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彦闻言却是愈发生气,张牙舞爪大现怒色。
“我他娘的能不气吗?你还说我没损失?你晓不晓得,老子损失可大了!”
李政纳闷,“既然调查都结束了,岂不是说明吏部尚书找不到你犯错的污点?那么,一清二白的你又有何损失?难道你不够清白?”
刘 彦切齿沉声道,“你小子少来给我说这种风凉话,我清不清白,无需你来过问,哪怕我不够清白,吏部也根本治不了我的罪!”
李政本来怀疑刘 彦为何说自己有所损失,转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爽朗一笑道,“哈哈,我懂了,吏部之所以治不到你的罪,是因为你暗中贿赂了吏部的官员吧?”
眼看刘 彦神色大变,李政知道自己猜对了,故意用安慰的口吻讪笑道,“其实吧,刘兄,我认为你大可不必贿赂,你刘 彦为人一向清白,何须贿赂呢?这种小题大作的做法,岂不是损失了一大笔钱?话说回来,刘兄用了多少钱行贿啊?”
刘 彦哑口无言。
李政便擅自猜测道,“一百两?”
刘 彦沉默。
“两百两?”
眼看刘 彦还是没有回话,李政便继续往上猜,“难道是一千两?”
刘 彦面色一黑。
李政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继续猜测,“不是吧?难道刘兄贿赂贿了一万两?你真够舍得啊,你这身子到底是有多不干不净,竟然得花一万两才能洗清污点?”
刘 彦终于破口怒喝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我花了多少钱用作贿赂,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来闲言滥语?”
“行行行,不关我事,俗话说无情者不得尽其辞,我不知情,我不多谈了好吧?”李政耸耸肩膀,旋踵转身作势就要离开,“要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伴着厉喝,刘 彦气焰嚣张拦住李政的去路。
李政叹气,“刘兄啊,你到底想怎样啊?既不肯我闲言滥语,又不放我离开,你这不自相矛盾吗?”
“哼,我方才找你,就是为了要与你算账,话未说完,你就想走,岂有那么便宜的事?”
李政无奈摆了摆手,“那你就直说吧,你要与我算什么账?”
刘 彦大手一伸,“如你方才所言,我确实以万两白银用作贿赂,唯有如此才能稳住我的清白之身,而这万两白银,我可不能白白付出,你得赔给我!”
李政诧异,“不是吧,你自己清白与否,还要我给你买单?”
“怎么,你不愿意?”刘 彦不容置疑道,“要知道,此前就是你跟吏部尚书检举了我,要不是你当初做出了这种卑鄙无耻的检举行为,我用得着赔出这万两白银?说到底,这万两白银,我就不该出,理应是你赔给我!”
李政讪笑,“刘兄言之有理,不过,若是你足够清白,你为何需要赔这万两白银?说到底,本应是你身子不够干净,又怎能怪我?你这身子也不是我给玷污的啊!”
“你!”刘 彦气急败坏,沉声反问,“意思是,你不打算赔我?”
李政反怼一句,“与我无关的事,我何必要赔?话已至此,我就不多说了,告辞。”
言罢,李政转身就要走。
然而刘 彦早有准备,却听得他大喝一声,旁侧忽然冒出好几个与刘 彦年龄相仿的年轻官员。
“拦住他,别让他走了!”
这几个官员正是刘 彦的同党官吏。
面对刘 彦的命令,这几个官吏顿时就将李政团团包围。
李政背负双手,诧异环视气势汹汹的众人,“怎么,刘兄,这可是在皇城之内,朝廷重地,你要于此动手了?”
刘 彦义愤填膺“你害得我赔了万两白银,我岂能放你走?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赔偿的说法,哪怕这是皇宫,我也要将你修理一顿!”
李政叹了口气,“何必呢?万两白银而已,刘兄何必气得如此程度?”
正当李政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
一道冷笑声遥遥传来。
“哟哟哟?”
“怎么了这是?”
“堂堂翰林院,尔等文官,当着朝廷之地,要打架了?”
伴着裹挟戏谑之意的揶揄声,不远处三人走了过来。
为首正是另一名年轻官员,不是别人,乃是刑部侍郎郭志远。
郭志远身后跟着两个刑部官兵,显得威风凛凛。
见此阵势,刘 彦以及他的同党官吏,尽皆面泛慌张之色。
“这,这是刑部的官……”
“为何刑部的人会现身翰林院?”
刘 彦意识到情况不对,便率先站前一步拱手控诉道,“大人,你不要误会,我等并非打架,只是某个小子不识抬举,对我轻蔑无礼,我正要找他要个说法……”
“某个小子?”郭志远顺着刘 彦指着的方向,瞥了李政两眼,深意一笑,“那可真是巧了,我也要找这位修撰李大人讨要一个说法。”
“嗯?”
刘 彦等人目目相觑,俨然不解,这位看着职位不小的刑部官员,似乎是来找李政?
“李大人,你我又见面了,别来可无恙?”
郭志远盯着李政,冷然一笑。
“你不会忘了我吧?我乃郭志远,刑部侍郎,而后经圣上同意,特批我为刑科御史,专门调查你的家底,看看你任职修撰期间,是否犯过何等过错。”
李政苦笑,“郭大人真会开玩笑,我怎会不记得你呢?你一身凛然正气,朝廷谁人不识你,只是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你为了查我,竟然下了如此之多的功夫,居然都亲自来翰林院找我了?”
“那是当然!”郭志远背负双手,甚是冷傲道,“我郭志远曾经立誓,入朝之后,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而今你既然进入了我的视野,我自然要查你查到底!”
李政继续苦笑,“那郭大人查到我犯过的错了?”
“当然!”郭志远冷然一笑,“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找到你犯错的证据,若非如此,我又为何来找你?说白了,我今儿就要来抓你回刑狱审问!”
刘 彦闻言大喜,“那太好了!李政这小子,干了这么多亏心事,上天终于派人来收拾他了!”
郭志远不悦瞪了刘 彦一眼,“你笑什么?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