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发作了?
她静静地注视着淳于惜命,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救这个人?
救了他,那么自己的清白势必将留下污痕。不救,那他是死定了,可是他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思忖良久,举棋不定。
目光游离,瞄见了被丢在一边的花蛇,这白衣女子面露惊容,不再犹豫。
一个念头刚起,又在手中擎着的羊脂玉瓶中倒出一粒翠绿药丸塞入淳于惜命的口中。随即掏出银针封住淳于惜命身上几处大穴。
原来她认识这种蛇,也明白它是天下少数几种最毒的蛇其中之一。
她趋前一看,发现到淳于惜命被毒蛇咬的地方已快到大腿根部,脸上又是一红。
稍一犹豫,她一把撕开了淳于惜命的裤腿。
人目之处,只见淳于惜命的腿已肿得和象腿差不了多少,伤口处更是乌黑一片,两个牙痕里正流出腥臭的血水。
不敢再迟疑,这白衣女子纤手轻轻一划,划开了淳于惜命的伤处,然后再双手用力的挤迫伤口处。
直到淳于惜命伤口流出来的是殷红的血后,才放手。
白衣女子又从身上摸出个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的药粉在淳于惜命的伤口上面,又撕裂白色裙角,紧紧地把布条缠在淳于惜命的腿上。
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淳于惜命整整晕迷了二天。
当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里干得快喷出火来,大腿上更是仿佛断了般的疼痛。
竹椅、竹壁、竹屋顶。
然而他躺的竹床上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柔暖中更带有一丝淡淡的幽香,似兰花更似桅子花的味道。
这是那里?
我的腿怎么了?
淳于惜命随又用力的移动一下受伤的腿,一阵针刺的感觉让他不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进门处立刻人影一闪,那张美得眩人的脸庞脂粉未施的出现。
她手里提了一个水壶,来到床边淡然道:“你醒了?”
点了点头,淳于惜命明白道:“是你救了我?”
那白衣女子把水倒了些在杯子里,递给了淳于惜命,仍然淡淡的道:“两不相欠,没什么。”
吃力的坐起身,接过杯子牛饮般地喝完,这才觉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我的腿……,’
淳于惜命总感觉到那条腿不像是自己的。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自然就会消肿,麻烦的是你体内仍留有余毒,我已用银针封穴它逼在一隅,日后尚须放出来才行。”那白衣女子放好杯子道。
淳于惜命悬着的心一松。
那白衣女子人却又道:“不过,你的一双眼睛恐怕就要看不到东西了……。
淳于惜命惊呼道:“什………什么意思?”
那白衣女子道:“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须如此。因为你看到了我的身体,而我的身体除了我父母外,是没人见过的,尤其你是个男人。”
声音冷得如来自北极。
淳于惜命尖着嗓子吼道:“你…-你这是什么怪论调?又不是我要看的,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简直莫名奇妙……你……”
“要不是你杀了那条蛇,救了我,那么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只要你一双眼睛,应该很合理也很公平。”
“放屁!”
淳于惜命一急又骂道:“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又怎么可以不分黑白?我……我救了你,难道你忘了?”
“当然没忘,所以我才会说两不相欠,因为我也救了你。”
淳于惜命暴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不错,我是看到了你的身体,难道你就少了一块肉?我在窑子里什么女子没见过?如果她们都是你,那全世界的男人早都被人杀光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反正你这双眼睛我是要定了。”
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淳于惜命就想冲下床,可是他却连站的力量也没有,一屁股又坐回到床上。
突然他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好笑的?”那白衣女子问道。
“你本来要杀我,只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没杀我,对不?”淳于惜命歪着头道。
“不错,因为我不愿欠你。”
“你要弄瞎我的双眼,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身体,对不?”淳于惜命又问。
“也不错。”
淳于惜命又笑了,迫:“那么你先弄瞎你自己好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一套不属于自己的怪衣服,淳于惜命笑着道。
“那不一样,我要救你的命,必须……”
那白衣女子突然说不下去了。
毕竟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更明白淳于惜命的意思。
“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这白衣女子已让淳于惜命掐住了脖子。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淳于惜命笑得促狭。
好半响那女子才无可奈何道:“你说的也是理,我……看来我这辈子……”
“没那么严重,小姐。”淳于惜命立刻接口道:“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想你未来的丈夫总不会能推算过去吧?”
摇摇头,这白衣女子不愿再提这事。
她仔细的盯着淳于惜命,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淳于惜命被她瞪得有些心慌,不由道:“你……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她转身朝外走去,临出门前淡淡地道:“我去弄点吃的。”
又复两日过去。
白衣女子不但医好了淳于惜命的腿,并阻在这荒山野岭里还能弄来辆马车。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生怕白衣女子翻脸,挖了他的眼睛。
淳于惜命端坐在车厢内的那付拘谨不安,左顾右盼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他先说了话:“姑娘那日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荒芜人迹的深山中?”
“我是追你而至!。”
好悦耳的声音,却是那么冰冷。有如一碗冰镇了一天一夜的青草茶,直凉到心窝,还带着些许苦涩。
淳于惜命一怔,暗忖:“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这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就是追踪自己而来。”
他不解地问:“你认识我?”
白衣女子已然冷声道:“‘六扇门’捕快淳于惜命。江湖道上有名的‘缺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