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殿下，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吗？”楚妗妍凑近黎启深，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清楚的话说道。
黎启深眸子微微一动，随后轻扯了一下嘴角，淡淡道：“行，还望郡主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他拿上官绯鸾的命，还有大用处。
楚妗妍点点头，目送黎启深离开了房间，然后才转过身，走到上官绯鸾的面前，沉声问道：“说吧，贵妃娘娘。”
上官绯鸾斜睨了楚妗妍一眼，答非所问：“你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梁王吧？”
楚妗妍沉默，但是上官绯鸾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忽然勾唇冷笑起来：“真是讽刺啊，当年的金童玉女，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可如今，堂堂梁王最心爱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他却认不出来。”
楚妗妍盯着上官绯鸾，眼底的耐心渐渐消磨，过了一会儿，她才道：“上官绯鸾，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我不确定你会变成什么样。”
上官绯鸾的笑声戛然而止，显然她也知道楚妗妍的极限在哪里。
她冷哼了一声，别过头，道：“楚妗妍，你跟我在这里逞什么威风？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金銮殿上，把黎胤寒给杀了！”
即使楚妗妍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会听到些什么，但瞳孔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
她盯着上官绯鸾，故作无意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楚家的事，是陛下做的？”
上官绯鸾狂笑起来：“不是黎胤寒做的还会是谁？有谁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你们楚家定罪？还没有任何人敢为楚家说求？楚泱啊楚泱，不是所有人都说你是什么得天独厚的才女吗？你连这一点，都想不通吗？”
“哈哈哈哈哈！！黎胤寒，他根本就是镇北将军府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我们，不过都是走狗罢了，想想本宫真是为自己瞎了眼感到不值，黎胤寒这等奸险小人，当初本宫还让父亲帮他灭了镇北将军府，为此，我父亲多年来，都一直没有进过黎都，他啊……呵……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楚策安，无颜见大黎的旧人，真真是兄弟情深。”
说到这里，上官绯鸾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楚妗妍，道：“本宫真是恨，恨当初，为什么要帮黎胤寒，若不是如此，本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楚妗妍对此充耳不闻，她走到上官绯鸾的身边，蹲下身，伸手捏住上官绯鸾的下颌，冷冷道：“你在骗我吧？”
闻言，上官绯鸾的神色微微僵住，她看着楚妗妍，有些不敢相信楚妗妍这么轻易就看穿了自己说的谎言。
楚妗妍勾唇道：“上官绯鸾，你很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不好。”
说着，楚妗妍松开了手，从袖中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如玉般白皙纤细的手指。
既而，再次看向上官绯鸾，两人目光相接，上官绯鸾从楚妗妍的眼中，看到了嘲讽和戏谑。
这种感觉，无异于是将上官绯鸾整个人剥开，再鞭笞，屈辱感使她难以正视楚妗妍。
“上官绯鸾，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查出来吧？”楚妗妍笑了笑，继续道：“这件事或许真的是黎胤寒主导，但是你们神剑山庄，还有朝中的那些墙头草，未必都是好人。”
说到这里，楚妗妍的脑海里划过了黎启深的脸，如果当时她求到黎启深的王府时，黎启深能够帮她一下，或许事情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七年前，如果不是黎启深的袖手旁观，黎胤寒也不会有那个胆子敢对镇北将军府动手！
楚妗妍的脸上爬上了一层阴霾，整个人变得很是可怕，即使是上官绯鸾这种女人，也害怕得瑟缩了一下。
楚妗妍盯着上官绯鸾，再次开口：“我只想知道，神剑山庄当年在这件事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上官渡送去西北的那一批兵器，是不是……早就出了问题？”
闻言，上官绯鸾深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直到这一刻，上官绯鸾才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是在和什么样的人过招。
“我知道了，这件事，确实是神剑山庄动的手，是黎胤寒授意的？”楚妗妍盯着上官绯鸾的表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上官绯鸾的眉头忽然松了一下，楚妗妍眼神便瞬间沉了下来，她喃喃道：“看来不是啊。”
说着，楚妗妍站起身，一边走一边道：“看来，神剑山庄是自己想算计我父亲的，为了什么？是为了你登上后妃之位吗？”楚妗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佯装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啊，贵妃娘娘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荣宠不断的，贵妃娘娘还记得吗？你是踏着镇北军成千上万的尸首，往上爬的。”
楚妗妍紧紧地盯着上官绯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贵妃娘娘莫不是忘记了？没关系，贵妃娘娘忘了，镇北军万千将士忘不了，他们就算是死了，过了奈何桥，也会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狠狠咬上贵妃娘娘一口！”
也许是因为夜风有点冷，也许是因为楚妗妍的声音太过清冷恐怖，上官绯鸾竟难得的缩了一下身子，害怕得嘴唇都发白了。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官绯鸾已经从最开始的害怕恐惧，变成了麻木，就连一直自称的本宫，都变成了我。
楚妗妍冷笑一声，并没有在意上官绯鸾的失态。
“贵妃娘娘，除了这件事，我还想从你这儿，知道一个消息。”楚妗妍言笑晏晏的看着上官绯鸾。
上官绯鸾抬起头，虽然没有回答好与不好，但楚妗妍还是说道：“武林盟主一家，是死于你之手吗？或者，是上官渡动的手吗？”
这是楚妗妍欠楚渊的，她一定要将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武林盟主？”上官绯鸾呢喃了一句，随后木讷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