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被镇住了,顿了一顿。
但雇主也特意交代了,得破了这小姐的清白,他们若做不好便拿不到银钱了。
“你别这么犟,要是配合一些还能少受点罪,要是不识好歹,那可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王哥阴狠的笑了笑,“别以为死了一了百了,就算你没气儿了,也逃不过去!”
苏锦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快速的分析了一番逃生的可能性,眼底的狠意一闪而过,面上露出疲累的神情。
“可以商量?”
“嘿嘿,只要你配合,老子以后养着你也成。”
见她似乎放松下来了,王哥猫着步子上前,突然一把扑了上去。
再他开始动时苏锦竹就盯着他的脚了,在察觉到他扑上来时,她猛然一蹲下,瞅准时机抬手便将簪子刺入男人腹部。
她下了狠手,簪子直接没入了一截。
王哥吃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过来,眼神凶狠犹如饿鬼。
“你既不是好人,便怪不得我下手狠了。”
苏锦竹咬牙,将簪子拔了出来,用力将王哥推开。而后踉跄着起身,跟着追过去又补了两簪子。
簪簪致命,绝不留情。
对方既是奔着毁了她而来,她便不能再仁慈,否则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变故只发生在这一瞬间,其他人看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男人反应过来:“臭娘儿们,找死!”
男人举起拳头就奔上来,苏锦竹从手握着簪子,从血泊中抬头看着那拳头,这一拳头若真打下来,她今儿便要交代在这里。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再想方才的血腥了,她握紧了簪子,正准备反击。
千钧一发之际,杜卿之骑马赶到,飞身而起一脚踹开了劫匪,反手一剑便抹了劫匪脖子。
“你没事吧?”
杜卿之转身将苏锦竹扶了起来,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没……”
方才实在太过凶险,生死便也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苏锦竹实在被吓到了,手都还在颤抖,在他问的时候还有些懵,只是颤抖着嘴皮子发出一个音来。
杜卿之握住她的手腕,拿走那支带血的簪子,小心又疼惜的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
“呜……”埋首在他怀里,苏锦竹才闷声哭了起来。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只不过是无人安慰,便只能自己筑起铠甲。而如今有他保护着,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全都忍不住发泄了出来。
“我以为……今日在劫难逃了……”
打着颤的小哭音,听得杜卿之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他今日若不及时赶到,她确实是在劫难逃了。即使能留得一条命在,清白也保不住,到时候流言蜚语便是最伤人的利器,只会令人生不如死。
杜卿之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情绪好一点儿了才道:“谢小姐也来了,就在上面,你先去与她待一会儿,我处理完这里。”
“谢姐姐?”
“嗯,她本来要去道观为三皇子祈福。”杜卿之眸光闪了闪,护送着她去大路上与谢云安会和。
苏锦竹此时脑子里正乱着,也没觉着他的说辞奇怪,自然也不会料到他此番周折其实是为了前来阻止她“出家”。
劫匪一共也就几个人,侍卫已全部将之制服。
紧随其后赶来的谢元深踢了下其中一个劫匪,走了过来:“不是什么山匪,就是城里的小混混,有几个在黑赌坊做事。”
“你认得?”
“巧了,被我揍过。”
谢元深一挑眉,冷哼一声。
因公务安排,他参与过几次端端黑赌坊的事儿,里面有些打手很不配合,他就只能以武服人了。
“不过有几个应该还在牢里,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们捞了出来。”
杜卿之眸光渐冷:“有心之人算计罢了,既然都是死囚犯,也没必要留着了。”
“哎!不留一个审讯?”谢元深拽了他一把。
“问不出什么来。”杜卿之撇开他,将那群劫匪都解决了,然后吩咐手底下人,“送去大牢,跟京兆尹说不用谢了。”
“你是真狠!”
谢元深反应过来,忍不住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些劫匪能被人从牢里捞出来,一来是设计之人有些背景,二来也是京兆尹玩忽职守。如今他们把尸首送回去,美其名曰为大牢抓回了逃犯,实际上是在警告京兆尹,这种事情若是还有下一次,便仔细脑袋上的乌纱帽了!
“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杜卿之眸光冷凝,浑身的肃杀之势还未散去。
他此番作为,便是要让京兆尹不打自招,至少要查到是哪家的势力敢做此番算计,他也好做防范。
苏家的马车已经不能用了,杜卿之让她的丫鬟将行李都收拾了拿去谢家的马车上,他自己则去解了马。
处理好现场,他才牵着马回到大路边,敲了敲车窗:“苏姑娘。”
苏锦竹撩开车窗帘子,仰头看向他。
她的神色好了许多,杜卿之也稍微放心了,解释道:“你的马车已经不能用了,便坐谢家的马车一道回京吧!”
“好。”苏锦竹点头。
他顿了顿,还是问道:“方才我去解马,只剩一匹马了……”
“来时路上遇到了一位贵人,便借了一匹马给他。”
贵人?
杜卿之疑惑了一瞬,正想要问,便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谢元深护送着一个男人骑马往大路上来。
待来人靠近,才看清了那人是谁,杜卿之不由明白了。
她说的贵人,想来就是这位了。
“行了,不用行礼了。”皇帝冲他摆摆手,“方才看到苏家的马车弃在那处,怎么竟是坏了?”
苏锦竹道:“硌着了石头便坏了,幸好遇上了谢姐姐。”
皇帝扫了她一眼,爽朗笑道:“没事就好。”
杜卿之抬眸与谢元深对视,谢元深冲他点点头示意。
皇帝方才就是从那边过来,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是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那么一番狼狈景象,他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如今看人没有事,皇帝也就不管闲事了。
不过今日算是苏锦竹幸运,若还有下次又如何?
杜卿之不敢想,与其整日这般担心,还不如将她娶回家放到眼皮子底下保护着。
不管如何,今日是个好时机。
“陛下!”杜卿之忽然跪下,“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有些意外,勒马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杜卿之抬头,郑重道:“臣恳请陛下为臣赐婚。”
赐婚?
苏锦竹本来放下了帘子,闻言一把扯起了帘子,震惊的盯着他。
他要求娶谁?竟是这般迫不及待!
皇帝也很好奇:“是哪家姑娘竟入了你的眼呐?”
杜卿之偏头往马车边看了眼,正好看到她抓着车帘子望着他,心里不由一动,勾起一抹笑意。
他回头,朗声道:“臣心悦苏家五小姐,恳请陛下赐婚!”
“苏五姑娘?”皇帝诧异的往马车那边看去,眼里露出些笑意,“你倒是好眼光。”
见皇帝没有不悦,杜卿之趁机追问:“陛下可同意了?”
皇帝笑了笑:“终身大事并非儿戏,朕岂能一言断之?此事还需先过问丞相才能做定夺,届时朕再做这个媒人,你看如何?”
将军府要与丞相府结亲,这并非小事,皇帝不可能当场应允。
不管如何,还需先探探丞相口风,再斟酌这门亲事是否可允。
这种结果杜卿之早有预料,但没有被直接拒绝就说明还有希望。
只不过这门亲事若全问苏丞相的意见,可能就要被搞砸了,所以他也不能把话说死了。
杜卿之冲皇帝抱拳行礼道:“臣一片丹心求娶,届时还请陛下将此转达给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