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生气之下力气很大,直接把安澈的帽子也拽下来了,安澈转过身,对她嘘了一下,便拉着她从小侧门那里跑了出去。
小侧门对着的是寺庙的水池,绕过水池又绕了一个有着很多假山的园子,便是寺庙后院,是寺庙工作人员的住处。安澈显然是对道路很娴熟,拉着沈夕夕就跑进了一间屋子。
房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床,临窗有一张木桌,其余的便是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
等到了房子里后,沈夕夕才能好好地审视安澈。他的帽子已经掉了,此刻也摘了墨镜,那张帅到绝伦的混血儿脸又完好地呈现在沈夕夕眼前。
沈夕夕生气地撇了撇嘴,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撩起眼皮看安澈一眼,安澈挠了挠头,拉了另一把椅子凑到沈夕夕跟前坐好,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讨喜地抱住她的腰,脸上露出阳光的笑意:“夕夕,好久不见,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沈夕夕因为奔跑,脖子上系得丝巾有些松开了,昨夜欢愉的吻痕若隐若现地被安澈看在眼中。他眸光里的笑意逐渐不见,仿若是湖面骤然结了寒冰般。
沈夕夕推搡安澈的时候,看到了他目光在看自己的脖子,顿时觉得很别扭,便使劲推开他,责怪道:“安澈,你放开我,我给你拿东西。”
安澈闻言,收敛好眼底的冷意,松开了沈夕夕,依旧是那副笑如春风的模样。
沈夕夕打开包,把那串项链拿出来,她出门前怕安澈拿在手上会引人注目,临时找不到盒子,便用一个小袋子包好。
安澈接过项链,看也没看,直接揣在口袋。
沈夕夕对上他笑嘻嘻的面容,不满地噘嘴道:“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发短信也不回。”
安澈听后,一脸的无辜,指了指床上他换下来的衣服:“我今天上午给你发完短信,就换了衣服去寺庙大殿里给别人解签,没带手机。”
沈夕夕气得白安澈一眼,懒得和他再多说什么,又怕他搞鬼整她,站起来,就想要走。
却又立即被安澈拉回了椅子上,在她反抗着打他胳膊时,他笑着握住她手腕,问她:“夕夕,你身份证带没有?”
沈夕夕不知道安澈要做什么,老实点点头,眸子里却带着戒备和困惑盯着他。
安澈对沈夕夕的戒备和不友好,毫不生气:“我找关系办的签证延期手续,需要中国人做担保人,可是我在中国并没有多少认识的人,更没有可以借身份证的朋友,所以,我想借你的身份证用一下。”
沈夕夕抱着包,很戒备地看着安澈,他茶晶色的眼睛里都是纯真,笑容也很无害,可她知道,安澈虽然看着单纯,但是并不单纯。
“安澈,你虽然看着天真无邪。可心眼多,我智商又不够,你会不会是又骗我,要拿我的证件去做什么整蛊我的事情?上次因为你对我又亲又抱,都被人发到网上了,害得我差点被离婚。”
早在沈夕夕跟着慕修远出来玩的时候,安澈就猜测着沈夕夕不知道她被离婚的事情。
如今,沈夕夕这样一说,安澈便确定了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慕修远离婚,但是,沈夕夕知不知道,对于他所要做的事情,影响不大。
安澈失笑,捏捏沈夕夕脸颊:“笨夕夕,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都来帮我祈福,我怎么会害你。如果没有担保人,我是真的不能留在中国了。”
沈夕夕抱紧包,依旧不掏自己证件,她私心里不想让安澈继续留在中国,她怕慕修远真的会来找安澈的麻烦,安澈还是回他自己的国家比较安全。
并且,安澈一走,她和安澈的事情就真的是过去。不管慕修远怎么和其他女人纠缠,可她要对慕修远做到死心塌地。
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和安澈的过去,影响以后的婚姻生活。
安澈见沈夕夕仍旧是戒备着自己,便垂了眼皮,失落道:“夕夕,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留在中国,其实,我留在中国,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找我妈妈。”
安澈说出这样的理由,沈夕夕心里虽然只相信了一半,可也不忍心再强行赶安澈走,毕竟,安澈说过他是孤儿,如果能找到他的中国妈妈,那他就有家人了。
沈夕夕半信半疑地从包里掏出钱包,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安澈。虽然安澈贪玩,可沈夕夕心里隐约相信,安澈并不是坏人,不会利用她的证件去做坏事的。并且,她也能感觉出来,安澈除了会贪玩整她,并不会伤害她。
她打算姑且相信安澈一次,如果他不是为了找他妈妈,大不了,她就是被他再整蛊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安澈收好沈夕夕的证件,又抱住了她的腰,柔声问她:“夕夕,你有没有给其他人看过那个项链?”
