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不要过分自责。将军的病也不是你造成的,你这个样子又是何必呢?你刚刚也淋了雨,好好休息一下吧,别感冒了。这几天要是有时间,就好好照顾照顾将军吧,我再去请几位大夫过来。万一……将军真的成了大夫说的那样,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张源的心里很焦躁,但他还是在安慰白绣绣,他知道,白绣绣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张副将,谢谢你不怪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照顾好将军。”
白绣绣的心情很低落,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上官挽澜会让她的情绪波动这么大。
可他毕竟是南党将领中的佼佼者,与其哪天战场上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也许这样更好些。至少他们都不会死在对方的手里。
“嗯!”张源拍了拍白绣绣的肩膀,对她点了点头,之后便留下白绣绣照顾上官挽澜,他自己又冒雨去找大夫了。
“哎,大虎,听说将军生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部队今天不训练,于是众将士都在屋里八卦起今天休息的原因。
“切,我可是将军的忠实部下,怎么可能跟你们这些瘪三一起,在背后议论将军呢!”刘大虎从炕上蹦了起来,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架势。
“别呀,虎哥。咱们都是将军的部下,我们向您打听将军的身体状况,也是因为关心他啊。”小兵甲笑嘻嘻的对刘大虎说。
“就是。虎哥,咱们这里边,就数你和馍馍身手好,每次将军有事,都会先想到你们俩。咱们兄弟们最佩服的人里,除了将军就是你俩了,你就跟兄弟们透露透露呗!”
小兵乙的嘴更甜,哄的刘大虎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咳咳,要说佩服嘛,我刘大虎是不敢当,但要说咱们这些小兵里,跟随将军出差最多的,肯定是我和小赵。那……既然兄弟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们讲讲将军的病因?”刘大虎得意的对小兵们说。
“讲讲讲,兄弟们早就等不及了。”
小兵们一边起哄,一边拿板凳和平时自己积攒下来的小零食儿,这阵仗,就跟听说书的一样。
“唉,红颜祸水啊!咱将军上次在街上打木下次郎,带回来了个姑娘,这是你们都知道吧?”刘大虎坐在炕上,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小兵。
“知道,知道。听说那姑娘长得不错,还会绣花。好像李营长还和将军要过那丫头,可将军没舍得给他。”小兵的眼神色眯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刘大虎了。
“去去,别用这眼神看着我,整的我身上怪发毛的。”刘大虎夸张的双手环胸,就像有人要占他便宜似的。
“哎呀,你别捣乱了,别打断虎哥讲话。”又一个小兵不耐烦的说。
“对,虎哥,别理他们。你说你的。”
“话说,将军都对那带回来的姑娘,可以说是宠爱有加。昨天姑娘在别院里呆闷了,想去逛街,将军又腾不出时间来,就派我和馍馍保护姑娘。你们是没看到,将军给了姑娘那么一大袋大洋,咱们几个人一年的工资都没那么多。”刘大虎一边说一边比划,底下那群小兵都认认真真的听着,唯恐漏掉一个字。
“咱将军看起来挺高冷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宠女人的时候啊!”小兵们笑着说。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昨天将军紧急挑选一千精兵的事。这事你们都不知道内幕吧?”刘大虎故意说的很神秘。
“我哥昨天就被选上了,可又突然让他们解散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说昨天将军大哥过来了,我们都觉得这事跟上官大少爷脱不了干系。”小兵点着头,一幅肯定的样子。
“嘿,别说,你小子还真猜对了,这事还真跟大少爷有关。”刘大虎拍了下手,把小兵们吓的一哆嗦,然后继续道:“昨天啊,将军见姑娘回来晚了,调集精兵就是为了找她。可是刚准备出发的时候,姑娘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和将军最反感的大少爷回来的。所以啊,将军吃醋啦。跟姑娘闹别扭,一晚没回房,在院里淋了一夜雨,这病啊,就是这么得的。”
“哦,别说,这将军还是个多情种呢。”小兵崇拜的说。
“痴情的不只是将军,这姑娘也是个情种。今天早上,她顶着大雨把将军拖了回去,浑身湿透了都不顾,给将军脱了衣服,又来厨房,让我们给将军烧了热水。我们送水的时候,她想让我们给将军擦身。可咱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这是人家两口的事,咱不能插手。就赶紧回来了。”
刘大虎摆出情圣的姿态,教育着小兵们。
“唉,你说这两人都这么在意对方,当时干嘛要闹成这样啊。”小兵感叹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叫情趣!”刘大虎坏笑道。
“刘大虎,张副将命咱们去集合,别在那儿骗小孩儿了。当心我哪天告诉李营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赵馍馍一见屋里的阵仗就知道,刘大虎又在说书呢!
