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云鸿文绉绉的气质不同,李政浑身上下,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稳重气概。
王锐不由审视了两眼,“你是何人?”
“我没有理由必须回答你的问题,我要问你的是,于你而言,我够不够格训你?”
王锐顿显不满,“开甚的玩笑?你要训我?你可知,我王锐是为何人?这条街区,乃至整个安南镇,谁都不曾敢于训我,而你又是从何处冒出的竖子,开口就想训我,你想找死不是?”
李政轻笑,“有的时候,人不可太过嚣张,不然,会遭报应。”
“哈?!”王锐冷笑,“啥意思?你在威胁我?”
“你大可如此认为。”李政眯眼直勾勾凝视王锐,“我李政,来自大云京城,我宣布,这个馄饨店,以后是我罩的,我奉劝你,日后别再骚扰那对爷孙女俩,否则,我定拿你是问。”
“放肆!”
王锐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来自大云京城,那又如何?老子王锐,在安南镇纵横多年,饶是京城的官,见着我也得礼让三分,我管你是京城的谁谁谁,你敢拿我是问,我看你是想死在这里!”
“愣着干嘛,把他拖过来!”王锐冲着旁人,指着李政命令道,“我定要让这小子,跪在我面前认错!”
在场七八个青年,皆是王锐的狗腿子。
当即气势汹汹就将李政团团包围。
一旁赵鹏眼疾手快,当即抽出腰间的剑,“谁敢再往我家公子靠近一步,我定砍下他的头颅!”
惶惶如日的剑光,以及赵鹏的宣言,镇得几人皆是不敢动弹。
王锐气急败坏,“气煞我也!尔等有剑,那又如何?老子七八个人,难道还揍不服你?都给我上啊,别怂!”
面对一众青年的拳脚围袭,赵鹏正要施展剑术,李政及时提醒道,“别动剑,简单教训他们即可,不必见血。”
“是!”
赵鹏将剑插在地上,攥紧拳头,三拳两脚,干净利落,便将数个青年直接打趴。
一旁老头和少女纷纷惊呆。
饶是王锐自己更是瞠目结舌,惊骇不已。
他哪能想到,李政身边居然配有如此武功高手?
李政抬眸戏谑看向王锐,“你还有何话要说?”
赵鹏气势腾腾便要逼近王锐,王锐吓得连连后撤,“你,你想作甚?别过来!你敢动我,我王家绝不会饶了你!”
“你们有种就给我等着,待我叫来了人,非得将你们打瘸不可!”
李政仰头一笑,“行,那我就等着,我倒想看看,你王家能有多大威势。”
然而不等王锐返回叫人,远处却有数十人匆匆赶到。
王锐定睛一看,顿时大喜,“大富兄,你来的正好!我方才竟遭人威胁,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来者人群,为首正是叶大富。
本来,叶大富有急事在身,本不愿搭理王锐,只是听了王锐这么一说,再定睛望去,顿时便是僵在原地。
“完了完了……”
方云鸿见了此状便是担忧,“少爷,咱这次可真的遭殃了,叶大富本就对咱不满,再加上他人控诉,叶大富还不得助他收拾咱们?咱们此次在劫难逃啊!”
李政讪笑,“不必担心,你为何就不认为,叶大富这货,是来帮咱们的呢?”
“啊?”
正当方云鸿不解之时,叶大富已是与王锐双双走了过来,开口便道,“跪下!”
王锐指着李政叫嚣道,“听到没有,我大富兄让你跪下,叶府之令,你敢不听,与找死何异?”
然而,话音才落,叶大富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得王锐旋转半圈。
“呃,这……”王锐捂着那张满是困惑的脸,“大,大富兄,你为何打我?”
“我不打你打谁?!我何曾叫李公子跪下了?我分明是叫你跪下!”
王锐显得愈加懵逼,俨然不解,怎么到头来反而是自己要跪下了?
叶大富越过王锐,主动给李政拱手致敬,“李公子,方才真是抱歉,莫想到,那王锐小儿竟敢对你无礼,是我管教不严,我以叶府名义,向你求得原谅。”
李政摆手,“免了,我不介意。”
犹豫再三,叶大富接着道,“纵然此时天色不早,但,不知我可否,请李公子再回府一趟,帮忙为家父看病?”
“哦?”李政眉尾一挑,明知故问,“你叶府不是请了那位胡太医?怎的现在却要我返回看病了?”
叶大富悲愤叹了口气,“此事说来,便让我感到极其愤慨,那胡太医简直就是个庸医,他熬的药汤,家父喝了后,竟是再度吐血,昏厥不醒,危在旦夕,那庸医竟还给不出一个说法,无奈,我只能求助李公子……”
李政勾唇一笑,“适才,原是你赶我出府,而此时,又要请我回府替令尊看病,是否不妥?”
“这……”
眼看叶大富面露急色,李政也不想为难他,干脆交出条件,“当然,让我回府给叶老爷治病,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李政,有百分百的信心,能够治好令尊。”
“不过,叶少爷大概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吧?”
叶大富身子一僵,“李公子的意思是,要以茶田承包,作为条件?”
“不错。”
“可,可是……”叶大富为难道,“叶家茶田,至始至终,皆是循着朝廷官茶标准,私自贩卖的话,只怕会掉了价位……”
“那就是不答应咯?”李政眉尾一挑,干脆起身就要作势离开,“如若叶少爷不允,那便没得谈了,反正时日不早了,本公子要启程回京了。”
叶大富顿时慌了,连忙上前两步,不假思索跪在李政跟前。
“李公子!”
“家父性命难挨,一息难存,还请你能高抬贵手救救家父啊!”
“我晓得,李公子是为茶田而来,可叶府茶事,本就不由我一人做主,也得将家父救醒之后,再与他商讨。”
“我只愿,李公子以人为本,先为家父治疗,至于茶田承包一事,我尽量与家父协商。”
“李公子可否理解?”
不等李政回话,一旁王锐早已经是愕然大惊。
堂堂叶府少爷,安南首富之少,竟然当众给一个少年郎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