沈夕夕往外拽着安澈的手,可根本拽不开,她眼珠咕噜转动了几下,看向安澈:“你松开我,离我两米远,我就告诉你,我都给谁看过这个项链。”
她说话时,微扬了下巴,耳垂上戴的星星钻石耳坠,闪着璀璨光芒,她宜嗔宜喜的小模样被安澈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她很可爱娇俏。
安澈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笑意,他虽然年纪很轻,但因为是混血儿,半垂着脑袋撩起眼皮看沈夕夕时,额头却有着欧洲男人的那种抬头纹,浅浅的痕迹,并不显老,反而更透露出一种成熟的魅力。
这副模样的安澈,也不由得让沈夕夕想到了曾经流产过的孩子。若孩子是个男孩,应该也会有这么好看的抬头纹和漂亮的茶晶色眼睛吧。
安澈宠溺地捏了捏沈夕夕的脸颊,在她唇瓣用力地吻了吻,原本他只是想浅吻,可一吻就有点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
这一次,他已经有点经验了,但还是习惯性地要舔沈夕夕。
沈夕夕对他的一点好印象,全被安澈的吻给亲没了。她生气地躲开他的唇瓣,抬手就打了他脸一巴掌,吼道:“安澈,你放开我,离我远一点!”
安澈对沈夕夕那一巴掌并不恼,他舔了舔嘴唇,很听话地松开沈夕夕,双脚用力,迫使椅子后退,然后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沈夕夕,笑嘻嘻道:“快告诉我,都有谁看过这个项链?”
他的模样纯真地像个孩子,仿若自己没有侵犯过沈夕夕,也仿若没有被沈夕夕打了耳光。
椅子腿划出一阵难听刺耳的声响,沈夕夕匆匆地擦完嘴巴、掩着耳朵站起来。她打了安澈一巴掌,安澈却依旧是不恼的纯真模样,反而让她有一种错觉,是她自己臆想出来被侵犯了,给了安澈一巴掌。
她边后退,边告诉安澈道:“只有我的两个好朋友看到了这个项链,其他的再没有人看到过这个项链。”
沈夕夕虽然好奇那个项链的主人到底是谁,安澈说的那么严重,驱使她好奇心也重了很多。但是她不想再跟安澈独处了,安澈差点就失控像上次一样强吻她。
这里不比地铁站,房间只有她和安澈,极有可能,安澈会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她在安澈没有察觉的时候,转身打开门,跑出去之前,对安澈道:“你用好我证件以后,邮寄给我就行,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沈夕夕刚离开房间,安澈就双手撑在靠窗的桌子上,从窗户看着沈夕夕离开的背影,他舔舐完自己的嘴唇,唇角便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痕。
安澈的手下看到沈夕夕离开,便从隔壁的房间走进来,对安澈鞠躬致敬。
安澈把沈夕夕的身份证递给下属,吩咐道:“带回去,即使暴露身份也要把这个女孩跟我在法国的另外一个身份弄成夫妻关系!”
那下属颔首离去,安澈才掏出沈夕夕送来的项链,放到鼻尖嗅了嗅,并没有闻到沈夕夕身上的气味,勾唇浅笑了一下:“笨夕夕,不久后,我会让你天天带这个项链的。”
沈夕夕出了安澈带她去的房间,因为刚刚被安澈拉着急匆匆跑,此刻自己一个人出来,就认不得去寺庙前院的路了。
但是,被安澈吻过后,她是万万不会再自投罗网地回去找安澈了。
因为是后院,游客禁止入内,所以园子里很安静,一时间也碰不到工作人员。她绕了几处假山,就更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她爬上一个假山,想要站在高处好好看路。假山爬到一半,突然听得假山另一边有人说话,她心里一喜,刚要下去找那个人。
却听得那人的一连串英语中带了一个“Miss shen”,便立即停下了动作,仔细听那人说话,那人说的是英语,沈夕夕也听得七七八八。
大概意思是,沈小姐被寺庙的工作人员从寺庙大堂直接拉走了,现在还没有找到沈小姐。
停顿了一会儿,那人又说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波人跟着沈小姐,一拨是慕修远的人,一拨很有可能是卡尔派来的。
因为那人提到了慕修远,沈夕夕就确定了那人说的沈小姐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