得她是凌晨两点半才回到家?
“你在等我吗?妈呢?”怎么又好像人去楼空的感觉?还外加阴风阵阵。难道他们又避难去了?真是一群醒目的孩子!哦,不对,是一群醒目的人!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淡淡的语气,像是在闲聊着一件不重要的事情。面前的那瓶伏特加是新开的,一开始只是在品尝,直到他等得心浮气躁,将它当成白开水一样喝掉了三分之二瓶。
“十一点。”她抿了抿嘴唇,小声回答。
“不是说九点回来吗?为什么十一点才回来?难道是我看错时间了吗?”他的声音逐渐扬起,有着不可抑制的怒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晚回来的。吃晚餐的时候遇到了另一帮同事,他们邀请我们去唱K。他们太热情了,我又是新来的,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她紧拧着眉头,因为谢斯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同事?哼!”谢斯危冷哼一声,猛然干掉了杯中的酒,“同事比我还重要?”
“当然不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惹怒了他。“只是我第一天上班,要打好人际关系。”
“你第一天上班就十一点回来,那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你以后是不是不回家了?”谢斯危将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杯子顿时碎裂,而他的手也因此被割伤。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急了,冲了过去,抓住他的手,“你怎么样?都流血了。”
“不用你管!”他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他就是无法理解,她要从他身边逃离的行为。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斯危,我们先处理你的伤口,好不好?”她眼中含泪,因为他的受伤而心疼。
“不好!”他孩子气地再次甩开她的手,越过她要走回房间。浓烈的酒精入侵让他脚步蹒跚,有好几次险些跌倒。
“斯危,你小心一点。”陆婉慈赶紧跟了过去,将他扶住。
“你走!我不用你扶,我没醉!”
“斯危,你听话。”
谢斯危虽然力气大,但是潜意识还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到陆婉慈,所以即使用力甩开她,却并没有弄疼她。
“来,我扶你回房。”陆婉慈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往房间走去。唉,因为他们之间的战争,大宅里面的人都跑光了,她想叫个来帮忙的都不行。
“老婆,你在哪儿啊?陪我喝酒。”
谢斯危被陆婉慈扶回了房间,刚沾床,他就躺下了,还硬是将陆婉慈给一同扯了下去。
“好,你乖乖放手,让我去拿药箱给你敷药,然后我们再去喝酒,好不好?”
敌不过谢斯危的蛮力,她只好采取怀柔政策,像哄孩子一般地劝着他。
“真的吗?”他陡然睁开晶亮的双眼,充满孩子气地看着她。“你会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
“不会。”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相信你!”他用力地将她环住,他坚硬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的胸部,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斯危,你乖,伤口不处理的话会发炎的。拜托你,放开我,我马上回来。”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沾上了他白色的衬衣,还有她粉色的套装,触目惊心。心疼加剧,她只能柔声地继续劝说。
“如果我乖乖地放开你,你真的会回来吗?”似乎她的温柔起了很大的作用,他的强硬的态度软化了。
“我会,一定会。我保证。”
“好,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他松开了手,平躺在床上。
陆婉慈松了口气,谢斯危孩子气的模样激起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她怜惜、心疼。她快步地下了楼,在储物柜中找到药箱,又迅速地回到房间。谢斯危仍旧安然地躺在床上,这让她放心。
打开药箱,她找出干净的药棉将他手上的血擦干净,又找来清水和毛巾,清洗了他手上残余的血迹。还好玻璃碎片并没有扎进他的皮肉,所以用消毒药水清洗伤口并不困难,而且因为酒精的麻醉作用,消毒药水带来的刺激疼痛也并没有引起他的激烈反应,他仍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待包扎完毕,陆婉慈将药箱放到茶几上,弯下身正打算帮他脱下沾染了血迹的衬衫,却被他伸手猛然拉到了床上。
他并没有喝醉!这个想法瞬间窜入陆婉慈的意识中。然而,已经晚了。她被压在了他的身下,手脚全被制衡,无力抵抗。
“谢斯危,你给我起来!”她拼尽全身力气,也只是推动他半分,仍然无法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我不要!我一起来,你就不见了。”他的头闷在她的颈间,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这种感觉让他舒服而且安心。
闻言,陆婉慈一愣,这不像是一个清醒的人会说出来的话。好吧,是她错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延续现实生活的事物发展而做出来的酒后行为。
“我不是在这儿吗?”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骗人!今天一整天你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寂寞。”他孩子气地抱怨着。“你都不陪我!”
“我要工作啊!就像你一样,你也是要工作的。”她耐心地解释。
“我不要工作!我也不要你去工作。”他抱着她耍着无赖。“你不要去工作了好不好?”
“为什么你这么反对我去工作呢?”常听人说酒后吐真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刚好身边有个大酒鬼,可以做个试验。
“工作是什么?凭什么跟我抢你?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他一双长手将她紧紧环住,不让他们之间留有一丝缝隙。
“可是你也要工作,你经常不在家,我也会寂寞的。”他孩子气的霸道宣言,让她觉得好笑却温暖。
“那我就不去工作了。老婆,我在家陪着你。日日夜夜陪着你。好不好?”他用力地吻了一下她的双唇,满意地看着陆婉慈的惊愕,傻兮兮地笑了。
“好!”她回过神来,温柔地拍抚着他的背,要他安心睡觉。
日日夜夜陪着她?她终于相信谢斯危醉得不轻,因为清醒时候的谢斯危觉得不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只是,她的心中开始有了另一番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