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杂家不好说啊……”
眼瞅着薛保义支支吾吾不敢告知,李政便拍着胸脯保证道,“薛公公你可放心,你跟我说的事,我绝不会告诉其他人,也不会让任何人猜到是你告诉我的,现在就请你认真回答我,那陶大人,是否犯过罪错?”
终于在李政的几番追问之下。
薛保义点着头,长舒了一口气,“经东厂调查,陶大人确实犯过错……”
李政顿感兴奋,“什么错?”
薛保义再一次面泛难色,“这……李大人,有关这种问题,杂家不能多说啊,此事牵扯太多根源了,且陶大人可是石将军的女婿,杂家要是继续说的话,可以触犯到禁忌了啊……”
李政只能换了个询问的方式,“那么,薛公公总可以告诉我,陶大人犯的错,是什么类型的过错吧?”
最后,薛保义给了李政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吃完酒菜后,李政主动把薛保义送回后者的府邸。
回家路上,李政怎么也想不通,薛保义居然说,陶勇犯的罪错,与贪污尤其受贿有关。
可问题是。
如果陶勇真的受了贿,为何还屈身于西大街的简陋民房里?
按理来说,受贿官员,不是应该很有钱吗?
可白天李政造访过陶勇的家,陶勇居住的那种茅屋环境,完全看不出哪里有钱啊!
李政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陶勇受贿的资金,一定被存放在了其他地方。
如若要坐实陶勇的贪污罪,就必须找到陶勇藏钱的地方。
可,要找到这种秘密之地,谈何容易?
京城周长几万里,要找到陶勇受贿的证据,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这并不表示,李政没有办法。
至少,李政有一支全城性的神秘队伍。
当夜,李政便来到南大街,找到了麻翁及其女儿麻莹。
自从上次李政帮麻氏父女解围之后,麻翁以及麻莹已将李政视为恩公。
如今面对李政的到来,麻翁扑通一声就跪下道,“恩公有何求,尽可一言,只要是老朽帮得上,一定帮上!”
李政眸光一闪,“我要你动用全城乞丐的眼线,秘密跟踪一人!这人,乃是工部侍郎陶勇!你务必要记得,只能暗中跟踪,切勿被陶勇察觉到你们。”
未来几天。
李政一边吩咐麻翁组织乞丐跟踪陶勇。
另一边,则修书一封,让赵鹏寄送给曹辉。
书信的内容是,让曹辉帮忙找几个狐朋狗友,伪装成富户人家,向陶勇行贿。
这算是一种新型的钓鱼执法。
李政要的就是揪住陶勇的藏钱之处,唯有如此才能坐实他的罪错。
毕竟只要陶勇接受了贿赂,就一定会把受贿得来的金银存放在他藏钱的地方。
到了那时,麻翁组织的乞丐一定能够跟踪陶勇找到后者藏钱之地!
然而,让李政大感意外的是。
麻翁组织了将近几十个名乞丐,没日没夜跟踪陶勇,可跟踪来跟踪去,依旧毫无所获。
在丐帮的跟踪见证下,陶勇就像是一个社畜一样,每天三点一线,上衙时就在皇宫办公,放衙后就回到西大街的茅屋里,偶尔会到南大街考察,时不时还会下个馆子,或是造访亲友,除此之外陶勇就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
更意外的是。
曹辉找来的几个狐朋狗友,伪装成大老板向陶勇行贿,却统统都被陶勇严词拒绝。
这让李政不禁感到诧异,俨然没有想到,陶勇居然如此正直?
难道说,他真的是清官?
对此,李政并不相信。
毕竟在他看来,能跟萧丘这种东西混在一起的官员,能是清官吗?
李政甚至怀疑,水至清则无鱼,官至清则大贪,陶勇之所以拒绝他人行贿,没准是因为他已经贪够了钱。
可,一连几天过去了,李政仍然无法得到任何有关陶勇受贿的罪证,这让李政日益着急乃至烦闷,连修撰工作都无心去做了。
这天,李政照常上衙,抄写公文之余,掐指一算,距离自己与天子约定的七天时间,只剩下区区两天。
两天后,自己就得按约定给天子一个交代,向天子献上一个补足南市经费的计策。
可问题是,如若无法扳倒陶勇,那么这个计策,又该从何而来呢?
李政没有多想,专心埋头工作,将刚撰写完毕的公文收拾整齐,正要给收受公文的部门送去,可才刚走出翰林院,迎面一只大手便拦住了自己。
“嗯?”
李政愣怔侧目,才发现拦住自己的正是刘 彦。
“哟呵。”
“这不刘兄吗?”
“怎么,你这么快就被放出来啦?那吏部尚书卢瑞没有为难你?”
刘 彦本来就是一副不悦的模样,听李政如此调侃,他当即义愤填膺道,“你他娘的臭小子,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三天前,要不是你,我刘 彦岂会遭此诋毁?你个诽谤他人的无耻竖子,你早晚会被人整得身败名裂!”
李政眉尾一挑,“刘典籍这话就不对了吧?你若是不曾犯过错,我哪能诋毁你?归根结底,到底是你做人不行啊!”
李政此言不假。
三天前,在皇城门口,刘 彦为了给李政落井下石,向吏部尚书卢瑞控诉李政的所作所为,却没想到一时说漏了嘴,被李政察觉到端倪,反向指控刘 彦可能与多名女子有染,导致刘 彦被卢瑞点名调查。
想到此事,刘 彦便是恼怒不已,咬牙切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做人行不行,不用你来过问,反倒是你,三天前你竟敢给我扣上那种罪愆之帽,简直是侮辱了我刘 彦的品格,我今儿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李政挑眉一笑,“刘兄是不是搞错了?我哪里侮辱你了,我只是适当怀疑你与良家妇女有染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刘兄不是在三天前就被吏部尚书卢大人点名调查了吗?怎么这么快你就能回到翰林院了?难道说卢大人的调查结束了?”
刘 彦沉声道,“不错,调查结束了,经吏部证实,此前你无端质疑我与良家妇女有染,此乃诽谤,不足为实!”
李政纳闷反问,“那你还气个屁啊?既然调查都结束了,你也没损失,你还来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