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扇门
倒列阳漠2021-01-11 09:432,104

  不错,“缺德笑”淳于惜命,江湖道上听过这个名字的人不少,认识的却不多。除了朋友,就是敌人:朋友自己本该认识,而敌人却已全进了牢狱或躺进了棺材。

  “我不认识你,所以你不会是我的朋友,既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再加上你说一路追踪我,那么说说你追踪我的理由。”

  “杀你。”

  “我想到了,但我不知道姑娘为何要杀我?。”

  “你赶路的原因,就是我杀你的理由。”

  淳于惜命心惊了,是谁泄露的消息?又有谁知道自己的行踪?

  总铺头?不可能,他正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就怕自己赶不到。

  可是,这件事除了总捕头就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原因会有第三者知道呢?

  淳于惜命从来他不打糊涂仗,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理由。武功再好也有失手的时候,对敌人完全了解才做到制敌致胜,因此他的每一个敌人他都费尽心思的去刺探、去了解,无论用任何方法。他不仅要了解对方的武功路数、生活起居,甚至对方平日走路,一步跨出多远他都要知道,因为这样他才可算出在生死之斗时,对方最大的跳距是多少,好让自己抢先等在那施以致命的一击。

  对这个不知来历、甚至不知姓名的白女子他顿时感到有一阵不安,下意识的发觉到对方好像正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向一处悬崖的边缘上,而跌下这悬崖准定尸骨无存。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淳于惜命试探的问道。

  “不行。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不能让我知道你是谁呢?这不是有些不公平吗?”

  “我知道你是因为听到我说本要杀你,才要问我的名字,就如同你要缉拿、捕盗时,一定也会先去了解对方。我不告诉你我是谁,是因为我还没有做出决定是杀了你,还是留着你。”

  好坦白的女子。

  可也是个上了当的女子。

  言多必失。淳于惜命的目的达到了,因为至少他已明白一件事,这个女子现在并没有对自己动杀心。

  笑可分好多种,无疑的,当你发现你所面对的敌人露出一种自信的笑时,你就该提防了。通常这种笑代表了你已没有多大的胜算。

  看到淳于惜命笑的那般自信,那女子颓然叹道:“你不但是个好捕快,更是一个可怕的敌人,江湖道上的人都这么流传。我试过了,既然我没有把握机会杀你,或许将来我应试着去做你的朋友。”

  一朋友有时远比敌人可怕,只因为敌人在明处,朋友却在暗处,你很聪明,如果你仍然要杀我,当然做我的朋友应该较易得手,希望你有与我做朋友的条件。”

  “我们日后也许还会再见,我的名字那时你将知道,并非我故做神秘,因为我们现在实在没有互通姓名的必要,再说,或许日后相见我们也许还是敌人。”

  转移了话题, 白衣女子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杀高氏父女?”

  一句话勾起淳于惜命无限心思,他眉宇之间的忧郁立刻加深了许多。

  寂然不语,车厢内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淳于惜命?好怪的名字。你家居何处?尊亲是何方高人?”

  淳于惜命依旧没有说话。

  只因为他这一生最恨、最怕的就是别人问起这个问题。

  看到淳于惜命奇怪的表情,那白衣女子道:“你……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家居何处吧?尊亲是什么人吧?”

  就像一头被人激怒的狮子,淳于惜命摹然吼了出来:“不错,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只要叫我淳于惜命就行了。”

  那白衣女子吓了一跳。

  当她体会到一个人连自己的出身不知道时的悲哀后,她浅浅一笑,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你。”

  与其说淳于惜命不愿意多谈,倒不如说这女子的浅浅一笑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迷失。

  他开始娓娓的把自己的身世,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这一番叙述整整说了一个时辰,等到淳于惜命说完,他这才发现这白衣女子的一双美目竟已含着泪水。

  淳于惜命笑了笑道:“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太寻常的故事。”

  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拉近就是了解。

  这女子无限关怀道:“这么说来,你现在已经无法回去复命,对未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她仿佛一下子把淳于惜命当成了朋友。

  “打算?”淳于惜命苦笑道:“事已至此,我能有什么打算?”

  这白衣女子沉吟不语了,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数日后的午夜,顺天府。

  顺天府又名北京城,是明朝的京都。

  既然是京都自有它有它庄严肃穆的一面。

  瞧,宏大的砖城,周围六十八里,比周围六十一里的南京城,周围四十里的西京城都大,算得上第一大城。

  外城,下石至上砖高二丈,堞高四尺,址厚二丈,城顶宽一丈四,共设七门,水定、左安、右安、广渠、东便、广寒、西便,角楼六座,城垛六十二个,堆拨房四十三座,雉堞九千四百八十七个,炮窗八十七个。

  内城周围四十里,城高六丈二,城顶宽五丈,分九门、正阳、崇义、宣武、朝阳、东直、阜城、西直、安定、德胜,角楼四个,城垛百七十二,雉堞凡一万一千零三十八个,炮窗一千一百零八个。

  在那年头,正阳门最壮观,也最神气,门分二层,内一外三,形式雄浑,中门常闭,非帝王不得出入。

  寻常百姓,连那边门儿都只有瞪眼瞧着的份儿,你走近看看,那些站门的官老爷喝一声,吃不完兜着走。

  还有紫禁城,那是禁宫大内所在,百雉连云,万瓦鳞次,九重禁地,干百楼台,甚至金殿禁路,无不玉砌雕栏。

  六百年来,数朝兴亡之处,一直列为禁地,寻常百姓是一辈子也别想往里去,就是做梦也到不了那儿。

  京城中的“六扇门”是捕快之中一个特殊的旁支。这个“六扇门”通常只接手江湖帮派斗争和久为官府通缉的要犯,同时与各大门派有相当的交情,在朝廷和江湖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力,江湖中有身份的人犯案只要不上动天庭,都可以不了了之。

继续阅读:第五章 总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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