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为何李政要将赵鹏遣走?其中是否有所目的?
怀着疑惑,包芬撇唇一笑,“明明唯有一名护卫相伴,你却将他遣退,独自进厅,你还真不怕我于厅内设下埋伏?”
李政环视左右,确实发现厅内立着不少屏风。
“房内环境,确实有利于埋伏,如若我是你的话,也许会在屏风后面安排刀斧手,若是谈不拢,以摔杯为号,岂不就能令刀斧手将我砍成肉泥了?”
包芬冷笑,“你可真是明智,懂得谋略,不过我可不像你厚颜无耻,耍得这般卑劣手段,屏风后并无埋伏,你大可安心。”
秋莺靠近李政小声道,“李公子确实可以放心,我可为包姐的话代为担保,房内就你我她三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李政点了点头低声道谢,旋即盯着包芬开口就问道,“所以,你我之间,你要怎么谈?”
一旁秋莺做起了女侍的工作,煮开水之后,便冲了两壶茶,将盛着茶汁的杯子推到李政与包芬面前。
包芬饮了口茶直言道,“若真要谈,那就得谈谈损失与赔偿,你方才当众自诩搞大了赵婉的肚子,需知赵婉可是我百花楼最为吸金的伎女之一,我可不想让她被那帮娼客所嫌弃,毕竟这会让百花楼丢失不少利益。”
李政大手一挥,“这有何难?要解决此事,只需让赵婉出面澄清此事即可,不过经你指使造谣与我有染的女子,可不止赵婉一人而已,甚至多达三十四名,你若要谈赔偿,怎么也得赔我一个正人君子的名声吧?”
“正人君子?”包芬夷然冷笑,“你竟然自诩正人君子?你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君子。”
李政轻笑,“我是不是君子暂且不提,不过包大姐你也不像是什么好鸟,我本与你无仇无怨,你却暗使多名女子诬陷我,做出如此行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反呛我不配自诩君子?”
包芬闻言并未生气,反而持续冷笑,“这么说来,你我皆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没资格说谁了?”
李政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膀,“要论资格的话,倒是你更黑一点,毕竟整件事情,尤其是你我之间的恩怨,都是你先开的头。”
包芬摇了摇头,“我承认是我犯你在先,但此前我已经说过了,我针对你不过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
“诋毁我,能有什么利益?”李政眸中闪过睿智的目光,“莫非,你是受人指使?”
见包芬点了点头,李政接着便是追问,“那就请你告诉我,指使你针对我的人,究竟是谁?”
包芬摇头,“我劝你不要问这种问题,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不是好事,毕竟指使我诬陷你的人,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哈?!”李政坦然一笑,“我李政一生行事,还没有真真正正怕过谁,连当今天子我都敢直面进谏,而如今京城之内,还有谁是我惹不起的?你但说无妨,我亦怡然不惧!”
“行,那我便告诉你,你可别吓到了!”包芬吐出了一个让李政若有所思的人名,“京城首富,萧家老爷萧丘!”
得到答案,李政面露凝重之色。
见了李政这副深沉的表情,包芬便是冷笑,“怎么,是不是有所畏惧了?早就说你惹不起了,你偏要问,现在知道要动你的人乃是萧丘这种财势人物,你大概是怂了吧?”
李政眉尾一挑,“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萧丘区区老狗,我怎会惧怕他?反倒是萧丘怕我呢!”
“萧丘怕你?”包芬自然不信,“你意思是,京城堂堂首富,财势之巅,会对你这个茶贩子有所惧怕?”
“怎么,包大姐好像不相信?你为何不想想,如若萧丘要针对我,他难道不该亲自来整我?可他却没有亲手攻讦我,反而要借着你这等妇人之力对我下套,你晓得其中的原因吗?”
“或者……”言至此,李政见包芬似乎是在怀疑,便补充了一道诘问,“不知包大姐是否晓得,那萧丘为何要令你对付我?你就没考虑过,可能他与我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什么意思?”包芬不解眯眼,“难道那萧丘于你而言,有所仇恨?”
李政轻笑,“你搞反了,不是萧丘欠我一份仇恨,而是我欠萧丘一份仇恨,说来也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无论包大姐信或不信,那萧丘膝下独子,其实是被我所杀。”
“你说什么?!”
顷刻间包芬惊得挺直了身躯,俨然不敢置信,眼前这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竟是萧丘的杀子仇人?!
仔细一想,包芬才回忆起,萧丘确实曾经说过此事,只是当时包芬并没有过多在意,自然无法相信李政与萧丘之间居然裹挟着如此天大的仇恨!
“不只是儿子为我所杀,那萧丘前不久被大理寺缉捕审判,此事也是出自我的安排。”
李政补充了这么一句话,包芬那张冷艳的脸终于浮现几丝敬畏。
“你明知萧丘是为首富,却杀他独子,报案抓他,难道就不怕他报复吗?”
面对包芬惊问,李政不以为然耸耸肩膀,“那萧丘的报复,我何惧之有?他要有能力报复的话,早来找我了,何必要辗转托你来对付我?”
包芬摇了摇头,口吐不解,“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与萧丘作对?”
李政凝思半晌,“我与他的恩怨,一时间也讲不明白,我只能说,未来的京城,他与我之间,只能存活一个,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要将萧丘从首富的神坛上拉下来!”
包芬这才对李政刮目相看,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有如此堪称冒险的抱负!
“反倒是你……”李政盯着包芬沉声问道,“你为何要为萧丘办事?甚至不惜牺牲几十个女人的清白,也要替他对付我?难道仅仅只是对萧丘的财势有所畏惧?”
包芬舒了口气,重新坐回原位,“告诉你也无妨,我之所以为萧丘办事,畏惧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关键的原因是,我有求于萧丘,而萧丘恰好也能替我解决我的难题,因此我才与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