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上官渡动的手，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楚妗妍的声音缓缓响起，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上官绯鸾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她知道楚妗妍话里的深意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件事不是神剑山庄做的，那么就应该是有另外一个人想灭口。
当年武林盟主和上官渡都和楚策安交好，上官渡做的那些事，不排除这位武林盟主会知道一些。
如果是为了这些证据，那么，身居高位的黎胤寒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你怀疑陛下？”上官绯鸾试探地问了一句。
楚妗妍挑了挑眉，没有说怀疑，也没说不怀疑，只是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对黎胤寒有所期待，可是桩桩件件的证据都摆在眼前，当年镇北军的惨案，黎胤寒就算是被逼无奈，他也是主谋。
想到这里，楚妗妍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然后站起身，沉声道：“你想让我怀疑黎胤寒吗？”
上官绯鸾一愣，若说就因为这两日的事情，她就对黎胤寒毫无爱意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真的要说有什么感情……似乎……有没有那么多了，都说月盈则满，情深不寿，上官绯鸾也是如此。
“只要你和陛下成了仇敌，我们之间，不就是朋友了吗？”上官绯鸾扬起下巴，答非所问。
楚妗妍冷笑一声，道：“此话从何说起？”
上官绯鸾：“不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楚妗妍：“贵妃娘娘想多了，就算我与陛下最后成为了敌人，我与贵妃娘娘，也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
闻言，上官绯鸾没由来的怔愣了一下，她以为楚妗妍说的是神剑山庄背叛镇北将军府的事，不由苦笑道：“如果本宫知道楚策安有你这么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儿，或许……当年本宫就不会让父亲去动这个手。”
明知道上官绯鸾是在胡言乱语，楚妗妍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她有些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了想杀了上官绯鸾的冲动，上官绯鸾这个女人，永远知道怎么挑衅一个人。
“贵妃娘娘，就算你当年没有算计我楚家，今日今时，我也是不会轻易让娘娘好过的。”楚妗妍冷笑了一声，朦胧的月光洒在楚妗妍的身上，让楚妗妍整个人环绕在白色朦胧之中，让上官绯鸾看得有些痴了。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绯鸾才问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和音公主？？”
说到这里，上官绯鸾的声音有些尖锐起来，她倒是万万没想到，楚妗妍这个女人，居然会为了和音公主那个女人，要她这般难看！
“贵妃娘娘，和音公主因你而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直到这个时候，楚妗妍仍旧不能释怀，为什么当年上官绯鸾要用那种手段去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听了楚妗妍的话，上官绯鸾像是魔怔了一般，她愣了好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阵冷笑，在寂静无边的深夜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是因为嫉妒吧，当年那个和音公主是如何的受万人敬仰推崇？我就是要看看，她从云巅坠落下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哈哈哈哈！！！”上官绯鸾发了狂一般大笑起来，整个人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楚妗妍看向上官绯鸾的眼神渐渐陌生起来，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人吗？那个明艳动人，宠冠六宫的上官绯鸾，原来，她的内心深处也是自卑的，若不是上官绯鸾心底这份扭曲的自卑，她或许……还不会对和音公主下那种毒手。
“你这么看着本宫，是在同情本宫吗？”上官绯鸾笑够了，脸上满是泪痕，她抬头注视着楚妗妍，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楚妗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上官绯鸾如何，她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房间。
上官绯鸾见楚妗妍不想再搭理自己了，连忙喊道：“楚泱！你答应过本宫的，你要放过本宫的！还有！还有解药！楚泱！你不能食言！”上官绯鸾的声音有些尖锐。
楚妗妍的眉梢微微皱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看着上官绯鸾，道：“解药？上官绯鸾，你不配。”
楚妗妍说完这句话，上官绯鸾的眸子便瞬间张大了，她指着楚妗妍，一脸的愤恨：“你！你这个贱人，你敢欺骗本宫？！”
虽然上官绯鸾早就想到楚妗妍不会那么容易就把解药给她，但是她也没想到楚妗妍会这么直接的拒绝。
楚妗妍冷笑般看着上官绯鸾，如同看小丑一般。
“贵妃娘娘，你说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算计别人了，到头来却被我害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也很恨我啊？不过，贵妃娘娘恨我怕是也没什么用了，毕竟……我可不是贵妃娘娘，我不会留下任何的活口，你风光了这么些年，确实……也应该下去陪陪那些被你害过的人了，尤其是……因你而死的和音公主！”
“不……我不要，本宫是六宫之中最受宠的女人，本宫不可能……不……唔唔唔！”上官绯鸾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她的嗓子在那一瞬间，变得沙哑难听，渐渐地……她发现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官绯鸾瞪着眼睛看着楚妗妍，满眼都是无声的控诉。
楚妗妍看着上官绯鸾，目光淡淡的，但细看之下，眼底还是藏着一分笑意。
“贵妃娘娘可别喊了，您这副嗓子，怕是要毁了，不过没关系，贵妃娘娘的日子就快到头了，又怎么会在乎这嗓子呢。”楚妗妍挑了挑眉，随后转过身，很快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楚妗妍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她听着屋子里上官绯鸾痛苦的惨叫声，心中舒畅了不少。
她今日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上官绯鸾没有骗她，也没必要骗她。
当年就是因为神剑山庄供给的兵器出了问题，镇北军才会在战场上被斩杀殆尽，至于后来的通敌叛国之言，更是信口雌黄，这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做的，楚妗妍当然想杀了他，可是一想到云瑶歌，楚妗妍就下不了手。
如果……如果表姐不喜欢那个人就好了。
“小姐，问出什么了吗？”南岳行见楚妗妍走了出来，不由上前问道。
楚妗妍点点头，道：“你去传信给楚渊，让他再回一趟黎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