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愕然之余难免欣喜,如此规模恢弘的晦气,明日宗门大比之时,够余诺喝一壶的了。
当下,他深色一凛,掐诀念咒,灵力从指间倾泻而出,形成了一张半透明的大网,将牛若飞整个人囫囵包裹住。
牛若飞有些紧张,秀眉微蹙,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仍旧不安的抖动。
牛栏山可就惊了个呆,他看到过妄语门内只言片语的记载,这透明大网名为弥天网,果真就是提取成谶晦气之用,不由腹诽:妄语一门内也有功法失传,若是祖师爷显灵,定然能将功法续上啊,这小子不是和祖师爷有缘走得挺近么,而且列为祖师本为一体,说不准这小子就有这个面子要来功法呢?
当下便打定主意,只等肖哲先忙活完就去尝试一下。
此时肖哲心中直打鼓,弥天网已出,按说晦气应该乖乖过来才是,怎么牛若飞脑门上的晦气如此顽固,丝毫动静都没有?
思及此,他又鼓荡灵力,弥天网瞬间浓密了数倍,牛若飞发梢微动,额前黑气一阵翻涌,丝丝缕缕脱离出来,直奔弥天网而去。
肖哲暗喜,只要能提取出晦气,其它的就很简单了,便又加大了几分灵力灌输的力度,黑色的晦气也是大团大团的被弥天网吸纳。
一盏茶时间过去,弥天网已然被黑色晦气充盈,但奇怪的事,牛若飞印堂还是黑得发亮。
肖哲大汗淋漓,头顶汗水被蒸腾起袅袅青烟,但心中却极为兴奋,腾出一只手来,从乾坤袋中摸出来一块中品灵石,扔给一旁的牛栏山,口中道:“牛门主,麻烦你帮下忙,炼制几枚玉符。”
牛栏山接过,二话不说喷出三昧真火,转眼间就将那块灵石炼化,凝成了五枚玉符,递还肖哲。
肖哲将玉符全部扔进弥天网中,深吸口气:“咄!”
话音未落,弥天网开始收缩,而晦气更加剧烈的翻滚、凝聚,逃也似的钻进玉符之中。肖哲此时小脸煞白,浑身都哆嗦了,眼瞅着灵力就快透支了,晦气方才尽数进入玉符中,弥天网化作道道符文,依附于玉符之上,可起到防止晦气逃散之效果。
做完这一切,肖哲长舒了口气,脚下趔趄,差点儿栽倒,牛栏山看出他是脱力了,赶紧去扶,并朝他嘴里塞了几粒补充灵力的丹药,关切地问道:“晦气提取得如何,可有大碍?”
口中说着,将肖哲搀到太师椅上端坐。
肖哲盘着腿,先将丹药消化,才回转了些许气力,苦笑回道:“牛师姐所沾染晦气着实太多,奈何小子修为浅薄,一次提取五枚玉符已是极限,我估摸着,她身上的晦气,再提取个十次八次也不一定能去除。”
虽是苦笑,可肖哲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儿,按照祖师爷所传中讲述,寻常人即便是极其倒霉者,也需十人才能勉强凝聚满一枚玉符,所以搜集晦气,实则是个繁重至极的活儿。如今略废手脚便炼制了五枚玉符,而牛若飞晦气几乎不见少,可不是守着一座金山么?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牛栏山大张的嘴:“怎么会有这么多晦气?”
牛若飞也是撅着嘴儿,低声咕哝着,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肖哲不理他二人,继续说道:“凡人身上若是有一枚玉符的晦气,那血光之灾杀身之祸肯定是接踵而来,挡都挡不住的!”
这话并未危言耸听,但牛栏山和牛若飞都吓得脸色一白,乱了方寸。见他二人这般反应,肖哲起身,拍着胸脯道:“为牛师姐消灾去厄乃我分内之事,放心好了!”
牛栏山有心说让肖哲马不停蹄将自家闺女身上的晦气提取干净,但看他能力有限,总不能强行逼迫罢?若是一个不好翻了脸,他对自家闺女不闻不问该怎么办?如今之计,还是好生拉拢为妙。
念定,牛栏山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方玉盒,交予肖哲手中,拉着他的手半天都不撒开,情深意切道:“贫道就这么一个闺女,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贫道也绝计不活了!贫道拜托贤侄,一定要好生救治你师姐啊,呶,这是妄语山云雾茶,贤侄莫要推辞,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肖哲毫不客气,干脆的将茶叶收归乾坤袋,一拱手,就要离去。毕竟在妄语山上耽误了许久,说不定李揽月已醒,估计正着急呢吧?想到这,他嘴角一勾,贼兮兮笑了出来。
看到这笑,牛栏山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子不是诓骗老子的吧?但瞧着牛若飞印堂颜色果真浅了些许,而且五枚晶莹剔透、直接可透视看到中间黑气的玉符,他将疑心抛开,命人将牛若飞送回去歇息,悄声对肖哲道:“贤侄,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帮了一个忙还赖上自己了?肖哲难免腹诽,嘴上道:“求什么求,见外了不是?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
听着肖哲痛快的话,牛栏山也不踌躇,直接说道:“实不相瞒,一如谶纬一门,我妄语一门也有功法失传,贤侄同祖师爷有缘,不知可否要来功法?”
听到这话,肖哲内心狂跳,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淡定道:“可以一试。”
牛栏山头前带路,进入妄语山洞。
才一进山洞,肖哲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而且识海中昆吾剑铮铮作响,似在发出警告。
看到肖哲反应,牛栏山道:“这山洞被两仪消元阵守护,初来乍到有些不自在是正常的,一会你就习惯了。”
肖哲点点头,却感觉两仪消元阵之名恍惚听过,灵光一闪便想起来,那日自己半醉半醒之间,祖师爷分明提到的便是这阵法,似乎还说被其所伤?
刚想到这里,牛栏山自得一笑:“前几日,有个不开眼的毛贼想偷入洞中,便被阵法所伤,要不是他逃得快,非要了他狗命不可!”
肖哲侧目,那个不开眼的毛贼就是谶纬祖师啊,他不由恶作剧般猜测,若是牛栏山得知真相,会不会吓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