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陆婉慈才想伸手在床头柜拿杯水,一抬手的瞬间,钻心的疼痛无意外地袭来。
“活该啊!”杜嫣婷搬来药箱坐在床边,冷眼旁观之后还不忘讽刺一声。
“学姐!”她的小脸痛苦得纠结在一起。
可想而知,先前的那一声尖叫带来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啧啧啧。”杜嫣婷一边拆着她绑在肩膀上的纱布,一边对着她的伤口发出感叹。“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啊?竟把手搞成这样。”
“我不就是叫了一声嘛。”
“就只是叫了一声?怎么我听说的不是这样呢?”杜嫣婷暧昧不明地笑着。才刚起床就接到陆婉慈的电话,她便马不停蹄地感到谢家别墅。一进门就见到谢斯危黑着一张死人脸,跟管家打听了一番才晓得事情的始末。
“你听说了什么?哎呀,痛!”闻言,陆婉慈马上挺直腰杆,一不小心还扯到自己的伤。
“我听说的事多着呢。什么春光外泄,英雄救美,怒赶狗血色狼医生咯。唉,杂七杂八的,也就这么多。”杜嫣婷一边说着,手上的活也不停,在说话的空档已经将陆婉慈的伤口包扎好。“好了。”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等着陆婉慈回话。
“什么叫‘也就这么多’啊?你听到的估计已经是事情的全部了。”陆婉慈懊恼极了。真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
“哦,难道我没有听漏些什么吗?”
“没有啦!”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她一扯被子,将自己埋在薄被里,不想面对杜嫣婷的调侃,脑子里却不停播放着清早的那一幕。
大清早那声怕痛的尖叫,让她发抖得厉害,“不小心”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抖落了些许,让自己美好的酥胸半露,热情地展露人前。而那个年轻的黄医生又“不小心地”看到了一丁点,不仅一时失神,还将针筒扎错地方,接着非常非常“不小心”地在拔出来的时候给她白皙的臂膀增加了两条血淋淋的划痕。比起对打针的恐惧,这两条血痕可是货真价实的皮开肉绽啊!疼痛瞬间袭来,让她更大声地尖叫起来。
谢斯危几乎是同时地有了动作,右手将黄医生手中的针筒用力握住稳定,抽离陆婉慈的手臂,又反手一拳将黄医生打落在地。
她永远没办法忘记谢斯危当时那凶狠的表情,尤其是手里还紧拽着正在滴着血的针管,像极了电视上警方正在通缉的杀人狂魔。她坐在床上,看着那血顺着银针滴落,一滴,两滴。不多,却足以让雪白的地毯染上触目惊心的污渍。那是她的血啊,她心疼死了!
当黄医生被林叔他们抬走的时候,他正恶狠狠地瞪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就在她握着流血的伤口瑟瑟发抖,害怕得想要逃走的时候,他突然冲了过来,将她死死地搂住。
“你吓死我了。”他没有吼她,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颤抖。
“我没、没事。”尽管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她还是不敢说出来。这个紧贴着她的男人竟然在发抖。她伸出手想拍抚他的背,却发现手染鲜血,只好作罢。“你看,我就是流了点血而已,不疼不疼。”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他给你打针的。”他松开陆婉慈,牵起她受伤的手仔细端详着,确定只是皮肉伤之后,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也是想我的病好啊。”谢斯危的自责让她愧疚了,他的关心也让她的心暖意洋洋。
“我给你擦药。”他让人端来温水给她清洗伤口和血迹,又拿出干净的药棉,擦拭着流血的地方,动作轻柔。
“还好没扎到什么重要的血管。”陆婉慈暗自松了口气。“不过我刚刚都被吓出了一身汗,都没有那么烫了呢。”
“以后不可以那么任性。”擦干净血之后,他又拿起一瓶消毒药水,倒了一点在干净的药棉上,往伤口上按去。
伤口随即冒出一堆白色泡泡,看得陆婉慈眼直直。但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刺痛。这一次她不敢再尖叫,只能紧咬着下唇,忍住剧痛。
“不要咬伤自己。”黑眸扫来,尽是关心。
陆婉慈却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眼睛不离那冒泡的手。这一次,她打死都不会再尖叫出声。
谢斯危无奈地皱着眉,手脚迅速地上药包扎,避免这个小妮子把自己咬伤,又要处理多一个伤口。
“你刚刚把医生打晕了。”
“他伤了你。”
“是我过度挣扎,才把他吓着的。”她小声说道。
“他是看了你的身体一失神才……”
谢斯危还想说下去,却被陆婉慈的手捂住了嘴。她一脸哀怨与尴尬。
“不要再说了,我很丢脸。”
“我承认,我有一半的怒气来源于他看了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是我的,除了我,别人都不能看。”他的手指摩挲着她伤口周围的皮肤。“但是我更多的是气他伤了你。”
“意外的事情,谁都不想的。而且,你那么打人也不对啊。你刚刚那一拳很用力耶,会不会把他打死?”她突然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
“林叔确定过,他还有呼吸。你担心他?”
