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女生那一桌便炸翻了天,一时间叽叽喳喳个不停。
听得她们的细碎话语,尚君泽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慕修远很同情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表哥,原来你力不从心啊!”
邵明礼跟鹿安茜她们都是在S市上大学,并且两个学校离得又很近,跟她们三个人玩了这么多年。知道鹿安茜她们三个人玩得开,有时候开玩笑的尺度也很大。
可是尚君泽、慕修远和她们三个同时在一起待得机会并不多,并不知道她们三个凑在一起,疯起来能把屋顶掀飞掉。
邵明礼略微同情地拍了拍一脸黑线的尚君泽,“她们的话未必都是真的,别放在心上。”
慕修远却不打算放过尚君泽,略挑眉:“管她们说得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信了!不过,表哥,你别放在心上,别有压力,否则就更力不从心了。”
尚君泽咬咬牙,碍于旁边桌子上还坐了三个女孩,不好对慕修远发作发作。倏地想起来自己手机上加着韩哲微信,韩哲微信上还有他和沈夕夕晒恩爱的照片。便狡黠笑着掏出手机,点开韩哲的微信。
尚君泽很幸运,微信上关于两个人晒微信的记录还在,他翻找出来,把手机递给慕修远。
慕修远不知道尚君泽让他看得是别的男人和自己老婆秀恩爱的照片,顺手拿过尚君泽递向自己的手机,只扫看一眼,眼底便聚起了深深的寒意。
尚君泽翻的,正好是邵明礼和鹿安茜婚礼时,韩哲发得朋友圈,一共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细软的沙滩上,画着一箭穿过两颗紧紧缠绕的心,一颗心里写的名字是韩哲,一颗心里写的名字是沈夕夕,还有韩哲搂着沈夕夕肩膀的恩爱照,沈夕夕依偎在韩哲怀里,很是小鸟依人,笑得也很灿烂。
照片配的文字是:她说,不需要昂贵的钻石,不需要华丽的婚纱,只要两颗心紧紧相依就好。
慕修远气得往下滑动着韩哲的朋友圈,果真,韩哲是一个炫未婚妻狂魔,自从和沈夕夕交往后,几乎每条朋友圈都是和沈夕夕相关的,还有很多艾特了沈夕夕。
他扔了尚君泽的手机,气得扭头去看沈夕夕。
但是,三个女孩都不知道男人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沈夕夕和宫淇、鹿安茜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兴奋地讲些什么,三个人一起拍了照,又边玩手机,边嘀咕了些什么。
慕修远没有微信,也从来没想过要用微信,可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去下载一个微信,加了沈夕夕,看一看沈夕夕的朋友圈,是不是也有很多与韩哲相关的内容。
吃过午餐后,邵明礼、尚君泽、鹿安茜、宫淇就准备着出海,沈夕夕则去了红莲寺,慕修远独自留在酒店。
途中,微信上有一个叫牧神的加她,她点开看,是通讯录好友“修远”,想都没想就通过了。
她很想问一问慕修远怎么突然用微信了,也想问一问他为什么叫牧神。
可是,因为她要去见安澈有些心虚,不敢主动去找慕修远说话,加了他以后,就没有再理他。
慕修远没有用过微信,年少时,为了查沈夕夕都有哪些网友,为了看一看她是不是很好骗,会不会被网友骗,他用过几天QQ,便以为微信和QQ一样,以为沈夕夕并不知道牧神是他。
他的昵称是牧神,其实就是慕沈的谐音。
他加沈夕夕为好友的主要目的是想看沈夕夕的朋友圈,遂加了沈夕夕,也并没有急着找她说话,而是一条一条翻看起她的朋友圈来。
司机把车停在山上景区的停车场,要去红莲寺的话,还要再走一段上坡路和一段陡峭的石阶山路,山路大约有一百多个台阶。
司机要陪着沈夕夕上去,沈夕夕却厉色拒绝了:“我是诚心诚意要去求子,你跟着我去算怎么回事?到时候我跟你们慕总生不出孩子来,你负得了责任吗?”
