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四次醒来,那只横在自己胸前手,对她来说,已不是负担。自从上次他说出那些话之后,有些什么东西就开始在改变着,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慢慢的滋长,连她都难以理解。
均匀温热的呼吸在颈间流动,不用想也知道谢斯危这家伙又把头靠在她的颈间。难道就不怕呼吸不顺?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想要换个睡姿,却发现自己竟全身酸痛。可见昨晚战况激烈!
这是他们住在一起之后,她头一次见到他不受理智控制的一面。好吧,不得不承认,也是她最不受理智控制的一次。她应该给他一脚飞踢,或是给他粗壮黝黑的手臂来上一排印记才是。唉……
她又叹了口气,灼人的热气哈得她颈间痒痒的。真想把谢斯危叫醒问清楚他。对了,谢斯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看他沉稳的呼吸,睡得正香,想要他快点醒是很难的了。
“嗯。”
正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呢喃了一句,一个翻身,坚硬的大腿也跟着压倒了她的身上。
“好重哦。”她咬住下唇,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
“嗨,早安啊!”他一脸睡眼惺忪,扯开一抹巨大的笑。
“早。”这么无害的谢斯危,让陆婉慈都有些不适应了。“舍得醒了?”
“本来不想那么早醒的。”他打了一个哈欠,不着痕迹地将他的腿从陆婉慈身上移开,面向她侧躺着。“不过听到有人在抱怨我,所以我没办法继续昧着良心睡下去。”
“有吗?”身上的重量被卸去,她大大地呼了口气,有些心虚地看着他,“没有吧?一定是你做梦梦见而已。”
“是吗?”他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我真的很重啊?”
“没有啊。”她还想辩驳,却瞄到他眼中那抹了然的笑意,“是有那么一点。”
“那我昨晚有没有压到你?”他端起她小巧的下颚,提起了昨夜令她疯狂的记忆。
“没有。”无法躲避他的目光,她干脆闭上眼。
“小东西,你说谎。”他轻吻着她白皙的肩。今早新生的胡渣酥麻了她的肌肤。
“不要!”刺激让她轻颤着,终于克制不住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想跑?”他慵懒一笑,一只大手伸来,在她的脚落地之前已将她牢牢擒住。
“不!”由于动作太大,竟让她有些晕眩,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只能虚弱地躺在他的怀中。
“怎么了?”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他停住作恶的手,探向她的脸。
“我没事。”
“你额头有些烫。”他担忧地说,“我去找医生。”
“不要。”她摇头拒绝,虚弱地对他微笑,“一定是昨晚没擦干头发就睡觉着凉了。不用找医生了,你倒杯开水给我,我再躺一下就没事了。”
“不行。你听话。”
“真的不用找医生的。”她握住他温暖的手掌,“我又不是没感冒过。不用小题大做。”
“你该不会是害怕吃药吧?”他微眯着的双眼打量着她。
闻言,她握着他的手有一瞬僵硬。她因他的话语而蹙眉,倔强地回嘴。
“当然不是。”
“不是的话就给我乖乖躺好。我让林叔去找医生。”
他帮她盖好被子,调高空调温度,转身披了件睡衣才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端了一杯温开水进房。
“林叔给医生打了电话了,很快就来。”他扶着陆婉慈起身。“先喝杯水。”
“就不能不看医生吗?”她轻嘬了一口水。
“不行!”
“连这个你也要跟我争。”她可怜兮兮地说着,想博取他的同情心。
“不管你怎么装可怜,我都不会心软的。”他狠下心肠对她摆摆手,虽然他确实很受这一套。
“我……”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少爷,黄医生来了。”林叔开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他背着药箱,真看不出是个医生。
“少爷,您好!”年轻的黄医生也对谢斯危毕恭毕敬。
“她有些发烧,你帮她看看。”谢斯危站起身,让位给医生。
“请把手给我。”黄医生坐在林叔搬来的凳子上,眼睛不敢直视陆婉慈。俏丽的人儿虽然在病中,可是吸引力仍旧不减,尤其是那伸出来的玉臂,让人想入非非。
陆婉慈将手从薄被中伸出一截,还不忘检查自己是否有暴露些什么。她一直跟谢斯危在斗嘴,却忘记自己身上未着片履。直到林叔跟医生进来,才清醒过来,让自己有些尴尬。
“早餐有吃吗?”黄医生探了探脉搏,再次询问。
“没有。”她据实以告。“只喝了口水。”
“探探体温先。”他将体温计从药箱中拿出,想递给陆婉慈,却被谢斯危中途劫走。
“我来。”他可不愿意让其他人窥得陆婉慈半分。
黄医生依言让位,谢斯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人的视线,拿体温计的手已探入被中。
“好冷,你别骚我痒啊!”冰凉的体温计还有他冰凉的手一触及她热烫的肌肤,立马引来一阵轻颤跟尖叫。
“乖乖不许动!”他蹙眉看着她扭动的身躯,及时地将她滑脱的被子拉好。“十分钟就好。”
“可是真的好冷。”她哀怨极了,身体不断的发抖。
“很快就没事了。”他安抚着她,转过身又吩咐管家煮好白粥端上来。还不忘吩咐道:“林叔,弄点酸梅糖来。”
“要酸梅糖干嘛?”她捂着被子,鼻子已经开始塞了。因为困倦,眼泪不时在眼圈滚动,一双无辜大眼,可怜得好像小鹿波比。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故弄玄虚,却惹得她翻白眼,他也不生气,自顾与医生交谈。“黄医生,她的身体没怎么样吧?”
“小姐她只是感染了风寒,而且早餐没吃有些血糖低而已。等会儿探完热,如果没发烧的话,就吃点感冒药,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如果发烧了呢?”
“那就先打只退烧针。”
这个方法让人儿瞬间瑟缩了一下。细微的动作没有逃离谢斯危的眼睛。
“没有别的办法吗?”他开口。他早该知道,这个小妮子在害怕什么。
“打针退烧比较快,吃药的话可能还要拖上一两天。”
“那就打针吧。”他当机立断。
“我不要!”她惊呼,像是他要对她做什么。
“你别妄想拔掉体温计!”他瞪着她蠢蠢欲动的手。
“那我不要打针!”想要抽出体温计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体温计,却被谢斯危硬生生给瞪了回去。
“看情况!”他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又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十分钟已经到了。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抽出体温计,放到眼前细看。“38.4度。”
“有点烧,还是打针好了。”黄医生建议道。
“那就打针吧。”他高大的身躯站定在床边,将她柔弱不安的样子尽收眼中。半晌,当黄医生将药水注入针筒向她走来的时候,他才又开口。“如果你乖乖打针吃药,等你病好了,我就陪你去看丈母娘。”
“你说真的吗?”瞬间,她忘记了不安,双眼发亮地盯着他,思索着那句话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骗你。”他保证,又下了一剂重药。“我还可以陪你演场戏,让她老人家开心。”
“那我打针。”这种药下得很准,一下子就找到她的症结所在。“我乖乖打针吃药。是要打哪里?”
“手臂。”黄医生看了谢斯危一眼,在他的示意下将针筒移向陆婉慈伸出来的玉臂上。
“医生,你轻点啊!”看着细长的针管一点一点地移到自己的眼前,她不禁瑟瑟发抖。眼看银针就要扎进肌肤。她终于忍不住了……
“不要啊!”一个尖叫声响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