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芬这道举手,以及她的话语,让李政看到了一个女人坚决的言行。
赵鹏也以为险境将至,立即握紧手中长剑,护着李政。
旁侧数十个女子蠢蠢欲动,虎视眈眈,就等着包芬一声令下。
在场一众宾客更是忧虑不已,甚至有个别人不敢直视。
似乎,所有人都以为,李政将会被包芬扼死于此。
然而。
就在包芬即将口吐命令之时。
一道惶急的女声及时响起。
“包姐,手下留情!”
众人循声昂首望去,却见现场二楼木制楼梯处,出现了一道急匆匆的倩影。
那是一名生得极其娇美的女子,其美颜身姿,比起百花楼一众芳草都还要标致养眼。
个别宾客甚至以为,这便是百花楼的秘密花魁。
但实际上,倩影本尊并非别人,正是与李政有过结识之缘的秋莺!
“是她……她缘何在此?”
李政眯眼,略感困惑,俨然不明,怎么感觉秋莺似乎跟包芬很熟的样子?
确如李政所料。
秋莺提裙匆匆迈至二楼围栏处,对着包芬欠身行礼,“包姐,那名少年我认得,实乃我的好友李政,虽不知包姐与他有何芥蒂,但与他相识以来,我自以为他为人尚且良善正直,还望包姐看在我的面子上,莫与他相为难。”
“怎么?”包芬不悦,“他于我百花楼撒野捣乱,你竟意欲使我不与他为难,岂不是要我忍气吞声饶了他?”
秋莺俏脸泛着难色,抿唇看了看李政,又继续劝谏道,“包姐,我以为你他之间,应有什么误会……”
“误会?”包芬不悦之色愈发浓烈,“我与他之间冲突明显,矛盾难解,何来误会之说?他都于我百花楼大肆叫嚣,毁我百花名声,此岂是误会乎?这分明就是大错!”
“呵!”李政遥遥附和,“包大姐所言不错,此事绝非误会!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明明是你先派人造谣毁我名声,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做法,何错之有?”
包芬气急败坏,“你敢说你没错?”
“我有没有错暂且不提。”李政抬手直指包芬,“你扪心自问,你我之间,难道不是你先犯错?指使赵婉等人声称与我有染,此事概为你先行以此诋毁之举攻讦我,难道不是你有错在先?”
包芬沉声冷怒道,“我之行事,何时有错?就算有错,也不过是立场不同,而今你既然敢主动上门与我作对,我自然不会放了你!来人!动手!”
“且慢!”
秋莺再度打断,包芬不悦瞪向她,“秋莺,我敬你为京城花魁,你我之间一向友好来往,可你为何屡屡阻我?难道我受了他人屈辱,你还要为他人说话?”
秋莺舒了口气,“我不过是要劝包姐三思而后行,我虽愚昧,但也懂得何为客道,你与李公子有所矛盾,我暂且分不出对错,可你也曾受过那李公子的恩惠,理应敬他为客,怎能与之作对?”
“你说什么?”
不只是包芬不解凝眸,连李政也为之愣怔,颇感困惑。
秋莺方才说,包芬曾经受过李政的恩惠?
可问题是,李政明明跟包芬初次见面,何曾给对方施过恩惠了?
见包芬略显不解,秋莺上前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顷刻后包芬顿时神色大变,“什么?!那个混小子竟是养颜茶产商?此前你献给我的养颜茶,是他给的?”
见秋莺点了点头,包芬面泛凝重,露出了明显的犹豫之色。
李政遥遥见此一幕,已有头绪。
想必,此前秋莺为李政的养颜茶代言,之后也曾将养颜茶推荐送给其他好友尝试,如无猜错,包芬就是秋莺其中一个好友,若真如此,那么包芬岂不是曾经饮用过甜雪冰城的养颜茶?
念至此,李政便是高声大笑,“哈哈,我就说这包芬大姐,明明已是上了年纪,何以长得如此如花似玉,原来是喝了我的养颜茶啊?”
“大姐啊,你既喝了我的茶,岂不是等同于食禄于我?吃了我的东西,反过头却要害我,岂非造反?你之为人,可见并不良善啊!”
包芬气得跺脚,“你个伧俗无礼之子,竟敢说我并不良善?你真以为,你有秋莺担保,我便不敢动你?”
李政双手挟腰,“那秋莺品德高尚,义重云天,她保我,我自会相谢,至于你,你要动我,我何惧之有?要动就动,我绝不惧怕!”
“你!”
眼看包芬又气得跺脚,秋莺只好叹了口气提议道,“行了,两位!包姐,李公子,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我看你俩之间一定有所误会,不妨放下干戈,且将恩怨消却,坐下来好好谈谈,若谈不拢,再言他事,岂不更好?”
“开甚的玩笑?!”包芬切齿不屑道,“我乃百花主母,要我与他谈?那等伧俗之子,我与他本就不相为谋!”
“好一个不相为谋!”李政大笑,“既然不相为谋,那就把喝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我的养颜茶,可不能被你这种不相为谋之辈给白费了!”
“你!”包芬咬紧牙关,俨然义愤填膺,不过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怨气一吐,怒极反笑道,“行,此事是我理亏,喝过的养颜茶,我着实是吐不出来,我可以与你谈谈,你应当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李政并不知道包芬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既然她同意谈判了,那么与她谈谈倒也不差,如若顺利的话,还能从她口中问出她背后是否存在一个始作俑者。
念至此,李政点头,“行,那便谈谈吧。”
至此,这场冲突,以一个虎头蛇尾的形式暂告一个段落。
谈判的地点定在二楼的会客厅内。
在赵鹏陪同下,李政刚要进厅,却才发现厅内就只有秋莺以及包芬两人。
“怎么?不敢进?”眼看李政似乎有所犹豫不安,包芬不屑冷笑,“你该不会是怂了,担心我在房内设了埋伏吧?”
李政并未马上回话,反而从袖兜里掏出一瓶跌打油,交给赵鹏,悄悄嘱咐了两句。
赵鹏听完吩咐后,点了点头,继而匆匆离开。
待到赵鹏离开后,李政这才进厅,促膝而坐。
包芬眸中多了几丝突兀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