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诗多么聪明的人啊,一下子就听懂了姜鼎的意思。
韩羽诗说道:“还是夫君聪明,那我就按夫君说的办。”
说的是按姜鼎的意思办,事实上韩羽诗确实没打算为了姜蕾跟姜馨去求姜濡。
之所以那样说,就是为了让姜鼎意识到,她去找姜濡求了这事,他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失。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他的亲妹妹,他都不一定愿意为了亲妹妹,损及自己的利益。
何况姜蕾跟姜馨,只是姜鼎同父异母的庶妹罢了。
姜鼎断不会为了她们,损及自己一分利益的。
如果不动用姜濡,能为两个姑娘谋到好婚事,韩羽诗自是愿意的。
毕竟两个姑娘好了,也可能会帮到姜鼎。
但若是要求姜濡,那就算了。
宁可不要两个姑娘的帮忙,也一定不能让姜濡烦了他们。
夫妻二人都是凉薄自私,只为自己的人,几乎一拍即合。
而姜碧死亡这件小事,却引发了一场大事。
皇城街头巷尾开始传,说姜碧的死,是霍沉的手笔。
说姜碧得罪了他,他就要将姜碧置于死地。
说他此人心胸狭窄,压根不配当一国之君。
这些言论一出来,立马引起了宣炡的警觉。
宣炡当下就派人秘密将那些人都抓了起来,一个一个的询问,问他们那番言论,是从哪里听来的,又是受何人教唆。
另外派人渗透姜府,深入调查姜碧死亡的真正原因。
原本姜碧的死,在宣炡这里完全不是一件事儿。
他只是担心姜濡,但看姜濡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他从来没调查过姜碧的死因,现在却不得不调查了。
但他调查的结果,跟姜濡调查的结果,却不一样。
姜濡调查的结果是姜鼎跟姜泰昌都是无辜的,姜碧确实是意外亡故。
但宣炡调查的结果却显示,姜碧的死,是有人刻意为之。
宣炡看着一个一个的证据,甚至还有人证,默默的想,一个小小的姜府,居然就如此险恶,这里不是宅院,而是地狱吧。
宣炡秘密提审了姜泰昌。
姜泰昌死不承认:“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害她,王爷,你不能冤枉我啊!”
宣炡把刘管家叫了来。
刘刚一口承认是姜泰昌害的姜碧。
说那个车夫,就是姜泰昌收买的,他亲耳听到他交待那个车夫,让姜碧死在半路,不要回来了。
自从刘氏去世后,刘刚就对姜泰昌有一定的怨言,但他在姜府当差,也有家人要养,就没表现出来。
刘氏去世后,姜泰昌还是会用他,但用的少了,姜鼎用他用的多。
刘刚也对姜鼎很忠诚,那股忠诚劲,远超过了姜泰昌。
姜泰昌要谋害姜碧的事情,没经过刘刚的手。
姜泰昌只是安排了一个自己人,去当车夫,并把自己的要求说了。
姜泰昌给了车夫一千两银票,这一千两银票,是安置他的家人们的。
姜泰昌还承诺,会给他的儿子女儿谋好的未来。
车夫没了后顾之忧,就驾马摔下了悬崖。
害死姜碧的直接刽子手,确实是姜泰昌。
车夫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但姜泰昌给了车夫一笔钱,那笔钱就在车夫的娘子手中。
宣炡派人去车夫家中查,还把车夫的娘子也提审了,果然查出来几张银票。
一千两银票,车夫娘子已经花了十几两了,还剩九百多两。
一个普通平凡的家庭,怎么可能有九百多两银票,宣炡几乎没上刑,逼问之下,车夫娘子就把什么都说了。
车夫一下子拿回一千两银票,他的娘子肯定要问的。
车夫也没隐瞒,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说了。
这也是防备姜泰昌食言,好让他的娘子去揭发姜泰昌。
车夫娘子一听车夫要去送死,哭着不愿意。
但车夫已下定决心,车夫娘子拿他没办法,还哭了整整一天。
之后她就拿着钱,带着孩子们,好好过日子了。
只是心里多少是怨恨姜泰昌的,哪怕他给了她,她也恨他。
车夫娘子把一切都说了,姜泰昌想狡辩也不能了。
他气的要冲上去掐死车夫娘子,被宣炡的人拦住,一脚踹晕过去。
宣炡让车夫娘子写了口供,又签字画押,放她回去了。
寂无问道:“王爷,这个姜泰昌,如何处理?”
宣炡看一眼地上的男人,说道:“自然按律处理,杀人偿命,哪怕杀的是他自己的女儿,那也是要偿命的,先将他收押,稍后再处理。”
宣炡回到摄政王府,先洗个澡,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这才去找姜濡,跟姜濡说了这事。
姜濡吃惊:“什么?姜碧的死,是因为……”
她停住声音,整个人也沉默下来。
随后又讽刺道:“我以为他最看重的是嫡女,对我们这些庶女,从来不上心。”
“可原来,在他心里,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只要没用了,就可以舍弃,只要有用,管什么嫡庶,都是他的好女儿。”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原以为他舍弃刘氏,只是因为刘氏年老色衰,对他也无用了。
他为了自己,必然会舍弃刘氏。
姜濡当时也恨着刘氏,刘氏出事了,她也会高兴。
并没觉得姜泰昌多么的凉薄无情。
可如今,才发现,她把姜泰昌想的还是太好了。
姜碧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居然也下得去手!
他可以嫌弃妻子,杀害妻子,但他怎么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杀害了。
那还是他一手捧着的,从小投入精力养大的嫡女啊。
姜濡说道:“他不配为夫,也不配为父,他就是一头没有人情味的恶犬。”
宣炡将姜濡抱在怀里,说道:“别难过。”
姜濡摇头:“我没难过,我也不会为他难过。他杀了人,按照律法,是要被杀头的吧?”
“嗯,哪怕是父女,也不能抵消这样的罪孽,死罪是不可免的。”
姜濡恨恨道:“他应得的。”
宣炡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姜濡,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说,但顾忌着姜濡现在的情绪,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