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美妇彪悍得简直夸张,从窗口往下纵身一跃,抓过一把洗衣用的棒槌,火速追赶而来。
然而李政跑的够快,美妇还没发现他的人影,便已经跟丢了。
与此同刻,对面秉天府的捕快也听到了尖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迅速阻止前来打探情况。
“周姐,你为何事而怒吼?”
这群捕快为首的正是捕头潘牛。
面对潘牛诘问,美妇气得挥动棒槌,抡了过去,“你还问我为何事而怒?这都怪你们这群无所作为的捕快,治安不行也就罢了,居然光天化日任由色贼四处行恶!方才不知是谁偷走了我的肚 兜,你们赶紧帮我讨回来,将那偷衣贼绳之以法,否则的话,我定要将你们统统锤成肉泥!”
“偷肚 兜?!”
在场几个捕快纷纷诧异不已,目目相觑,旋即不约而同将羞怯的目光锁定在美妇的胸前……
美妇本来就在气头上,注意到这群捕快直勾勾的眼神,霎时勃然大怒,“简直气煞老娘也!你们这群混账,究竟在看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去抓贼?!再看一眼,我把你们都给锤了!”
潘牛挠了挠头,“咱也没在这附近看到什么人影啊,要不周姐你说说,那个偷肚 兜的色贼长得什么样子?”
美妇不悦,“我要是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还用得着让你们这群混账帮忙抓?”
“这……”
潘牛感到极其为难。
都不知道偷肚 兜的色贼长什么样子,他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无法马上抓到那个贼啊!
“哟哟哟,这么热闹呢?”
就在这时,随着一道讪笑声响起,李政从不远处吊儿郎当走了过来。
纵然偷肚 兜的色贼就是他自己,但李政此时却是显得不慌不乱,双手负后迈步而来,俨然就像是刚路过的闲人一般。
潘牛凝眸盯着李政,“你小子怎么回事?昨日无故来了一次,今日又跑到咱秉天府,你身为朝廷官员,此时不应上衙,跑到这干什么来了?”
李政耸耸肩膀,“怎么,潘捕头这话说的,难道我连路过都没有这个资格了吗?”
“路过?”潘牛眸中散射出怀疑不悦的目光,“我看你不是路过而已,你才是那个偷肚 兜的色贼吧?!”
李政故作懵逼,“什么?偷肚 兜?色贼?什么情况?我李政一向清白,怎能受你潘牛如此诋毁?”
“诋毁?”潘牛冷声质疑道,“我此番并非诋毁,我严重怀疑就是你偷走了周姐的肚 兜!”
言语之余,潘牛就扭过身子冲着美妇问道,“周姐,你看看这个小子,他像不像是偷走你肚 兜的色贼?”
“这……”美妇眯着美眸审视了李政两眼,“似乎不太像啊,这少年看得俊俏喜人,仪表堂堂,怎会是色贼呢?依我之见,色贼都是那些油腻的老男人吧?”
潘牛据理力争,“周姐你可别以貌取人,有的人看着年轻,实则内心早已被世俗染黑了,何况这小子要是不曾偷过肚 兜,为何巧合现身于此?”
美妇正犹豫着,
李政便是反驳道,“喂喂喂,这位牛捕头,你此言完全就是莫须有的罪名,我李政乃是正人君子,岂能做出偷肚 兜的卑鄙之举?”
“嘁,你还说你没做过?”潘牛怒指李政,“你若没做过,为何经过此地?”
李政摊了摊手,“我正要上衙,刚好路过啊,这难道也不行吗?更何况我要是真的偷了肚 兜,难道不应该逃之夭夭吗?我连逃都不逃,反而重返此地,岂不是坐等被抓?徒增嫌疑?”
“哼,我看未必!”潘牛不容置疑道,“我查案多年,早就坚信,有的人干了坏事之后,往往不会立马遁逃,反而热衷于往返现场,欣赏自己的作案作品!”
“因此,我敢断定,你就是假借路过之名,回来看看被偷走的周姐有多么气急败坏,说白了,你怀着的就是一种幸灾乐祸,落水下石的心态!”
李政略感愕然。
莫想到,这潘牛看着平时只会仗势欺人,欺软怕硬,关键时候却能显得如此睿智?
见李政似乎愣怔,潘牛便是冷笑连连,“呵呵,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连辩护的胆量都没有?”
李政不以为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做过的事,我根本就不必辩护,反正,清白在我!”
“呵,清白在你?”潘牛站前一步,陡然指着李政狂妄道,“你若真以为自己清白,你敢不敢被我搜身?”
听到搜身二字,李政瞬间神色微变,身躯一颤。
只因,偷肚 兜的色贼,确实就是他自己。
而且。
那件肚 兜,此时就在他的衣襟袋了。
要是真被搜身了,那件肚 兜岂不是分分钟就能被搜出来?若真如此,李政偷窃肚 兜的罪名,岂不是彻底坐实了?!
当然,李政可不能直接拒绝潘牛的搜身要求。
毕竟,要是拒绝了,那就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了。
于是李政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站了出来,两手一伸,“行啊,我李政清清白白,根本不怕你搜身,你要搜就来搜,不过……你要是从我身上搜不出东西,是不是就得为我的清白负责?”
潘牛眯眼,“为你的清白负责?你什么意思?我堂堂捕头,有义务调查任何一个嫌疑人,而你现在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查你,何须负责?”
李政耸肩一笑,“你所言不错,你身为捕头,兢兢业业为民办案确实无可厚非,不过我可不同,我可是朝廷官员,此刻我正忙着要去上衙,要是由于搜身而误了我的上衙时间,导致我迟到了,那么你该不该为此负责?”
潘牛闻言面露难色。
正如李政所言。
此时正是辰时,值官员上衙的高 峰期,如果为了搜身而强制李政稽留于此,导致对方迟到,潘牛自己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
更何况,李政还能向吏部告发自己,这可不是一件可以小觑的事情。
眼看潘牛沉默犹豫,李政便是站前一步乘胜追击道,“你瞧你,刚才不是说要搜身吗?怎么忽然就哑了呢?怕不是方才说的搜身,不过只是为了公报私仇,整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