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浩所言,确实可能是为未来的事实。
但,李政对此却并不生气,反而坦然一笑,“哈哈……”
“夏侯少爷,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你身为夏侯家的少爷,理应能使得更高明的手段。”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只用了如此低劣的抄袭之方,实在令我大跌眼镜。”
“如若你打算以此来做我的对手,我会很沮丧的。”
夏侯浩纵然已为抄袭成功而感到沾沾自喜,但听了李政此言,他登时恼羞成怒,“臭小子,事到如今了,你还想用这种话语安慰自己不成?输了就是输了,败了就是败了,亏了就是亏了,你承认一下又不会死!你精神上是胜利了,但你的戏本为我所赚钱,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证明,我赢了你!”
李政讪笑两声,“是吗?如若你以为你赢了我,那么我很想知道,你赢了我多少呢?”
“……”
夏侯浩一时无言。
“夏侯少爷,容我问你一句。”李政站前一步,背负双手凛然直问,“此前,那位西大街的葛家少爷葛彪,来找我戏院的麻烦……他,是你指使而来的吧?”
夏侯浩登时神色微变。
“你,你,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你没做过?”李政眉尾一挑,戏谑一笑,“事已至此,夏侯少爷为何不敢承认?承认一下又不会死,你之所以不承认,难道不也是自我安慰吗?”
夏侯浩不忿咬牙,“你在胡扯!我就没指使过葛彪,他到你的戏院作乱,完全是他自个儿的事……”
“非也非也!”李政摇了摇头,“夏侯少爷,你要知道,葛彪到戏院肇事之余,不巧得罪了中山侯与天子,你应当晓得此事了?而后葛家为了请求得到天子的原谅,也曾到皇宫城门外围跪地求饶,那个时候,葛家老爷为了让我帮忙,逼迫葛彪说出了实情……”
言至此,李政停顿半晌,看着夏侯浩突变苍白的面色,继而补充了一句,“实情就是,指使葛彪到戏院捣乱的,正是你夏侯浩!”
“葛彪证言凿凿,夏侯少爷难道是要否认不成?看来夏侯少爷也不是一个老实人啊!”
夏侯浩气得咬牙切齿,“行,就算你说对了,指使葛彪的人就是我,你又能怎么样?反正葛彪捣乱一事已过一段时日了,此事早就与我毫无关联了,何况葛彪得罪的中山侯与天子,他们怎么可能晓得我才是指使葛彪的人?你不用觉得说,他们会来找我算账,毕竟没有人像你这么闲,乃至小家子气!所以,哪怕你掌握了实情,也无法威胁得到我!”
李政眉尾一挑,“夏侯少爷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威胁你了?”
夏侯浩不忿,“不拿此事威胁我,你提葛彪干嘛?”
李政勾唇一笑,“我提及葛彪,不过只是为了说明,你所使的那些对付我的手段,皆为徒劳无用之功,你把葛彪当棋子,指使他来到我的戏院捣乱,但很不幸,结果却是,葛彪得罪了两个大人物,甚至还坦白了你是为指使者的实情。”
“连找人捣乱这种事情,你都做不好,那么,抄袭这种低劣的手段,你还能做得完善不成?”
夏侯浩闻言猛然一怔。
他现在才意识到,李政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方才,他一直以为,李政表现得如此淡定,夷然不屑,毫无怒意,一定只是装的而已。
可现在,看着李政满脸风平浪静般的笑意,夏侯浩不由感到心慌,乃至怀疑,面对自己的抄袭举措,李政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紧接着,李政的一番话,证明了夏侯浩的怀疑。
“夏侯少爷,请容许我说一句,可能不太妥当的话。”
转过身子,李政给夏侯浩撂下了一句似有深意的话。
“其实,你所抄袭的我的戏本,无非只是我的随手创作。”
“我不在乎你抄袭我的戏本,反正,我又不重视,你要抄的话,就去抄吧,我并不在乎。”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要开戏院,可不能仅凭抄袭他人作品这种伎俩。”
“要知道,疯狂的石头,这只是我随手写出的东西,纵然它有所价值,但同样的喜剧戏本,我照样能写出好几百部,而这光光一部我的随心之作,你却将它奉若至宝,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随随便便就写出的东西,何以受你如此重视?”
“可想而知,夏侯少爷的鉴赏能力,有待提高啊!”
夏侯浩闻言当场不忿,“你,你小子说什么屁话?我鉴赏能力或高或低,何须你来评头论足?”
李政皱眉故作不解,“怎么,夏侯少爷难道没意识到你的症结所在?你抄袭我的随手之作,这只会让你的戏院开的更加随便,如若日后你拿不出更好的作品,你还能安排什么戏码给百姓观看?说白了,你的戏院如若拿不出有所营养价值的戏曲,那么必然离倒闭不远,倘若你不信,那就等着瞧,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诉苦,告辞。”
言罢,李政招呼李甫一起离开。
可夏侯浩早被李政方才这番话气得激愤不已,岂会让他们安然离去?
“站住!”
怒喝着,夏侯浩大步拦了过来。
“他娘的,老子的戏院,岂是你想来就来,就走就走的?”
“敢说我的戏院即将倒闭,我绝不会让你们全身而退!”
夏侯浩言语间,已是撸起双袖,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李政怡然不惧道,“怎么,夏侯少爷难道是要打我不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我除了南大街戏院的主管之外,还是朝廷翰林院的修撰官员,你若敢打我,岂不是对朝官不敬?”
夏侯浩咬牙切齿,旋即却是冷笑,“呵,我是不能打你,我身为夏侯家的君子少爷,自然不会干这种粗活,不过,我有的是人手可以对付你!”
“来人!”
夏侯浩一声令下,指着旁侧几个正在搭建座位的工民吩咐道,“你们几个,我悬赏给你们百两银子,谁能把这个小子打成猪头,百两银子,我当场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