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肖哲对这茫茫天道的敬畏之心减少很多,反而滋生出些许侥幸心理,日后终将苦果自尝。当然,这是后话。
他又张望片刻,不见耿直身后有人来,才现出身形,叫住耿直,问道:“那柄飞剑将你带到了哪里?”
“通天峰。”耿直爽快的回道,还神秘兮兮的凑上前来,“我还看到了李邀风师父。”
肖哲虽然知道李邀风音讯,还是装作惊讶的模样说道:“师父竟然没死么,我必须得去探望一下!”
耿直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奈何肖哲已经转身,便摇头作罢。
虽然肖哲对天语宗感情不深,但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覆灭,故而直奔天语山,想将七叶已然伏兵通天峰的事情传信给孟知秋。
到了宗主殿前,守卫森严,肖哲只转悠一圈,那些守卫就用警惕的目光瞧着他,根本不容进去。揽月门的易容之法虽然神奇,但是也不能复制成他人模样,不然易容成余诺之流,肯定不会遭到阻拦。而且他的匿影法门尚在无息境界,如今日头正盛,匿影功法施展的话,地上只有一团影子移动,不被发现就奇怪了。
思前想后,肖哲掏出一块从未用过的阵盘,刻上“通天峰处有伏兵”的字样,以驱物之法送到守卫面前。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捡起阵盘,四下里打量一番,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看到上面的字,讥笑不已,众口一辞:“通天峰乃是圣地,怎么会有宵小之徒潜入埋伏?这定是仙乐宗的奸计,只想扰乱咱们的视线,万万不可上当!宗主公务繁忙,怎可随意搅扰,此事万万不可外传。”
肖哲躲在一边支着耳朵听到这番说辞,气得七窍生烟,啐了一口恨恨道:“天语宗就是亡于你等之手!”
守卫依稀听到这句话,反而更加振作精神,打定主意连一只飞蛾也甭想放进去。
肖哲无可奈何,溜溜达达来到通天峰旁边,在僻静处使用匿影功法,悄然潜过去。老远就看到七叶盘膝而坐,李邀风双手背负身后,似在护法,但是盯着七叶的双眼不时隐现复杂的目光。其后近百道人百无聊赖,闭目养神。
肖哲看着李邀风,心中很不是滋味。就这时,七叶双目睁开,一道精光迸现,直刺得肖哲双目生疼。
“妈了个巴子的,狗娘养的肖哲给的老子什么功法,艹!”七叶怒不可遏,跳着脚狂骂。
李邀风眉头直跳,这功法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再看七叶正掐着腰,指着天喝骂道:“老子入你先人板板!”
口中骂着,不自觉灵力澎湃宣泄而出,李邀风就觉得眼前一堆黄金镶玉的牌位,上书着先皇XX之位,被七叶抱着亵玩不已……
“恶……恶语?!”李邀风惊得大张嘴,心中直叹肖哲这小子太有才了吧,恶语功法也能凝成剑丸,就这么摆了七叶一道!李邀风暗爽不已,欣慰莫名。
肖哲躲在一旁实在是受不了,急速而去,等到远了,狂笑不已。
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兄台,何事如此开怀?”
肖哲抹着眼角笑出的泪水回头,看着那人,呆愣当场,这人竟然生得和李邀风有七八分相似,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看起来十分年轻,约摸十六七上下。肖哲忽然想起来那一晚在建业城外张富贵坟茔处将其子孙断绝,武曲星归位之后,那个投进张富贵坟茔的少年不也是和李邀风有七八分相似么,据李邀风讲,好像是他流落在外的子嗣?
看肖哲怔住不动,那人低声咕哝道:“怀中乾坤袋鼓鼓的,而且呆头呆脑,端的是人傻钱多啊,肥羊不容错过!”
“什么?”肖哲没听清,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那人露出亲热的笑意,打个稽首道:“小弟名为李随风,看兄台实在面熟,似曾相识啊!”
肖哲直有种怪异的感觉,张随风的笑落在他眼中,分明好似奸猾的小狐狸看到了懵懂的小母鸡嘛!心下不由暗暗警惕,却也不点破,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而回道:“哦?李兄弟看起来倒是面生得紧呐,是天语宗那个门脉的?”
