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这么不怕死,这巫师也开始急了。
他怕误了家里的大事,回去会受到处罚。
这个处罚肯定很严厉,严厉到让他恐惧。
他拔出那把刀,又捅了我一刀。
他不捅别的地方,专捅那一个地方。
我疼得受不了了,但也知道服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我还是没吞那颗药。
“吞下去!”
“你给我吞下去!”
很快又走过来两个人,三个人一起毒打我。
我不怕死,可扛不住被他们这么摧残,那颗药生生被他们打进去了。
“快!”
“做法事!”
巫师手忙脚乱地拿上自己的法器,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在我四周又蹦又跳,就像在他妈坟头蹦迪似的。
姜媛也拿出来一个物件,那物件像是一幅合上的画。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七爷和宋晓天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还不走,明显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我不能任由他们摆布。
只要内心坚定,只要长守道心,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花火。
巫师在那念,我也跟着念。
他念他的,我念我的。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
念到一半,一个人走了过来,对着我脸上就是一巴掌。
“给我闭嘴!”
“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
“我叫你闭嘴!”
“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闭嘴!”
他一巴掌抽过去,抽得我又吐了一大口血。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继续念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己……”
眼看他又要抽过来,一股力量突然从我体内苏醒,瞬间挣脱了绳子,控制着我伸出右手,死死捏住了他的手腕。
在场所有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全都注视着我。
我额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
一个年轻而又陌生的声音,借助我的身体,仿佛在对眼前这个人下达着命令。
“跪下。”
话音刚落,我眼前这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地上的树枝都跪成了两半。
“死。”
他瞪大眼睛,突然从腰间拔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就捅了进去。
他甚至没给自己留有余地,整个刀身都捅了进去。
此时的我,只剩下意识,而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由我自己掌控了。
巫师很快冲了过来,他抬腿一踢,法杖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发出厚重的破空声,突然掉转方向朝我胸口砸来。
身体里那股力量又控制着我,抬手便接住了落下的法杖。
巫师瞠目结舌,想把法杖收回去,却根本控制不了法杖。
“断。”
只听‘啪’地一声,原本厚重的法杖,突然断成了两截,重重砸在地面。
巫师眼睛都瞪圆了,想都没想,连忙要闪向一边。
可我体内那股力量,似乎起了屠杀的意思。
“你也死。”
只见那巫师突然定格在了原地,连脸上的表情都定格了。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死灰一片,似乎已经死去。
“格玛师傅!”
两个年轻人大惊失色,连忙冲了过来,想把巫师拉走。
可他们拉动的,是巫师已经僵硬的尸体。
“去给他陪葬吧。”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两个年轻人,突然也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就在这时,姜媛有所动作,她扯掉了那幅画上的绳结,准备将那幅画打开。
“妖妇,跪下!”
‘我’厉声一喝,她身体狂颤,突然就跪了下去。
但她显然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厉害,竟抗拒了这股力量,只跪了一条腿下去。
她跪下的一瞬间,手里的画突然打开。
那幅画上,画的是一尊邪佛,而这只邪佛的第三只眼,是打开的状态。
我明显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受到了反噬,导致我的身体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一摸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也流出了血。
那股力量控制着我,一个翻滚躲开邪佛的注视,随手捡起地上的刀,朝着组织的其他成员冲了上去。
这股力量之强,它控制着我冲向哪边,站在那儿的人既无反抗之力,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它控制着我干掉了除了姜媛以外的所有人。
等我回头的时候,姜媛已经不见了。
但那股力量能感应得到那幅画的位置,那幅画在一棵树的后面,所以姜媛就躲在那后面。
此时我竟突然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那股力量突然塞给我一个念头,让我用火。
我将右手藏在身后,掐起道指,死死盯着那棵树。
大概僵持了一分多钟,姜媛突然举着画冲了出来。
“乾字,赤练!”
一道火舌猛地卷了出去,当场击中了那幅画。
那幅画很快燃烧了起来,姜媛脸色狂变,没有半点犹豫,突然转身就跑。
那股力量又控制着我追了上去,但没追几步,它突然消失了。
我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麻药似的,双腿一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身体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想昏迷都昏迷不过去。
我望着安宁的方向,挣扎了半天没爬得起来。
我趴在地上,硬生生地爬了过去,捡起刀子,将绳子解开。
接住安宁的瞬间,我一鼓作气抱起了她,连忙逃离了这里。
我怕姜媛又追上来,到时候我就完了。
身体的疼痛,还是没能胜过我的意志,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就一个念头,带着安宁下山。
走到一半时,四周忽然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我停下了脚步,有些绝望起来。
但很快,一个熟悉的叫喊声响了起来。
“陈墨!”
“你在哪儿!”
这声音响起时,我彻底撑不住了,抱着安宁猛地跪了下去,鲜血大口大口地往外吐。
吐着吐着,只见七爷和宋晓天朝我冲了过来。
除了他俩以外,后面还跟着好几个老头儿。
我把安宁放在地上,放心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