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持剑能以护身,但,持剑吊唁,孤倒是第一次见,清河侯此举是何意思?岂非失礼乎?”
孙术直接吓得神色大变,“太,太子殿下,本,本侯,本侯其实是……”
“回禀殿下!”一旁唐枭抓到了机会,连忙拱手解释道,“旁臣唐宣武,可为殿下释疑,清河侯持剑是为了威胁李公子是也,方才若非殿下到来打断了行动,否则清河侯手中那把剑,可就往李公子身上砍去了,今殿下既到此,还望帮忙主持公道!”
孙术面色已变苍白,内心不禁咒骂唐枭竟然给他摆了一道!
“哦?!”
云烈眸中泛着凶狠的目光,“丧葬之地,本应以肃穆哀悼为本,清河侯何以胆敢犯着违礼之错,持剑伤人?!不知李修撰何错之有,竟遭你清河侯付以如此剑刃威胁?”
“我,我,我我……”
孙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高陵侯方震北连忙帮忙解释道,“殿下,清河侯持剑并非失礼,他此举仅为维护葬礼而已!”
“不错!”琅琊侯司马融也迅速附和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民之大事唯婚与丧,国有国法,民有民礼,可某人却携未婚女子进场吊唁,此举岂不是失礼之举,乃至对中山侯不敬乎?”
“既是失礼,就应补错,可某人不仅不承认错误,甚至反抗礼法。”
“清河侯明情达理,以礼为名,以剑为法,令失礼之人认错,此举怎能称之为威胁?此乃维护礼法也!”
听了方震北与司马融的解释,云烈一时茫然,一头雾水。
不过,审视两眼李政牵着的王洛彤之后,云烈似乎也搞懂了来龙去脉,不由问了一句,“李修撰,你回答孤,你的女伴……可为未婚?”
李政不容置疑道,“此乃我的娘子王洛彤,她才不是未婚哩,还望殿下明察!”
“哼!”方震北冷哼抨击道,“说什么娘子王洛彤,现场谁承认那是你娘子了?”
“嗯?”就在这时,长孙菱冷声开口道,“高陵侯此言,为本宫所不解,王洛彤乃是王府千金,而李公子乃是王学士的女婿,王洛彤什么时候不是李公子的娘子了?”
长孙菱走到云烈身侧解释道,“殿下,李公子身为王府女婿,他的女伴即为王府千金,二人早就既以夫妻关系相待,王洛彤身为李公子的娘子,此事无可置疑,只是臣妾不明,不知为何,王府千金却成了他们口中的未婚女子。”
云烈微微皱眉,显然他还没缕清其中的关系逻辑。
“太子妃此言差矣!”南阳王袁泰怨气冲冲走了过来,不过在面对云烈的时候,他的傲气有所收敛,拱手便解释道,“殿下,太子妃,请听臣某一言!那李政虽为王府女婿,可王府千金数年前曾与常山王有过定亲之缘,而方才常山王早已现场承认,他不曾与王府千金和离,既非通过和离之礼,那么王府千金何以能够成为李政的娘子?”
“有关此事,常山王大可为此作证!”
袁泰将话锋抛给了赵盛。
这让赵盛面色一黑,眉头猛皱,倍感不忿。
毕竟他早就看出太子的到来许是为了给李政解围,因此他本想置身事外,不愿被卷入这场争议,可没想袁泰这厮居然提及他自己?
这下子,自己要想继续保持沉默,都是不可能的了。
“嗯?”
未等赵盛发话,云烈却是率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而来。
“呦呵,孤方才来的着实着急,并未发现常山王也在现场,常山王近来可好?”
赵盛闻言再度脸色一黑。
毕竟……方才云烈到场之时,赵盛自己可是第一个给云烈致敬行礼的人!
可,云烈却表现出一副,才发现赵盛也在场的突兀之状?
敢情,云烈没把他当一回事?
纵然内心有所不忿,但赵盛可不敢当着太子的面表达怨气,只好拱手恭敬道,“陪臣赵常山,承蒙太子关心,郡国安平,身无大碍,愿祈太子吉祥。”
云烈点了点头,言归正传,“方才南阳王说,你与王府千金有过定亲之缘?孤一时不解,哪年的事?”
“确有其事,如若陪臣没有估错,应是发生在近十年前。”
“十年前?”云烈眯细双眼,“十年前的事,今何以重新提起?难道这十年来,常山王不认和离,便可笃定王府千金未婚之身?”
“这……”
眼看赵盛无可回应,胡升站了出来,“殿下,臣以为凡事应以礼法为准,尤其丧葬之礼更应重视,而今李修撰携王府千金前来吊唁,其本质乃是未婚礼葬,不可为礼法所容许,此岂不是冒昧?何况李修撰本就与陶大人不和,更与中山侯有所恩怨,本相怀疑,李修撰此举可能是为刻意为之,既是刻意失礼,怎不能以失礼之法/论罚?”
云烈不悦凝眸瞪向胡升,“丞相作为一国之相,竟出此妄言,实在令孤失望哉!孤甚纳闷,只因李修撰与陶大人不和,丞相便以为李修撰乃是刻意失礼?按此逻辑,孤与李修撰关系亲近,此次吊唁,是否也对陶大人不敬?孤携爱妃一同前来,是否也为失礼之举?”
胡升神色微变,连忙纠正道,“殿下误会了,殿下与太子妃早已成婚,是为一对,夫妇同为陶大人吊唁,此乃得礼之举,岂能与李修撰以及王府千金相提并论?”
云烈眸泛寒光,“孤与爱妃成婚,因此是为一对,可依丞相之见,李修撰与王府千金何以不是一对?难道就因常山王不允和离,就否认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这……”
眼看胡升无言以对,云烈再度看向赵盛,“常山王,孤问你,是否,只要你不曾和解十年前的定亲之缘,王府千金便不可婚娶?甚至,只要你常山王不同意,王府千金就不可作为他人娘子,只能孤独终生?”
“……”
赵盛沉吟,云烈干脆背负双手站前一步道,“孤以为,你身为王侯,不应如此计较,夫王者为万民敬仰,上扬苍天,下垂黎世,成/人之美。以求圆融,此举方为王者所为,对此,你作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