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孟渊王宫内也是同样的“热闹”非凡。
“你们怎么看郑玄贤王的事情?”孟渊国君懒洋洋的靠在坐榻上,垂着眼眸问着其他两人意见。
“他们郑玄内部越乱越好,等他们大乱,苍嵘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对咱们孟渊只有益处没有害处。韩姝韵真是好,为咱们摆平了后患。”孟昭雯收敛不住脸上的笑意,得意洋洋的说着,“苍嵘一心想借助郑玄当后备力量来对付咱们孟渊,如今郑玄一乱,看他苍嵘还能耍什么鬼把戏?”
“皇姐,你怎么看。”孟渊国君将目光转到一直沉默的孟昭清身上,相对于幼稚的孟昭雯,她更希望听到孟昭清的意见。
“没有意见。郑玄内部的事与孟渊无关,只要孟渊顾好自己就可以,没有必要管其他国家。”孟昭清对与郑玄贤王韩姝韵的事情兴趣缺缺。
“皇姐,不是这么说的。”孟渊国君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孟昭雯倒先按捺不住,“苍嵘一直在打压咱们孟渊,他们想借助吞并郑玄的力量而后攻打我孟渊。如今郑玄一乱,苍嵘必定有所行动,这个时候,我们万万不可坐以待毙,要尽早想对策才是!”
“对策?什么对策?现在苍嵘攻过来了吗?”孟昭清嘴里反驳着孟昭雯的话,可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渊国君,“没有发生的事情,孟渊有必要兴师动众、费心费力在这里想对策吗?”
“皇姐这话,妹妹我可就不同意了。”孟昭雯皱眉反驳着,“皇姐,妹妹我是一向敬重你,但是此事关系到咱们孟渊的国家利益,倘若苍嵘趁着郑玄此次内乱,一举吞并了郑玄。那在两国利益上,咱们可就处于不利地位了。”
“闭嘴!”孟昭清冷叱着,怒瞪孟昭雯,“不懂就不要废话!”
“陛下,我有说错吗?”孟昭雯在心底还是怕孟昭清这个姐姐,不敢反驳到底,只好求助孟渊国君。
“皇姐,昭雯说的也没有什么错,毕竟她是在为孟渊的未来打算。”孟渊国君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孟昭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看看,陛下都赞成我的意见。”一见国君都站在自己这边,孟昭雯更加得意,大声理直气壮的说着,“陛下,请速速下旨,好做打算。”
“皇姐怎么说?”见孟昭清不说话,孟渊国君慵懒的问着。
“陛下是一国之君。”孟昭清负手而立,如何决断与她无关,她只能做到自己分内的事,其他的,她也管不了。
“那么昭雯,你觉得郑玄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孟渊国君目光一转,看向孟昭雯。
“出兵!去郑玄!”孟昭雯热血沸腾得双眼泛红,她早就想拿下郑玄,杀杀苍嵘的威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拿下郑玄对于我们来说就多了一份势力!”
“确实是对孟渊好,但是,以什么名目去郑玄,这个要好好商量商量,总不能师出无名。”孟渊国君轻轻的皱眉,似乎极其为难。
“怎么会师出无名,自古昏君暴君就是被讨伐的对象,郑玄国君‘滥杀’忠臣,搅得郑玄不宁。我们孟渊出兵也只是替天行道,救郑玄的百姓于水火之中而已。”孟昭雯大声疾呼着,双眼灼灼有神,兴奋之极。
“好!昭雯,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孟渊国君伸手举起一样东西,“我将兵符令箭交给你,任你调动兵马!希望你此去凯旋而归!”
