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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文止这次来了,就住下了。
我也尝试敲打着问了家里的阿姨和管家,他们都似乎畏惧什么,闭口不谈。这使我的好奇心更加浓重了。
付国荣总想要我给他生个儿子,称之为长子。我除了在课本上学习封建礼教的那一章才听说过重嫡重长,然后就是在付国荣嘴里了。
既然付文山不是他的儿子,那到底是谁?
有钱人家的家事,都是这样的吗?
有趣。
付国荣最近没再提起要我给他生什么长子的事,大约是因为付文止的原因?我不知道,但大约是的。
我听到了许多他们最近的争执。无非就是付文止带着集团的高层,正逼着付国荣让权。
他的确是老了。近七十岁,满头白发。上个世纪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却被几个年轻人逼迫着易主。江山更迭,不过如此。不知怎么,我竟有些同情他。可是我更该同情的不应该是自己吗?他一生荣华富贵,名利权势,什么都有。我只不过是被他圈养的宠畜罢了。我摇摇头,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付文止像往常一样去了公司,今天李姨的孙子生病了,请了假。家里的另外两个阿姨都只是负责打扫卫生,一些地方是不允许她们进去的。
自从付文止回来,家里似乎没有安静过了。昨晚书房里的争吵和噼里啪啦摔东西的隔着两楼,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我正寻思着没有什么事情做,去收拾一下。付国荣的确是喜欢摔东西。他才不管什么明代的花瓶,清代的名画。我一进来,满目疮痍。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书房。
我把资料和书柜列整齐,放到书架。
就是在书架的最顶端,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是一张带着框的照片,上面全是灰尘,应该是许多年不曾被人碰过了。
我轻轻的抚走灰尘,定睛一看。三个人,一个是年轻时候的付国荣,一个是小时候的付文止,另一个女人美丽风情,应该就是付文止的妈妈了。
怪不得付文止生了那样一副好的皮囊。
我正看的入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付国荣进来了。
“谁让你随便进书房的?”一进来就是怒吼。
我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我只是进来打扫一下……我……”我试图挣扎解释。
可是谁信啊!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打扫过卫生,偏偏是一场大热闹后突然勤快起来……
活该挨骂。
我懒得再撒谎,只是认错:“我马上出去。”
我不知道真相总是胡思乱想着。
付文止下班很晚,九点钟,按照付国荣的规矩,所有人都该睡下了。我以前是不折不扣的夜猫子,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我不知道付文止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草莓糖葫芦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我房间的钥匙。
总之,他就是突然出现的我的面前。
怎么形容呢,每当我不开心,就如神明一般。
他不敢开灯,就开了我的小夜灯。我听到动静,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
“我知道你喜欢。”我他把东西递到了我的手里。他的模样,实在与可爱的冰糖葫芦格格不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感觉他应该是冷漠的、精明的、严肃的。可在我面前,这些都没有。
在这个冰冷的城堡里,付文止可算我的一点温暖?
可能,算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我问他。
他似乎不愿说,可还是说了。
“我今天,替你去看望了你的父亲。”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父亲病情好多了,他还不知道你来付家的事情。”
“我妈不喜欢我,我爸至少拿我当人。”我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我从小就不听话。上初中开始打架斗殴,每天被喊家长。后来高中没毕业就去工作了,在酒吧里。我妈更加厌恶我,甚至自从我工作之后在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她觉得我不成器,觉得我丢了脸。”
“这里有荣华富贵,你也不喜欢这里吗?”
“钱,我当然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钱呢?”我苦笑一声,反问。“可是要我为了钱,把人生几十年耗死在这里吗?那我宁愿不要。这不是骨气,是不值得。”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老了,就突然迷信了。”付文止眉头紧蹙,轻抚我的脸,“你要是不喜欢,他不过就是拿让你还钱来威胁你。我给你钱,你走吧。什么风水八字,我是不信的。”
“真的吗?”我激动的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我只握住他的手,就能安心。
可转念一想。
“你凭什么给我钱?我虽然和你……但是……”
“你还怕我卖了你?你值多少?”
是的,这句话很侮辱人,但全是实话。
我放弃挣扎:“你的确图不了什么。”
我反手搂住付文止的脖子,从被窝里钻出来,坐到他的腿上。“你动心了?你竟然真的对我动心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一个只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女人,跨坐在大腿上。天王老子也不行。
“小东西,你想死吗?”他的喉结来回滚动。
“你谈过几个女朋友。”我随口一问。
他回答的不太情愿:“一个,上大学的时候。”
我噗嗤一声,一下子笑出来:“那不得是十年前的事了吧。我还以为凭你这样英俊多金的男人,追你的女人得排到了法国吧。”
“有,但是没有那么多。我不喜欢她们。”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天时地利人和。”他顿了顿,咬上了我的唇,眼神迷离的在我胸口扫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