听沈夕夕这样一说,司机顿时吓得猛摇头,大boss和太太生不出儿子,这种事,他要怎么负责啊?他要是敢动一丝要负责的想法,大boss不得弄死他。
恐吓得司机留在停车场后,沈夕夕就跨着包,跟随着上山的人朝红莲寺走去。她远离了司机吼,就给安澈打电话、发短信,他不接电话,也不回她短信。
她一路上,都左顾右盼的,仔细看着那些与她同行的游人,怕错过了安澈。但是,走进红莲寺后也都没有看到安澈。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找安澈,便在寺庙前院游走了一圈。
然而,也没有发现安澈的身影。她越想越怕,怕安澈已经别人绑架或者暗杀了。
游人很多,她安全意识本就薄弱,心里又担心着安澈,遂也没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有三拨人在跟踪着。
跟踪她的三拨人,都各自知晓,互相戒备跟踪着。
反倒是沈夕夕,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三拨人,把寺庙的园子和素斋餐厅都逛了一遍。
最后实在是没招了,沈夕夕就去买了香和一盏祈福的莲花灯,排队朝供奉菩萨的庙堂走去。
大殿里有三个尼姑,还有一个解签的先生,穿着清朝时期的长袍马褂,带着一副圆圆的墨镜,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算命先生。
沈夕夕上了香、虔诚供奉了莲花灯,跪在下面给菩萨磕头时,虔诚所求并不是求子,在她还是见不得光的妻子时,她反倒希望自己不要有孩子。
她磕头时,虔诚所求,是求菩萨保佑安澈平安。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她和安澈不算是夫妻,可他们连孩子都有过,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夫妻了,她希望菩萨能够保佑安澈平安。
她再次磕头时,突然想起来安澈是德国国籍,便又在心里祈求了一遍菩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虽然安澈是德国国籍,不归佛教庇佑,安澈信仰的是上帝,但请您看在我是中国人,也保佑他一下吧,求您了。
随后,她抽了签,但是根本看不懂上面的签语,便拿着签子朝解签先生走了过去。
她把红签放在先生的桌案上,上面因为有着红、黄两色的彩纸,还有砚台、毛笔之类的文房。
解签先生拿起那红签看了一眼,她怕解签先生会朝着求子的方向给她解,便先开了口:“先生,我不是来求子的,我是来找人,想保佑那个人平安。”
解签先生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这一声“哦”,沈夕夕觉得有些耳熟,可一时间想不出来是在那里听过这样的声音。
她不由得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解签先生,他身上的马褂是黑色,长袍是灰色,带着清朝时期的帽子,帽子后面还拖了一条长长的辫子,像是刚演完清朝戏似的。
她觉得眼前人的嘴巴和下巴有点像安澈,可是解签先生的墨镜遮挡了小半部分的脸。她对安澈的记忆并不深刻,若此人是慕修远,就算带着面具,她都能看出来是慕修远。
此刻,光凭嘴巴和下巴,她也不好断定眼前人就是安澈。并且,这可是寺庙,安澈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在这里冒充解签先生。
那解签先生把签语看了一遍,悠悠地开口问道:“不知小姐是为何人所求?小姐和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沈夕夕有点小困惑,不知是不是解签先生着意转换了音色,这一句长长的话语,声音就不像是安澈了。
沈夕夕酝酿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解签先生,可这是寺庙,她虽然不信鬼神,但寺庙大殿的环境威严赫赫,让她不敢撒谎,她只好斟酌了用词,老实答道:“是,是为我孩子的父亲所求。他惹怒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那个人在找他,可能会伤害他。”
“哦”,解签先生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请问小姐很在意他吗?”
“啊?”
沈夕夕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等在自己后面的人,又看向不急不慢的解签先生,她弄不懂解签先生为什么不解签,反而这么八卦。
但是,她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解签先生问这些话是不是为了更好地解签,便老实回答道:“在意,毕竟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解签先生又像模像样地摇头晃脑,“那你喜欢他吗?”
沈夕夕虽然不想回答这些八卦问题,却还是老实回答:“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她话刚说完,解签先生就发脾气了,微绷着下巴线条,啪地把签语拍在桌子上,说了句:“小姐的心不诚,中国的菩萨不管外国人!”旋即,就霍地站起来,气咻咻地朝大殿旁边的小侧门走去。
这个时候,沈夕夕就算再不聪明,也反应过来,这个解签先生都说了中国菩萨不管外国人,那这个解签先生肯定是安澈。
她也霍地站起来,追着安澈朝小侧门走去。
当安澈发脾气站起来的时候,立即就有另外一个穿着唐装的解签先生替补了过来。
沈夕夕心里说了一句,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像模像样呢。然后小跑着追上安澈,揪住他帽子上的辫子,厉色道:“安澈,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