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政重新落座之后。
刘文神秘兮兮沉声问道,“李公子,你应当晓得,那石宽是为何而来吧?”
李政微微一怔,“刘丞相为何如此言语?”
“李公子莫怪,本相只是忽而才想到,石宽于安阳县界域驻有八万大军,虽尚未有何激进的动静,但本相听闻,石宽也曾潜入京师,甚至去戏院与你打过照面了?”
见李政点了点头,刘文继续追问,“李公子,本相一直以为你足够聪明,依你之见,那石宽究竟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你才进城而来?”
“这……”
李政犹豫半晌。
一方面他不知道石宽的真实来意。
另一方面,他也不晓得刘文为何对此如此在意。
凝思须臾,他只能摇头坦诚道,“抱歉,我本愚钝,并没有那么聪明,无法悟透刘丞相问的问题,依我之浅见,中山侯进城,不一定是冲着我来,他美曰申冤,实则只是为了方便干政而已。”
刘文眯眼,眸中露出怀疑的目光,“本相以为并非如此,那中山侯的来意必然不会只是进城干政那么简单。”
“嗯?刘丞相为何如此认为?”
刘文犹豫半晌道,“此次进城,中山侯虽只带着几名随从,但距京城二十里的地方,即安阳县界域,他的八万大军按兵不动,军威凛凛,而今又逢朝廷特意宣召各地王侯陆续进京参加会典,如此紧张且复杂的局面,中山侯为何仍能憺然处事,甚至无动于衷?”
李政眉尾一挑,“刘丞相的意思是,中山侯另有其谋?”
“嗯,本相也只是猜测而已。”
李政依然一知半解。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刘文为何猜测中山侯可能是另有其谋?
就算石宽的确另有其谋,可他的谋略再深,还能深得过入朝干政这个目的?
李政没有多想,与刘文多喝了几杯茶之后,便告退离开。
正值放衙,李政正要出宫回府,半路却遇到匆匆赶来的李甫。
“李老弟,真巧,你既刚放衙,不妨随我一起去看看曲艺大师的作品吧。”
在李甫的陪同下,李政来到了李甫家的府邸。
刚到场,李政便已注意到府邸院落中央摆着一张大型书桌,四五个儒里儒气的老者正围着书桌埋头写作,时不时还发出几句精彩的赞叹。
“李少爷回来了!”
眼看李甫已然归来,在场几个老者连忙屁颠颠前来相迎。
“李少爷你回来的正好。”
“我等老夫都写好了各自的戏本,正待你过目。”
“别的不说,我们都相信我们的戏本绝对有所价值,放在戏院上演,绝对能够成就一出好戏!”
几名老者正如此自信满满地说着,扭头却是发现李甫身后跟着的李政,一时间尽皆疑惑。
“咦,这位身着官服的少年是……”
李甫介绍道,“诸位大师,我来向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李甫的挚友李政。”
“李政?!”
一听此名。
一众老者尽皆恍然大惊。
“莫非就是汤大师口中所说,霸王别姬的原作李政?”
“正是。”
得到李甫肯定后。
一众老者更是惊诧万分,不断审视李政,啧啧称奇。
“没想到啊!”
“老夫且以为,能够创作霸王别姬如此好戏的,理应是一名年事较高的大师之辈。”
“未曾想,竟是如此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佩服啊!”
李政拱手微笑,“诸位老叔言重了,那霸王别姬不过只是小生侥幸而作,突发灵感而已,不足为叹。”
李政这番话,本为谦逊之言。
可放在一众老者耳中,却是显得尤为刺耳,甚至令他们倍感不甘乃至不服。
毕竟,他们可是京畿地区名副其实的曲艺大师。
虽不能自称是天下第一,但最起码对曲艺颇有造诣,也曾写出脍炙人口的戏本作品,闻名当地。
也正因此,这帮老者常常以此自傲,哪怕是前不久,霸王别姬这一出戏轰动全城,引起满城好评如潮,这帮自称大师的老者,对霸王别姬这部戏欣赏之余,却是感到几丝嫉妒。
凭什么,别人就能写出如此精彩绝伦的戏码?
原本,这帮老者以为,写出如此戏本的,理应是个技艺醇熟的老艺术家。
可今日一见,不免诧异,谁能相信,想象中的老艺术家,竟是这么一个舞象少年?
更气人的是。
这个少年居然还说霸王别姬这部戏不过只是侥幸之作?
我尼玛?!
这么一出好戏,若只是作于侥幸。
那么,他们这帮大师,用心了将近大半个辈子,创作了如此之多的著作,还不是连一个侥幸的少年都比不上?
这,谁人能服?!
纵然,内心多有不服之意。
但这帮老者也没有将怨气刻在脸上,转口便是假惺惺道,“李少爷,老夫我等皆是曲艺界的佼佼者,一向精通创作戏本,你要的喜剧,我们自然能够写的出来,可你为何,还邀请了这么一个少年呢?”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身擅长的创作领域。”
“这个少年虽是写出了如霸王别姬这等佳作。”
“可若加讲究的话,霸王别姬无非只是悲剧,少年写出悲剧,实属侥幸,论到喜剧创作,他的造诣还能比我们还要专业不成?”
李甫摆了摆手道,“诸位大师误会了,我邀请李老弟过来,并非是要他创作,而是让他给你们的戏本给予评价。”
“什么?!”
一众老者顿显不悦之色。
“让他这么一个少年,评价我们的戏本?”
“李少爷,你这种决定,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我们好歹是为大师,怎能让一个少年评价我们的戏本?”
“恕我直言,他一介少年,看得懂戏本吗?”
李甫堪堪解释,“诸位大师不必焦急,稍后待到李老弟看完戏本之后,由他再做评价也不迟,更何况你们创作的喜剧戏本,若是精彩的话,未来可能投放在南大街的戏院进行上演,而李老弟本是戏院主管,由他决定你们的戏本是否可以上演,岂不合理?”
一众老者目目相觑,略显诧然不解。
毕竟他们也没想到,李政看着年纪轻轻居然是戏院主管?