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跟你说的话没有?千万千万不能出错,知道吗?”隔着病房门,她小声地对谢斯危进行了又一番嘱咐。
“记得了。你说了不下十次了。”以他的耐性,以往杰斯这么对他念叨的话,早就被他揍了不下十回了。
“那我们进去咯。”
陆婉慈深深了呼吸了几口气,又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才转动门把手。
“是小慈吗?”
雪白的病床上,陆母有些虚弱地张开眼。陆婉慈生病的那几天没有来,让她有些担心,精神一直不大好。
“是我,妈。”她走到病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十分担忧。“妈,医生说你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你怎么不听医生的话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呢?”
“一直在等你。杜小姐说你病了,我很担心。”更重要的是,杜嫣婷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让她十分期待。
“我没事,都好了。只是小感冒而已。”
“没事就好。”陆母欣慰地点着头,“杜小姐说,你会带谢先生来看我。他人呢?”
“妈,你这个样子……”陆婉慈有些后悔了,如果谢斯危说错话的话,不是会让母亲大受刺激,依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可以承受得了吗?
“你没有带他来吗?”陆母激动地抓着陆婉慈的手,上半身跃起,圆睁的双眼像是一个枯竭的深潭,没有一点生气。“我要见他!”
“妈——”陆婉慈红了眼眶,不安地看向谢斯危。
“我已经来了。”轻柔的声音响起,及时制止了陆母的偏激。
“你——”陆母像在瞬间被催眠,竟没有再有任何激烈的举动,抓住陆婉慈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许久,她看着谢斯危,回过神来。“我见过你。”
“是的。在陆家,我跟您见过面了。”他平静地述说着,像是在安抚着陆母,也在安抚着陆婉慈。
“谢先生,谢谢你愿意来见我。”陆母彻底地松开了陆婉慈的手,平静地躺回床上。
“您见外了,婉慈说您想见我,想知道陆逸昌的事情。”谢斯危站在床尾,对上陆母的视线。
“是,我想了解一些事情,能让我安心的事情。”
“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保证着。
“小慈,你先出去。”陆母忽然看着陆婉慈,不容置疑地命令。“我要跟谢先生单独谈一下。”
“你出去吧。帮我买杯咖啡。”他深邃的黑眸落在陆婉慈身上,像是一个魔咒,竟让她无法反驳地走出病房。
“看来,她很听你的话。”陆母将目光放在谢斯危身上,带着一种审视。
“她也很听你的话。”谢斯危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您应该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我想谢谢你,帮了陆家那么多。”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陆氏的衰落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在我身上。”他淡淡的说着,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为什么这么说?”陆母的眼里有些许困惑。
“我想陆博川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他踱着步子,站定在床尾看着陆母。“陆博川跟穆氏珠宝的董事长穆宏雄合计着要把他最心疼的宝贝送给我当见面礼,以换取一个价值两亿的建筑工程。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最心疼的宝贝是什么?”
“最心疼的宝贝?整件事情,你知道多少?”陆母的身影有些激动,更甚至说是害怕。
“不多不少,刚刚好。你不用担心,我没告诉过婉慈。”
“不要告诉她,千万不能让她知道。”陆母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有些担忧。“你不会告诉她?”
“为什么要瞒着她?”他不答反问。
“我爱她,我不希望她难过。”谈及陆婉慈,她眼里满是慈爱。“她也是我最疼爱的宝贝。”
“好。”他承诺。
“我儿子……”
“我把他送到国外了,有人看守着他,我会让他走上正轨。”他再次保证。
“那就好。他做了太多对不起陆家对不起小慈的事情了,我不能再让他伤害小慈。”不用说也能知道陆母现在的神情有多么的愧疚。
一直以来,她对陆逸昌的所作所为都略有所闻,赌博、借高利贷、挪用公款,只要是跟钱有关的混账事,他都做得出来。对于这些事,作为母亲,能收拾残局的她也厚着脸皮地跟在他后面帮他擦屁股。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他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够出卖。
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她还是没有办法将他弃之不顾,只能哀求陆婉慈再去解救这个不孝子。是她对不起陆婉慈,是她对不起陆家啊!
“实不相瞒,她现在是我的*,住在我的别墅里。”就在陆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谢斯危却爆了一个震撼的信息给她。
“你包养了她?为什么?”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竟落到这种地步。
“为了解决陆逸昌的债务,她到处筹钱,准备去赎人。我却查到陆逸昌只是想联合我的对手将陆婉慈送到我身边获取利益,所以,我阻止了她。”
“你阻止了她?那她为什么还会……”
“可能是她太单纯太笨了,我不忍心将她送入虎口。而且,陆逸昌必须受到惩罚。而她选择了留在我的身边,以换取您与她的安然无恙。”
“这个孩子,太苦了。”陆母心里有些酸楚,“那她过得好吗?”
“不好。*的身份让她活得很卑微。以前她对着我像只小母老虎,现在却变得很温顺。”这种情况让谢斯危很苦恼。
“她从小就很习惯看别人脸色生活。即使有自己的脾气也经常忍着,逆来顺受。”想起陆婉慈的童年往事,陆母也有许多感慨。“谢先生,你能帮我照顾小慈吗?”
“即使知道是我让陆家破败,你还愿意相信我?”
“你为小慈做了许多,我都看在眼里。如果说你是因为致使陆家家破人亡而良心不安作出补偿,我不会相信。你是一个商人,我的丈夫也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都没有这个道理。你的所作所为也已经超出了补偿的范围。”她虽然单纯,可是并不笨。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让她有了对事情独特的见解。
“也许,我爱她。”他的誓言不轻易说出,这句表白,甚至不曾告知于陆婉慈。此时,为了安抚一个老人家,让她可以放心将自己的宝贝交托给自己,他竟随口而出。
“可以看得出来。但是显然,小慈并不知道你的心意。”陆母欣慰地笑了。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英俊多金,淡漠霸道,却将陆婉慈呵护在手心,她确实可以放心。
“你不介意她*的身份?”陆母的淡然让谢斯危迷惑。
“或许只有她认为自己是一个*。而我看到的,并不是如此。还是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他坚决地否定。
“那我就放心了。”陆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谢先生,请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您说。”
“请你跟小慈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