“是,孟昭雯必定不让陛下失望!”孟昭雯激动的跪下接过兵符令箭,几乎是一溜小跑的离开孟渊王宫。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残忍?”孟昭清摇头苦笑。
“皇姐此言差矣,昭雯是对孟渊尽忠。孟渊有此臣子乃是孟渊之福。”孟渊国君不咸不淡的说着,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慵懒笑容。
“你让她去郑玄,不是自寻死路,难道你会不知道郑玄的韩宏轩回来了?”韩宏轩曾经郑玄的天才灵力者,那是一段无人可以超越的传奇。孟昭清心底隐隐的痛,不知是为了孟昭雯还是为了孟渊的未来。
“韩宏轩回来又如何?”孟渊国君缓缓站起身来,“昭雯此去只是为郑玄的百姓讨一个公道,为百姓请命会有什么问题?何况此行还是昭雯亲自提出,朕只是顺应她的意思而已。”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何必继续演戏。”孟昭雯是一根筋,但是她孟昭清可不是傻子,“刚刚的一切不都是你在主导,一步一步诱导昭雯提出攻打郑玄。”亏了孟昭雯还兴奋成那个样子,自己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真是可悲。
被孟昭清揭穿,孟渊国君不气也不恼,根本就不接孟昭清的话。“其实昭雯的提议根本就没有错,我们孟渊只是看不过去郑玄国君滥杀无辜,替天行道而已。”
“替天行道?”孟昭清冷笑着,“谁不知道郑玄贤王韩姝韵早就有谋反之意!”
“那就是他们郑玄的事情,内部问题我们又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们也只是看到表面。”孟渊国君笑着,反正他们出兵是没有错,就算郑玄证明了韩颢茹没有杀错人,那有如何,大不了当成一个误会。
小小的郑玄又能把他们孟渊怎么样?如此好的时机,不去的才是傻瓜!
孟昭清愤然扭身要离开。
“皇姐……别忘了,你是孟渊的臣子,你是孟家的子女。不要站错了位置。”
孟渊国君懒洋洋的话,让孟昭清的脚步一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不劳陛下提醒!”
看着拂袖而去的孟昭清,孟渊国君轻轻的笑着,眼中满是阴鸷冷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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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贤王打入天牢?”黎梓睿惊愕的起身,一不小心触动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直皱眉头。
“睿,怎么样?我去派人传太医?”韩颢茹紧张的站起身来。
“没事,茹。”黎梓睿按了按韩颢茹的手,惊讶的眼神看向韩宏轩,“小舅舅,您将韩姝韵打入天牢?”
韩宏轩闲适的坐在椅子上,无所谓的点头:“是,怎么,有什么问题?”
“小舅舅,现在还不能动韩姝韵。”黎梓睿重新靠好,尽量不牵扯到伤势。
“怎么不能动?缃城虞城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姝韵管理的几年间竟然让他们脱离郑玄的控制,强拉壮丁、克扣百姓,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谋反之心尽人皆知,我难道还不能将她打入天牢?”韩宏轩嘴里说得义正词严,心里却在不停的翻白眼。根本就不是他好不好?一安排好所有事情就把韩姝韵扔进天牢的是你旁边一脸天真的女人行不行?这个黎梓睿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没有证据。”黎梓睿摇头,“如此一来事情恐怕不好办。”
“没事,有我在,我看郑玄谁敢说个不字。”韩宏轩看了一眼韩颢茹,就算他不行,还有那个爱演戏的郑玄国君顶着,怕什么?
