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们倒是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但牢房里却叫苦喊冤声一片。
苏泠雪沉下心来仔细想着,只要继续拖着,事情总归会有转机的。
直到次日晌午,有狱卒来打开了苏泠雪的牢门,嘴里还不悦的嘟嗪着:“早些按下手印,我们也不至于大费周折了。”
正当苏泠雪一头雰水时,她被狱卒们带到了大堂之上。
围观的足足有上百人,苏泠雪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人堆里的云岚和苏沁了。
云岚哭的两只眼睛红肿的吓人。
“堂下何人?”楚县令漫不经心的问道。
“民女苏泠雪。”苏泠雪冷冷应答道。
楚县令瞥了眼身边的几个衙役,一个眼神他们便了然,迅速拿了刑具上来。
楚县令这才又不紧不慢的说道:“杀人偿命,你可知这道理?”
苏泠雪点了点头,冷若冰霜般的眸子直勾勾的锁在那楚县令的身上:“知道!”
“那你看,你是要自己招了呢,还是等着过会再说呢?”楚县令眯着眼睛冷哼一声。
“我招什么?人是死在我家客栈没错,但大人凭什么判定是我对那人痛下杀手?”苏泠雪看着楚县令,逐字逐句的问道。
楚县令只觉得自己的官威被挑衅,拍案呵斥道:“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人死在你们客栈,你还想抵赖吗?”
苏泠雪微微眯了眼眸,按照常理来说,这楚县令是才上任的,和她又没有过节,又何必去针对她?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苏泠雪得罪什么人了,而她自己都不知道!
四周许多人都对苏泠雪指指点点,毕竟这也不是她初次被抓来衙门了。苏泠雪大声吼道:“我要求验尸。”
验尸?
那叫花子的尸首早就被扔去城东边的乱葬岗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苏泠雪仍是坚持到底:“扔去乱葬岗也可以把人找回来!就因他吃了我家的一碗饭就当即判定,是我们一家蓄意杀人,我不服!”
“本官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服法!”楚县令怒斥一声,摆了摆手。几个衙役上前去按着了苏泠雪的手套上了刑具。
“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呢,大人堂堂父母官,该不会是要屈打成招吧?”苏泠雪冷冷一笑,嗤之以鼻的说道。
人群中一人身着墨色长衫戴着斗笠站在最后,见着苏泠雪这般倔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喃喃自语着:“还是那么倔。”
男人身后跟着的小厮快步赶来,小声说道:“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堂上的楚县令接过衙役拿去的一封密函,顿时间一脸惶恐,背后一阵涼意。
楚县令有些心虚的瞥了苏泠雪一眼,当即改口说道:“验尸,就验尸,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泠雪也很讶异楚县令的转变,他这是怎么了?
“退堂!”还没等着苏泠雪反应过来,楚县令便命人将苏泠雪给带回牢房。苏泠雪来不及和云岚及苏沁说句话就被带了回去。
回到牢房没一会的功夫,楚县令就只身一人来到了苏泠雪的牢房门外。
“本官还真是小瞧你了!说,你还知道什么?”楚县令看向苏泠雪时恨得咬牙切齿。
知道什么?
苏泠雪仔细一想在大堂上楚县令看过一封密函后,那一脸惶恐的神情。莫不是云岚花了重金握了这狗官什么把柄在手?
“想知道啊?”苏泠雪故意拉长了语气问道。
楚县令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泠雪,却未曾料到苏泠雪却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回应道:“我若是告诉了你,尸检前我就得让我娘帮我先收尸了吧?”
“你!你!”楚县令气的语塞。
楚县令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便等到尸検,众目睽睽之下,本官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脱身?”
说完,楚县令长袖一甩便扬长离去。
望着楚县令的背影,苏泠雪陷入了沉思。
究竟云岚握住了这个楚县令什么把柄,竟然能让这狗官下堂后直奔牢房?
开饭时间,狱卒竟然破天荒的给苏泠雪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
“丫头啊,好好享用吧,这怕不是你最后一顿饭了。”对面牢房的大爷看着苏泠雪,一脸惋惜的说道。
苏泠雪看了一眼碗里的红烧肉,顿时觉得不香了!
可是她都饿了好几天肚子了.....
想到这儿,苏泠雪选了最不起眼的馒头。
即便是要下药,那也应该是在肉食里面吧?
苏泠雪一边想一边慢慢咀嚼,没吃几口,就觉得咬在嘴里的馒头不大对劲儿。
她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眼睛一眯:纸团儿?
“必要时,可提起雅苑十八条人命,足以保你性命。”
十八条人命呐!
苏泠雪这才放下心来,端起面前的红烧肉,还有烧鸡,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但苏泠雪一看到对面大爷那幽怨的眼神,她差点儿没噎到。
吃饱喝足,苏泠雪歪着脑袋靠在墙壁上打了个盹,还没睡熟就听到了狱卒在喊她。
“走吧!”狱卒一脸不屑的打量了苏泠雪一眼,他倒还没见过脾气这么倔的,若是这苏泠雪早点儿招供了,倒也省的他们一趟一趟的多跑冤枉路了。
苏泠雪起身跟着狱卒出去。
虽是刚过晌午饭点儿,但人们一听说还有当众验尸这等事儿,丢下饭碗就往衙门跑。
这会聚集的人可远比上次还要多。。
“尸体带上来!”楚县令瞥了眼身侧的衙役。
只是,衙役还没带着尸首过来的时候,苏泠雪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儿。
怎么形容呢?
比夏日发酵过的下水道还要更难闻百倍,还有一股属于人体莫名的气息。
“回禀大人,此人已经死了,绝无生还可能。”衙役不过走了个过场,趴在叫花子的脸上看了一眼后便说道。
楚县令眸底掠过一抹不屑的剜了苏泠雪一眼,并说道:“你大可前去查看此人是不是那日死在你家客栈门口的那个叫花子!”
苏泠雪走到跟前去,白布还没掀开呢,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的唏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