“行行行,散了散了,咱们有时间再说。”刘大虎一幅不情愿的样子。
“立~正~”张源一声令下,全军都齐刷刷的排列到了练兵场。
“将军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即日起,全军大小事务都由我代管。直到将军康复为止!”
张源是真的有些乱了,为了不乱军心,他没敢给上官挽澜请军医。刚才请来了好几位老中医,他们说的讲的都跟那西医说的一样。
上官挽澜真的可能因发烧变成傻子。
倘若这个消息被霓虹军或北军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只能封锁消息。祈求上官挽澜早日康复。
“上官挽澜,你可千万别变成傻瓜啊。你要是真傻了,你那些手下还不吃了我啊。赶紧醒过来吧,这幅《列国图》我已经绘好了,以我的刺绣速度,很快就可以绣好。到时候你还得给我工资呢。要是你傻了,那我从谁要钱去啊。”
白绣绣把绣架移到上官挽澜床边,一边劈丝一边自言自语。
纤细的丝线不足发丝直径的十分之一,针也是最细的一种。
白绣绣就用这最细的线、最细的针,一针一线的绣出栩栩如生的苏绣。
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上官挽澜,再次唤来了那只徘徊在窗外的八哥……
“通知上级,上官挽澜发烧严重,南党这几日内部可能有变动,让上边做好准备。”
八哥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然后朝着相丝楼飞去……
“老板,新进的货到了,请您去清点一下。”
喜子本来在后院忙活,正巧见到八哥落在树上,忙用暗语把和辉喊了过来。
“通知、通知…上官挽澜发烧、上官挽澜发烧,南党要有变动,做好准备…做好准备。”
八哥毕竟是只鸟,能把白绣绣的话记成这样,已经很难为它了。
幸好和旅长等人听懂了它带来的消息。
“旅长,绣绣说上官挽澜发烧?他一个大将军发个烧,一两天就好了。内部怎么可能有变动,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嘛!”喜子有些怀疑白绣绣的情报。
“不会,绣绣一直跟在上官挽澜身边,稍有动静就可能被怀疑,如果不是重要情报,她不会冒险让八哥告诉咱们。”和辉很重视这件事。
“那咱们该怎么办?”喜子问道。
“依我的分析,徐州可以说是南党的咽喉要塞,汪行仁一时间很难找到与上官挽澜实力相当,又熟悉徐州战局的将领。他很可能让上官挽澜的副将——张源,来暂时代替上官挽澜的位置。而且如果上官挽澜真的出什么事,南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他们不敢贸然行动。你告诉绣绣,多提供些张源的情报给我,另外,上次绣绣问的汪行仁的喜好,咱们已经搜集到了,告诉她,可以在那幅《列国图》不起眼的地方,绣一些莲花。”
和辉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局势,南党虽然占据徐州,但内部过于腐败,百姓生活并不是很好,如果咱们能趁势拿下徐州,为百姓造福,自然是好的。可要拿下徐州,动静肯定小不了,霓虹军肯定会趁火打劫,调集大量部队,牵制霓虹军,也是一件大事。
真要打起来,必须要赢,否则很可能会后手不接。毕竟,就算上官挽澜有事,他手下的人还是不容小觑的。那个张源,既然能被上官挽澜看上,做了这么久的副将,也绝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而霓虹军肯定会横插一杠,若这次能胜了霓虹军和南军,就等于控制了江南的局势,若是胜不了……则南北两党两败俱伤,霓虹军必会乘胜追击,占领江南。
这是一招险棋,虽然结果很诱人,但过程必须要环环相扣,半步也错不得。
……
“大少爷,藤原先生那又给咱们送来了几十箱成品,我放在咱们城外的秘密仓库了,咱们现在要不要卖卖试试?”
周柏特意找了一个上官挽坤空闲的时间,来跟他汇报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太险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好啊。看来这霓虹人想控制江南,比咱们想赚钱还急。既然这是件互惠互利的事,那咱们又何乐而不为呢?先把少量的成品秘密放到我自己开的那几家店铺,记住了,一定要让他们卖的时候警惕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上官挽坤见霓虹人这么急着想用烟片控制江南,心里窃喜。这样说来,这。霓虹人暂时是离不开他的,他可以利用这一点赚一大笔钱,甚至能让他们帮他在短时间内掌控上官家。
“少爷放心,徐州这地方的官都知道咱们上官家的势力,我已经跟他们通过风了,也给他们送了些小钱。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只要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干预咱们的。”周柏笑道。
“另外,前几天从施大少借的车还回去了吗?”上官挽坤突然想起了那辆车。
“还没呢,奴才这就给施少爷还回去。”周柏恭敬的说。
“不必了。刚好现在没什么事,我就亲自还给他吧。”上官挽澜笑了笑,其中的深意,周柏自然很清楚。
……
“施兄,好久不见。多谢上次借车之事,今日特来奉还。”上官挽坤来到周柏的别院,亲自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