“小弟初来贵宗,所为寻亲,还烦劳兄台指点一二。”李随风倒是客气。
“寻谁?”肖哲随口问道,脑海中一个答案却是呼之欲出。
“谶纬李邀风,正是家父。可怜父子失散,家母整日以泪洗面,竟然一命呜呼,临终前令我来寻他。”李随风动情,抬手抹着眼泪,“一路上小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天语宗,却无人问津。可怜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当真是命苦啊!”
听到这话,再思及自己过往经历,肖哲唏嘘不已,十分同情。然而识海中昆吾剑丹忽然发出一声铮鸣,直让他精神一振,再瞧着李随风浑身收拾得干干净净,哪里像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而且虽然眼泪直流,但是朦胧泪眼之下,狡黠的不时目光闪动,嘴角更是挂着一丝奸笑。更兼他身上隐隐有股晦涩的灵力波动,似乎天语诀的气息?
这小子可不简单啊!肖哲留了个心眼,胡扯道:“巧了,李邀风乃是先师。”
“先师?”李随风一惊。
“是的,七年前已葬身孟知秋手上。”肖哲信口胡诌,眼睛不眨地盯着李随风,且看他的反应。
李随风勃然色变,恨意凛然咬牙切齿道:“孟知秋,小爷跟你不共戴天!”
看这表现真情流露不似作伪,但肖哲对他的话还是不敢全信,这小子别有用心呢!
李随风痛骂半晌,才喘息着道:“家父长眠何处,小弟想去祭拜一番。”
肖哲淡淡道:“死不见尸。”
李随风变颜变色,长叹一声:“你我父子素未谋面,委实可悲可叹!爹啊爹,您若是在天有灵,保佑我杀死孟知秋,为您报仇!”
说着,朝茫茫大山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响头。
通天峰下李邀风忽然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心说哪个在惦记老子?但是七叶的咆哮将他喷的风中凌乱,自顾不暇。
李随风再起身时,只是流露出来淡淡的哀伤气息,却更让肖哲内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很快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李随风朝肖哲躬身一礼,道:“既然家父已死,小弟也不愿在这伤心地多做逗留,师兄,就此别过!”
说罢,转身而去。
肖哲顿感失望,这李随风从一开始先套近乎,再博取同情,最后就这么虎头蛇尾了?嘿嘿,看你走得那么决绝,就不挽留了吧!
而李随风心中也是直打鼓,这师兄怎么不叫住自己,就这么任由自己离去啊?他脚步故意放得很慢,好一会工夫也就走出三五丈远,回头一看肖哲早就转身去得远了,不由急眼了:套近乎抹眼泪,费了偌大气力,一无所获可不行啊!而且算一算辈分,这肥羊应该是师兄啊,师弟要走了,天高地远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做师兄的不表示表示么?
不行,绝对不能随随便便放走他!
打定主意,李随风脚下生风追赶上去,叫住肖哲。
肖哲故作茫然:“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啦?”
一句话让李随风脸都红了,搓着手赧然道:“师兄啊,小弟还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肖哲应付道,心中暗暗好笑,重头戏要来了。
“此去东安郡甚远,奈何小弟囊中羞涩,兄台可否资助一二?”
“小事一桩!”肖哲玩味道,却根本没有动作。
李随风心说这哪是肥羊啊,比狐狸还精啊!解开背后包裹,拿出一方玉盒,似留恋似缅怀还夹杂了几分痛苦道:“定然不能让兄台您平白破费,这是家父留给家母的定情信物。”
说着,李随风打开盒盖,与此同时浑身灵力澎湃,话从口中出来也带有莫大魔力:“这乃是一株极品千年血参,家母临终前也没舍得用来续命,令小弟交给家父,既然家父已死,此物也没什么用,索性换些路费,好让小弟安然回乡。”
肖哲定睛一瞧,果然是极品血参啊!晶莹剔透红意盎然,若有若无的香气更是沁人心脾,抖擞元神观瞧,灵力饱含其中,实属罕见啊!
但这时昆吾剑丹一声铮鸣又让他醒转过来,再瞧玉盒之中哪有血参,分明是一颗仍在大街上都没人捡的萝卜嘛!但是这萝卜中却蕴含着些微灵力,若隐若现。
肖哲忽然想起来在天语宗内流传颇广的笑谈,就是讲的孟知秋将萝卜当了血参,给孟宪成服下,害得他痴痴傻傻那么些年!
肖哲深吸口气,温和笑道:“哟,谎言一门后继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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