“小舅舅……”
“姐姐,药来了。”杨灵玺端着药进来,打断了黎梓睿的话。
“睿,先把药喝了。”韩颢茹立刻接了过来,舀起一勺,凑到嘴边吹凉,举到黎梓睿唇边。
黎梓睿只好压下心中的话,喝药。一碗药喝完,很快药效发作沉沉睡去,韩颢茹帮他把被子掖好,起身离开。
“你要怎么办?”韩宏轩问着一脸轻松的韩颢茹,贤王此事一发生,必然会给郑玄带来一场动乱。而韩颢茹如此雷厉风行的做法,似乎只会让事情激化。
“凉拌。”韩颢茹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厄?”韩宏轩傻眼,这是什么答案。
“小舅舅,明日你陪我上朝。”
“好。”看着韩颢茹的笑,韩宏轩心底发憷,这个丫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茹茹,韩姝韵没有反抗无非就是做一种姿态,表明她没有叛乱之心,她的反应就是为了陷你于不义。你懂不懂?”这个韩姝韵真是会打主意,不反抗等着别人为她叫屈,无形之中就给自己争夺了不少有利条件。
“形势对咱们不利?”韩颢茹玩味的笑着。
“你不会才明白吧?”韩宏轩才不信她会想不到。
“不利就不利,这样也挺好。”
“啊?”韩宏轩彻底傻眼,他怎么跟不上茹茹的想法,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次日早朝,一进朝堂,韩颢茹就感到不一样的压力,行礼的众臣中那些靠着韩姝韵的人似乎全都憋着一股劲。
“众卿平身。”韩颢茹刚刚说完后,立刻就有人出列,“启奏陛下,臣听闻昨日陛下将贤王打入天牢,不知是真是假?”
韩颢茹心底冷笑,她这个国君当得真是没有地位,在朝堂之上竟然有人如此质问于她,好样的!
“确有此事。”韩颢茹沉稳的回视着大臣,“爱卿有何疑问?”
“贤王殿下一直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不知陛下为何将贤王殿下打入天牢?”
“为何?”韩颢茹轻笑着,“爱卿是在质问朕?”
“臣不敢。”大臣躬身行礼。
“嗯,朕知道了。”抬头,一扫下面众大臣,目光落在韩宏轩的脸上。
韩宏轩对着她点点头,他明白为什么茹茹让他陪着她上朝,无非就是震慑这些大臣,让他们不敢放肆。
“还有谁觉得朕此事做得不妥?”韩颢茹扬声问道。
“臣等也为贤王请命,请陛下明察,贤王乃郑玄忠臣,请陛下开恩。”又站出来几个大臣,开口。此话的意思完全是在指责韩颢茹是非不明,冤枉好人。
“好,众爱卿的意思朕完全明白。”韩颢茹轻轻的笑着,一脸的天真,扬声道,“来人。”
一干侍卫进来,跪倒在地:“陛下。”
众大臣一看,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她们就说这个陛下年幼无知,除了靠着黎梓睿她还能有什么本事。就算现在有韩宏轩给她撑腰又如何,国家的势力之争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左右的。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就是识相,知道不能得罪韩姝韵,最好是马上放了贤王。
韩颢茹手一扬,天真无害的笑着,“杀了她们!”四个字陡然之间如一道炸雷,一下子炸蒙了朝堂上所有的人。
“陛下?”侍卫惊愕的抬头,刚刚他们没有听错吗?陛下让他们杀了那些大臣?这是一向软弱的陛下说的话吗?
“怎么?朕的话在郑玄就是废话是不是?郑玄的大臣只听贤王韩姝韵的?”韩颢茹依旧笑得温柔,天真得如同一个孩童,头一转看向一旁的韩宏轩,“小舅舅,杀了她们。”
“是。”韩宏轩心中大快,这个鬼丫头,终于不再装了。原来,带他上朝是为了杀人立威!他喜欢!
“陛……”刚刚一直为韩姝韵请命的大臣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紫色光芒一闪,后面的话再也无机会说出。
韩颢茹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转,看向依旧跪倒在地的一干侍卫:“小舅舅,你事情没有做干净。”
“明白。”韩宏轩了然一笑灵力再起,刚刚迟疑的侍卫立刻命丧当场。
多名大臣与侍卫毙命,只是瞬间,其他大臣与侍卫还没有反应上来怎么回事,朝堂之上就已经成为阴森刑场。
尸体凌乱,鲜血遍地。看得一旁的众人心惊胆颤,这、这……坐在上面的是他们以往的懦弱陛下吗?
韩颢茹悠闲的坐在上面,依旧天真无比的笑着,只是此时她无辜的笑容看在众大臣眼里,莫名的觉得恐惧。
难道是他们一直低估了陛下不成?
