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胤寒不知道云瑶歌想干什么，但他还是听话的垂下头，凝视着云瑶歌。
云瑶歌轻轻笑了笑，抬手在黎胤寒的脑袋上摸了一下。
黎胤寒：“……瑶歌，你这是做什么？”没人的时候，黎胤寒不会生疏的唤她皇后，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云瑶歌却始终唤他陛下。
此刻却仿佛有了一些变化，云瑶歌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原本就清澈清明的眼珠，不自觉的活了起来。
“胤寒，都说老虎的脑袋摸不得，我这次，可是摸到了。”云瑶歌含笑道。
云瑶歌的声音落下，黎胤寒还有些怔愣，他看了云瑶歌一眼，似乎不太相信云瑶歌如今鲜活的模样。
“瑶歌……”黎胤寒的喉咙有些发紧，他们很久没有相处得这么温馨和谐了，这竟然让黎胤寒生出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胤寒，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云瑶歌的手，慢慢抚上了黎胤寒的脸颊。
这个时候，不管云瑶歌所求的是什么，黎胤寒都只有点头。
云瑶歌轻轻咳了两声，黎胤寒有些急，到处给云瑶歌找手帕，云瑶歌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胤寒，别找了，我没事……我想你答应我，不管以后，顾离娇做了什么事，你都能……饶她一命，好吗？”云瑶歌气若游丝的说道。
黎胤寒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云瑶歌。
“你和顾离娇是怎么认识的？”黎胤寒沉声问道，这一刻，他的心情已经很不愉快了。
云瑶歌发现了黎胤寒的异样，但是她却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胤寒，你只需要答应我，好吗？咳咳咳……”云瑶歌开始重重地咳了起来。
黎胤寒怕云瑶歌气急攻心，只好拍着云瑶歌的后背安慰：“好，朕都听你的。”
云瑶歌这才收住了咳声，脸上划过一抹笑容和狡黠。黎胤寒无奈的看着云瑶歌，他总是算不准这女子想要的是什么，从前是这样，往后也会是这样。
“胤寒，谢谢你。”云瑶歌忽然说道。
黎胤寒有些不解：“什么？”
云瑶歌：“其实，你之前……知道我将楚靖歌藏起来的事，对吗？”
黎胤寒没有说话，等同于默认。
他确实知道，凤仪宫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他亏欠了云瑶歌太多，很多时候，只要是能让云瑶歌开心的事，他就不会阻止。
很显然，就算黎胤寒灭了楚家，只要云瑶歌想留下楚靖歌的命，黎胤寒也不会杀了楚靖歌。
这是黎胤寒给云瑶歌的特例，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有的特例。
“胤寒，真的很谢谢你，没有杀了楚靖歌，他是我姑父……”说到这里，云瑶歌忽然顿了顿，她知道，这个时候在黎胤寒面前提起楚策安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所以云瑶歌止了声音，话锋一转，道：“胤寒，你真好。”
可惜，我陪不了你多久了。
黎胤寒还没弄明白云瑶歌究竟是什么意思，云瑶歌就再次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黎胤寒不忍吵到云瑶歌休息，离开的时候都很小心，走之前，黎胤寒还交代了允荷，不要进去打扰云瑶歌。
允荷点头应是，恭恭敬敬地将黎胤寒送走了。
——
楚妗妍回到岚湘院时，陆璟安早早便在岚湘院等着她了。
看到陆璟安，楚妗妍的步子顿了顿，眼中划过一抹喜色。
“你怎么来了？”楚妗妍走上前，自然地坐在了陆璟安的身边。
陆璟安看着楚妗妍，他对楚妗妍的反应很满意。
陆璟安反问：“不能来吗？”
楚妗妍连忙否认：“当然不是，就是觉得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不应该在驿站吗？”
陆璟安摇了摇头，道：“无碍，我听说，你今天挺忙的？”陆璟安说话间，透着几分揶揄。
楚妗妍笑了笑：“你都听说了？”
陆璟安点点头，两人之间已经极有默契，很多话，都不用再重复说。
“看来，黎胤寒是打算直接对萧家出手了？”陆璟安勾唇笑道。
楚妗妍：“嗯，在黎胤寒眼中，萧家早就不应该存在了，他等到现在才动手，也是想将风险降到最低，更何况，如今黎胤徽出手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若是再犹豫，恐怕会失了先机。”想到此处，楚妗妍不禁冷笑，想当年，黎胤寒对付楚家，不也是雷厉风行，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楚家吗？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楚家就没了。
若是当年楚妗妍能有如今这般通透犀利的目光，或许，楚家也不至于经历那一场变故，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
“妗妍，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送黎胤寒一份大礼好了。”陆璟安知道楚妗妍的心情不好，但是他又找不到安慰楚妗妍的方法和理由，于是只好转移了话题。
楚妗妍点了点头，刚想问陆璟安打算怎么做，就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从岚湘院的墙上跌落下来。
陆璟安眼神一冷，直接将那人挟制住。
“你是谁？”楚妗妍冷声问道。
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岚湘院，还没有第一时间被陆璟安察觉的人，恐怕武功不弱。
“照泽……郡主……”那丫头虽然口中喊着楚妗妍，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陆璟安，虽然丫头的眼神变化只在一瞬间，但楚妗妍还是看清了她眼底的惊讶和惶恐。
她居然……认识陆璟安？
楚妗妍心中暗道不好，这丫头来路不明，却认识陆璟安，难不成，是南朝的人派来的？
楚妗妍看向陆璟安，陆璟安却勾了勾唇，看向那丫头的眼神，如同寒冰。
“你认识本王？”陆璟安含笑问道。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陆璟安杀心浓郁的时候。来岚湘院之前，陆璟安都会取下面具，如今的他，是以真面目示人，这丫头却能一眼认出他，看来身份不简单。
那丫头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不肯交代真相。
陆璟安侧了一下头，看向楚妗妍道：“既然不肯说，那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