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想要的是和音公主，当时陛下还年幼，但上官绯鸾已经对陛下倾心不已，便以此为交易，让镇国公答应日后若萧太后掌权，也得让陛下迎她入宫。”说到这里，云瑶歌的面色也有些不好，显然这件事云瑶歌之前也是不知道的。
上官绯鸾如此歹毒，就连和音公主都不放过。
楚妗妍的面容不由低沉下来，如果说，镇国公真的得到过和音公主，那她……不，那顾离娇不就很可能是镇国公的女儿？
如果顾离娇是镇国公的女儿，萧太后的一切行为似乎都能说得通了，顾离娇到底是出身萧家，她不可能一直让她流落在外，更何况，和音公主也是萧太后的一生挚友，不管从什么方面说，萧太后接回顾离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那么……顾怀钦会知道这件事吗？
云瑶歌将楚妗妍的神色看在眼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顾怀钦是和音公主的驸马，他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和音公主不堪受辱，加之当时顾怀钦在外养了姬妾，公主心灰意冷，哪里会去顾怀钦面前解释什么？至于后来和音公主是不是萧太后遣人送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妗妍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才轻声道：“当年上官绯鸾应该还很小，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她能懂这些吗？”
云瑶歌冷笑道：“她背后当然还有别人。”
楚妗妍垂下眸子，是了，当年萧太后才入宫不久，还不是如今权倾朝堂的太后娘娘，她那时候在宫中过得十分不如意，而当时的镇国公之父却是先帝仰仗的国相，上官绯鸾是黎胤寒生母亲妹的长女，她时常入宫，对镇国公的心思了然于心，洞悉了先帝的心思，先行为自己铺路，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那样大的孩子便有如此歹毒的心思，不得不说，还真是让人汗颜。
不过如此推测下来，那和音公主被镇国公欺辱这件事，或许……和当时的萧太后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楚妗妍不由紧紧攥住了拳头，用尽了全力才得以控制住自己心底的震撼。
“泱儿，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切忌，不可轻举妄动。”云瑶歌沉声嘱咐道。
楚妗妍点点头，道：“泱儿明白。”
“那梁王，泱儿回来后，可曾去见过？”半晌后，云瑶歌忽然望着楚妗妍问道。
云瑶歌之所以会这么问，主要还是因为她不知道现在楚妗妍是否还对黎启深有情。毕竟，七年前，所有人都知道黎启深是楚家大小姐楚泱的未婚夫，两人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不是楚家叛国，或许两人早就佳偶天成了。
楚妗妍知道云瑶歌在试探什么，她微微颔首，轻声道：“见过，他也怀疑我的身份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罢了。
云瑶歌见楚妗妍的神色并无异样，不由松了一口气，半晌才道：“梁王谨慎聪颖，若是泱儿察觉出他的异样，那便是他故意泄露给泱儿的。”
楚妗妍对此也很认同，要说先帝有那么多兄弟儿女，能够让云瑶歌或者说楚妗妍看上眼的，无非黎启深和黎胤卿。
黎胤卿自不必说，是个聪明又能干的王爷，不管是戍边守境还是回黎都做闲散王爷，都全凭他个人喜欢。
而黎启深……可以说，这世间除了南朝的陆璟安，没有人能够和他媲美，年少成名，一战封神，在大黎朝堂呼风唤雨，连萧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当初先帝不是防着黎启深有朝一日会造反，或许还真没萧家什么事了。
可如果先帝不传遗诏让萧太后垂帘听政，那这大黎的天下究竟还会不会落在黎胤寒的手里，就尚未可知了。
毕竟，帝王之道，向来在于制衡，只是恐怕这位帝王也没想到，他的这一番制衡，会让萧家崛起，与黎启深抗衡的同时，也威胁到了黎胤寒的地位。
“梁王确实是个隐患，但他也不是手眼通天之人。”楚妗妍淡淡说了一句，她并不想把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告知云瑶歌，毕竟她不想让云瑶歌为难。
大黎的一国之母，是云瑶歌永远都难以摆脱的身份。
云瑶歌见楚妗妍似乎有些话还没说出来，刚想问两句，允荷便在外面道：“娘娘，贵妃娘娘来了，说是想见见……照泽郡主。”
楚妗妍的身份变了之后，允荷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楚妗妍站起身，微微挑了挑眉，上官绯鸾吗？她还真是盯上她了，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楚妗妍垂下眸子，微微勾了勾唇，或许……是因为萧云姗？
“上官绯鸾似乎对泱儿……对离娇你，格外有敌意。”楚妗妍的身份是个很敏感的事，云瑶歌不想之后说漏了嘴，所以便直接改口了。
楚妗妍也明白，当下只是道：“贵妃娘娘一直都对离娇另眼相看，是离娇的福气。”
楚妗妍说完这句话之后，耳边便响起了上官绯鸾娇俏的声音。
“照泽郡主还真是会说话。”上官绯鸾穿着一身贵妃荣服走进了凤仪宫，她如今的越发放肆了，连通报都不愿意等。
云瑶歌抬起眸子，远远地看了上官绯鸾一眼，随后淡淡移开，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过是个庸脂俗粉，有点小聪明就以为能够坐上中宫之位的女人，云瑶歌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上官绯鸾倒是不介意云瑶歌的冷淡，反而热情的走进了内殿，她瞧了楚妗妍一眼，又瞧了瞧云瑶歌，道：“都说皇后娘娘和照泽郡主亲近，本宫之前还不信呢，现在亲眼见了，倒是不信也信了。”
上官绯鸾既然来了，允荷肯定是要为上官绯鸾斟茶的，但谁知上官绯鸾坐下时没看见弯身倒茶的允荷，两人撞在一起，那茶壶瞬间落在了雪绒地毯上，撒了一地的茶水，就连上官绯鸾的胳膊上，都是干湿的茶叶。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上官绯鸾的胳膊像是被烫伤了。
“啪——”
“你这个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