“我是担心你!”话刚出口,她立马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的黑眸因为她的关心而充满笑意。“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打死人要坐牢啊!”
“如果我坐牢的话,你会不会难过?”
“当然……”陆婉慈故意说一半,惹得他挑眉。
“不会!”
“为什么不难过?”他咄咄*人。
“你要是坐牢,我就自由了,不怕有人来追债。没钱吃饭的时候,我就去找另一个金主赊账。”她晃着小脑袋,一脸未雨绸缪。
“你敢?”谢斯危凶狠地瞪着她。即使知道她只是玩笑话,但这些话却让他格外不悦。一想到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心里愤怒的火焰就不断地燃烧着。
“你说我敢不敢?”知道他凶狠的外表下有颗疼惜她的心,她就不再战战兢兢地伪装自己,反而调皮心性增强,不断地挑战他的极限。
“我不允许。听到没有?”他靠得很近,不许她看向别处,*问着她。
陆婉慈对他的*问置若罔闻,反而好奇地提出问题。
“如果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了,你会怎么做?”
“我很欢迎他死在我的手上。”黑眸注视着她,笃定的语气宣告着这句话的可能性。
“那别人喜欢上我,我总不能控制吧?”
“照杀。”
他的答案霸道得让她怔愣,干笑几下之后,她蓦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个……”
“你想说什么?”
“你之前说我乖乖打针,你就陪我演场戏给我妈看的。现在还算不算数?”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没有乖乖打针。”他道出事实。
“所以你不肯去了吗?”欲哭无泪啊。
“要我去也行。”他开始发挥商人本色。“有什么好处?”
“我还能给你什么好处?”她挑眉。
“这个应该你来说。如果你没有筹码的话,我想你很难说服我。”
“就不能通融一下?”她双手合十祈求他。
“没得商量。”
“不要这么没有同情心。你看,我还受着伤呢!”她伸出脆弱的手,希望博得他的一点同情。
“装可怜对我没有用。”他笑嘻嘻地对她摆手。“好处,不然免谈。”
“刚刚你救我,还帮我上药,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她撇撇嘴,挖苦他。“看来你也不是好人。”
“你第一天遇到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好人了。”他捏着她小巧的鼻子,然后看着她痛得皱眉。
“可恶!”如果不是手痛,她一定会一巴掌呼过去。偏偏有求于人,让她只能委曲求全。
“不然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答应你,陪你演场戏,你答应我三件事。”
“一件。”她讨价还价。
“不行。”
“两件。”她再接再厉。
“一件不少。”谢斯危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
“为什么一定要是三件呢?看电视剧都这么说。”她就是不喜欢“三”。
“那也可以四件。反正有增无减,你自己看着办。”他完美地发挥了商人谈判的精神。
“不行不行。事不过三。三件就三件。”陆婉慈拒绝他的得寸进尺。
“好,成交。你定好时间跟我说。”他端着那盆水出了房门,替她张罗早餐。
“三件事?是什么事?我是不是又上当了?头好痛啊!”
陆婉慈又开始哀嚎了,谢斯危这个奸诈鬼一定有人收的。至于她,她还是继续病着好了,生病的人比较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