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枭抓人的凶狠,艾利克斯打了个寒颤,更害怕了,生怕白枭一个想不开,把自己当鱼生啃。
“你说地宫中被囚禁的老头,是什么样的老头?”
听见宋依依的询问,艾利克斯凝神想了想,答道:“我从雾灵山向这边大概走了十三节的地方,与那位长老所说的棺椁一样,不过那老头被棺椁上的锁链捆绑,有些神志不清,我怕他发现我,就放弃走石门,从地下挖个坑越过祭坛。”
“他好像被关了很久,手腕脚腕皮包骨头,被磨得全是老茧,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有点像祭祀用的服装……”艾利克斯补充道。
宋依依闻言,眉宇皱起,按说她们进入的应该是王宫才对,可为何王宫之中会有那么多的小祭坛和棺椁?
难道这就是麟柯牧长老口中机关的所在位置?只有启动机关,才可以恢复王宫?
艾利克斯在小谭下方挖出来的坑早已被潭水灌满,这条路是走不了,他大摇大摆地跳下泥地,用小铁铲挖开淤泥,找到来的方向。
几人顺着麟柯牧长老开启的石门向北走不到三节,在一处石窟之中,艾利克斯神秘兮兮地走向一处壁画。
他仔仔细细打量壁画片刻,就在宋依依感到不解的时候,艾利克斯伸出手,紧紧地扣住壁画上神仙手中的宝物。
他扣得指尖发白,只听“咔”的一声,神仙手中宝物的凸起竟被他抠了下来,下一刻,壁画周围裂开一个方正的大洞,石头碎片睡着裂痕散落在地。
艾利克斯得意洋洋地笑了,“我在地宫里面好几日,发现这个建造地宫的设计这一应该极为自恋,每次凡是他的壁画上,都会设计一些小机关。”
设计者?
宋依依心中反复默念,如果地宫是一个人所设计,那对方提炼技术、机关技术究竟是不是一个巧合?
“我们先进去看看。”景时牵住她的手,两人跟在艾利克斯身后钻进洞中。
洞中的场景与长廊完全不同,宋依依有感觉,艾利克斯开的机关并不是麟柯牧长老打算开启的机关。
但那被囚禁的老者绝对是一个突破口。
诚如艾利克斯所言,但凡同一张面孔的“神仙”壁画上面都会有机关,即便对方用了很多相同的壁画混淆视听,但那股桀骜的笑意还是透露着对方的自信。
石窟后面与之前的祭坛不同,入目的便是一座巨大的石像,石像约莫三米高,分为两头异兽,头顶龙角,下颚有须,身披鬣毛,背后足足有九条尾巴,但两尊石像却都没有面容,令人一看诡异至极。
景时神色莫名,说道:“这是陆吾、胐胐与两仪二圣。”
这些都是传说中最为长寿的神兽,两仪二圣无体无相,更是与天齐寿。
再联想到南姜神殿那些长生不老的人,这两尊石像实在是别有深意。
“石像后面就是,你们小心点。”艾利克斯说着,动手去推左边的神像,景时见此,上前帮忙。
两尊石像轰鸣一声,向两边侧开,待到掀起的尘土散去之后,石像后方阴森的烛火格外亮堂。
艾利克斯蓝眸大睁,指向其中,低呼道:“就在那!”
景时手持长刀率先进入石窟,周围的场景格外令人震撼,四周包括头顶的石壁上都刻满用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三人从未见过。
的确有一名老者倚在偌大的棺椁旁,他衣衫褴褛,面容惨白,一头银发如枯槁一般散落在地上,四肢都被手腕粗的铁链束缚,散发着一种“死人味”。
景时走上前去,目光警惕,在老者的鼻翼下方轻探,道:“还有一口气。”不过也快了。
艾利克斯指着棺椁正对面的一处机关喊道:“那里面好像有东西。”
先前他路过此处,怕有危险并不敢靠近,也是刚刚察觉到这里竟有一处机关。
那是一朵好似用石头雕刻而成的花,景时一眼便认出来,正是南姜王族青古氏的图腾曼陀罗花。
那一朵雕刻到近乎薄如蝉翼的石花在历经数十年,早已变得脆弱,不过用剑鞘轻轻一敲,花瓣便碎成数片,露出中间石雕花蕊包裹的一枚药丸似的东西。
景时用手帕隔着摘取药丸,托在掌心。
宋依依眉心轻皱,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道:“这禁锢老者的锁链,长度好像不足以够到石花,难道药丸是给老者准备的?”
除了这般也没有其它的可能。
在场谁也不是医者,以老者的气息,等他们找到梵烟神医只怕为时晚矣,他们又实在不想看着一条线索生生消失。
景时没再犹豫,上前捏开老者的下颚,将药丸捏碎塞了进去,又用水囊给老者灌下两口清水。
老者猛地睁开眼,伸出手就要攻击,但沉重的锁链和虚弱的身子骨早已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景时轻巧地躲开,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老者浑浊的眼眸渐渐清明,察觉到自己口中的异物,出自本能地想吐出来,但已经咽下去大半。
他的眼神落在这三个陌生人身上,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动作也不出声。
“晚辈等进入地宫寻找机关,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会被束缚在此?”景时朗声开口问道。
老者的眼眸如一滩死水,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但脸色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好转,比起方才的惨状,如一霎之间年轻了好几岁。
宋依依与景时对视一眼,也回过味来。
那药的确是能治疗老者的不错,但却放在老者根本够不到的位置,明明就是故意而为。
建造者想让老者见到自己慢慢衰老、病弱,却无法触碰到唯一能救命的药,这到底是是怎样想得?宋依依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先生!”艾利克斯唤道,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继续道,“老先生,你是哪里人,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几人皆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老者在石窟中没吃没喝,是怎么熬过这么长时间?
这未免也太离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