“众爱卿还有什么疑问吗?”韩颢茹声音不轻也不重,却让朝堂之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个大臣出来,她也是支持贤王的人,刚刚没有出来只是觉得不需要她出面。
“陛下,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就滥杀大臣,似乎于理不合。陛下也不想成为后世流传的昏君吧?”
“昏君?”韩颢茹嗤笑着,无所谓的耸耸肩,“就是昏君又如何,我人死都死了,管别人怎么说呢?再说,后人怎么说,又能奈我何?”
“你……”大臣完全没有想到韩颢茹会如此回答,一愣,不知说什么是好。
“不用等到朕被载入史册,就算现在天下对朕的骂名不是也很多吗?无能陛下、亡国之君……而且,天下人不全都认定贤王韩姝韵才是以后郑玄名正言顺的国君吗?既然朕已经被骂了,再多几个骂名又如何?”韩颢茹轻轻的笑着,一派轻松。
“难道陛下真的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大臣皱眉道。
“不怕啊。”韩颢茹嗤笑出声,“我为什么要怕?”看了一眼韩宏轩,懒洋洋的开口,“小舅舅。”
紫色光芒再次闪过,又为空气中注入一丝血腥,本就凝重的朝堂之上气氛更加压抑。谁都没有想到一向无能只知道依靠王夫黎梓睿的陛下竟然如此狠绝,眼都不眨一下,杀了这么多人。
就连刚刚从缃城赶回来的卢瑞琳也是不停的皱眉,陛下这是唱的哪一出?突然如此斩杀大臣,难道不怕韩姝韵的势力反弹,要是突然起势,他们的秘密人马根本就不够对付这么多人的。
“众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韩颢茹极其温和的问着其他大臣。
一地的死尸,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废话,除非是脑子坏掉了。当着一个紫界灵力者来挑战,除非是不想活了。
韩颢茹含笑看着,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大臣打的什么主意,以为一个紫界灵力者不能与他们所有的势力为敌。但是不要忘了,势力不用一下子全部铲除干净,只要在关键的时刻杀了头目就好。
领头人一死,其他的立刻成为无头之蛇、一盘散沙,要摧毁还是全部杀了,那就看她心情了。
没有人说话,其他支持韩姝韵的人都在心底打算,等到下了朝,他们回去立刻召集自己的人马,救出贤王,反了韩颢茹。
情势所逼,他们不得不反!
“启禀陛下,苍嵘大军已到城外。”
“启禀陛下,孟渊军队在城外驻扎。”
两声急报,宣告着郑玄面对的问题。苍嵘孟渊两国各派兵马越过郑玄的边城直达郑玄国都。
而这个边城也是韩姝韵暗中控制的城池,听到两条消息的大臣得意的笑着,目光挑衅的看向韩颢茹,以为他们贤王真的就束手就擒吗?
笑话,贤王殿下早就有了打算,算好了苍嵘与孟渊不会坐视不管。不然真的以为他们英明的贤王怕了她韩颢茹不成,一个处处依靠他人的无能陛下,怎么斗得过他们贤王?
“陛下,如今大军压境,王夫又深受重伤,也只有贤王殿下可以出城应对。还请陛下放了贤王,赐予贤王令牌,好为郑玄解燃眉之急!”
“放了韩姝韵?”韩颢茹冷睇着下面开口的大臣。
“是,陛下如今只有贤王才可以救郑玄!”大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有一个紫界的韩宏轩又如何,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是他韩宏轩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他可以杀了满朝的百官,但是他杀的完苍嵘与孟渊的人吗?
“你们是在逼宫?”韩颢茹缓缓站了起来,扫视着众人一眼,冷戾的光芒让众人心头发颤,莫名其妙的一股寒流倏地一下涌遍全身。
“臣不敢。”大臣回道。
韩颢茹大笑着:“来人,摆驾。朕要与众大臣一起登城楼见见两国大军如何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